当晨曦笼罩山谷。
学生们都起来了，杨辞是寝室大门一开就已经起来。
他有一个习惯，初中已经持续不断的跑了三年，初二的下学期，好巧不巧，整个学年都没下雨。
那时候，杨辞就奇怪，他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跑了一个学年。
早晨给学生的时间也是一个小时，因为一中的学生上了三千，所以他们的时间都宽泛。
跑在桂花树下，丝丝缕缕的桂花香，马上就十月份，桂花含苞欲放，一朵朵的争奇斗艳。
杨辞是没感觉的，这东西保罗镇中学也有，同样是跑道上堆满。
至于其他偏门地域来的学生，他们都在惊呼，怎么会这么香，怎么会这么好看的。
跑到第三圈，杨辞感觉有些异样，他本来是看一个女孩眼熟。
他打量女孩的时候，一个比他高大，流海齐眉，汗毛茂密的高年级学生，一会就跑到自己前面，一会又落后。
那学生见到杨辞大气不喘的模样，不服气似的，七八圈以后，还在较劲。
杨辞摇头一笑之。
而后，他放缓脚步，尽量不跑到那学生前面。
第十一圈的时候，那学生看了下手机，就跑到上了楼……
杨辞抬头一看，那是高二的二班。
终于等到四下无一人，他缓缓跑到女孩旁边，紧张兮兮的问她：“同学，我发现你好像认识我？”
“小辞。”那女孩笑道。
“你是？”杨辞很疑惑的问道。
“伍珍。”那女孩回他。
杨辞愣住。
原来是文爷爷那边的人。
呃！
他擦汗后，冲伍珍点头，表示自己记起来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的尴尬，但稍纵即逝。
你就做你自己，有一万个人会替你的行为解释！
杨辞又跑了三圈，见到只有三十七分钟就上课。
于是跑到了寝室，接了一桶凉水，从头部淋下去，透心凉。
几个学生睁眼一见杨辞，他就精神抖擞，极度清醒的样子，模糊间，同寝室的刘渊翻了个跟头，起来怒吼……
“天菩萨些，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刘渊道。
杨辞看了他眼。
什么玩意！
背弃祖宗的东西。
杨辞一早就知道天菩萨些这个词，可是他很反感。
同学们听那个非主流没关系，怎么还递进到贵州，递进到ZY，递进到茅坡的方言。
有着掌握信息的思维，所以杨辞是知道那些非主流歌手的一些的。
不至于，会在他们问起杨辞时，他会把头敲得咚咚咚。
杨辞自从初中当众说，他就有了掌握信息的习惯，不再一味写小说。
“哟！”杨辞怪声道。
他是学刘南巷的。
看着这个悲催的崽，杨辞实在升不起什么恶意。
被疑似班霸的所谓罗城盯上，这小子绝对不好过。
“你认得刘南巷？”刘渊忽然问他。
“你是她同学？”杨辞愣住。
“那家伙小学就在南巷和我认识。”刘渊道。
“那你小学同学，名字起得真特别！”杨辞揶揄道。
“她父母给她起名是随便了些。”刘渊笑道。
杨辞点头。
杨辞本来还想看看，这位校弱同学，还能跟他聊些什么。
碰！
杨辞看去。
声音响动的地方，是隔壁班门被敲响所传来。
很快，一对人马浩浩荡荡的走进来。
“哟呵，这是我们班另一个寝室！”有人喊道。
很快，他们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杨辞所在的寝室里。
杨辞退到一边，坐在一个床铺上，战略性的拿手机把玩。
其实他玩手机根本没有兴趣，只有身边有妹纸，他才掏出来战略性的把玩，眼角的余光却在女孩身上。
而杨辞说话的条件也很苛刻，必须得身边有人，而且是有在意的人，他才会略说三四。
那男的，看样子就是所谓班霸，那个叫罗城的。
略微四角的脸，下颚线很明显，齐眉的流海微微泛黄，脸上很干净。
杨辞看到他的第一眼，有了七八分嫉妒，如果自己的脸没被抓花，也该是这番模样。
罢了。
倘若他杨辞依旧俊朗，便不会对文字感兴趣，也是一二世祖，天天游戏。
福祸相依。
罗城的目光扫了眼。
杨辞是感觉到罗城打量自己的目光的，因为他在自己身上驻足了些许。
看样子，是觉得自己很弱，杨辞可不认为他有王霸之气。
“刘渊小弟，抽烟吗？”罗城问他。
“我不抽。”刘渊语气很恭敬。
“你不抽啊？”罗城忽然张狂起来，对着身边高大的其他人说道：“他竟然说不抽，来大家伙，给他点一根，不抽今晚别想睡觉！”
一语罢了。
这群人将刘渊围住，架起了少年。
愿这少年的后来，不至于因为愚拙，四处被欺辱！
杨辞看着这些人的作为，很难相信，都是些考过七百分的学霸。
只能说，有的人，小时候乖惯了，一朝叛逆，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唯他独尊。
可是后来，杨辞看到了更毁三观的，03往后的那些后起之秀们，真的，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辞反而觉着他们可爱了。
“这位同学，刘渊说他不抽烟！”杨辞说道。
他的话语很淡。
偏偏是这淡到风轻的话语，让所有人一怔，这文弱书生，看起来还没一百一十斤的少年，怎么敢的？
罗城的眼神转向杨辞，却在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神里，看到了无所谓。
不是无所畏惧，而是不把他放眼底！
“刘渊，回教室。”杨辞转头道。
说完，他无视一群人，走出了寝室。
刘渊跟上杨辞。
两人走回教室，刘渊说着，杨辞好酷。
呃！
说实话，杨辞做这类的事情已经很多次了。
第一次是在外省，小妹被人欺负，他上去跟那胖子对持。
小杨辞自知以他瘦骨嶙峋的身材，定不敌这胖子。
他抄起一根棍子，上面还有黑漆漆的碳灰，就对准了胖子。
最后在胖子的狠话多多之下，本来是想吓唬人家，却愣是在他额头来了一下。
那个胖子，比小杨辞高一个头！
几年后，小妹旧事重提，杨辞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
而这一次，竟然被当面夸奖。
没办法，菩萨善心，还得魔鬼手段。
似是想到什么，杨辞看向刘渊，他说：“烟这东西，别去抽，好吗？”
“好。”刘渊点头，深以为然。
刘南巷一脸疑惑的看向两人，很奇怪。
她慌忙走到刘渊面前，问其发生了什么。
马上，班主任来了。
早自习，徐老师走来。
一来他就面对众人，他道：“同学们，开学伊始，我们班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以后和睦相处。”
徐大福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杨辞看了他一眼。
脑海里浮现，徐大福被人指责的模样。
杨辞摇头，只是觉得他网文看多了，什么都是勾心斗角。
而往后这三年，他没发现徐大福其他什么行为。
于是杨辞盖棺定论，这家伙就是一时之间无意之举，类似精神倒错一瞬间，没必要深究。
就像一个圣人，他欲望来了，看着红灯区，也激动。
所以应该没什么的吧。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周末学校是给了学生一天休息的。
于是杨辞有了时间，他已经坐在公车上了，他要的事情就是，回家换校服。
这上衣不搭下裤的，委实非主流了些。
刚进入村口，杨家垅的热闹就映入杨辞眼球。
回到熟悉的地方，他的心情忽然放松，有了极大的愉悦感。
走到院子口，就看到杨爷爷，杨奶奶正在杀鸡。
杨辞看了，觉得好心酸，老人家七十多岁了，还要这么伺候小辈。
他走到鸡的面前，拿起刀，把鸡脖子的雏毛拔干净，而后用刀在鸡的脖子上抹了一刀。
杨辞发现，刀丝毫未进，那只鸡却闭上眼睛，等待回归宇宙。
“小辞，那把刀爷爷没磨过。”杨奶奶说道。
杨辞看了眼菜刀。
确实，这把菜刀，他是知道不快的。
这样想着，杨辞把鸡给杨奶奶，他说：“奶奶，我去拿另一把。”
说完，杨辞就走出了摆放杨家祖宗的屋子，往客厅走去。
杨奶奶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看孙子如此作为，嘴上会絮絮叨叨，也不好写。
杨辞更加心酸，是因为恐慌与缺乏，老人家才会觉得别人给她一点点，就是涌泉之恩。
这么想的同时，杨辞已经拿到了另外一把刀。
走到鸡的面前，那只鸡，已经恐慌到没了生机，见它弱得跟个什么一样。
杨辞看了眼自己这把到，磨进鸡的脖子，发现还是磨不进去，于是加快了速度。
血已经流在盐水碗里。
可是那只鸡却站了起来。
“我把它头剁下来算了！”杨辞大声道。
杨奶奶却挡住孙子，循循善诱地问他：“这也是一条生命，温柔点，让它舒服点。”
杨辞记住这句话。
而后，他又开始在鸡的脖子上耐心的磨着。
杀好了，杨辞把它放在开水里艺烫，然后蹲在撮箕里拔起了毛。
旁边路过的爷爷奶奶见到杨辞在处理鸡肉，一脸惊讶。
杨辞在等他们的定论。
果然，十几分钟后，上个月的臭屁，又开始重演。
而杨奶却不厌其烦，还在那里听着。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乐意如此，随便他们罢。
春节更让杨辞无语，杨爸杨妈，甚至那些稍大的年轻人，也是这样，去年说什么，今年还是，后年依旧。
刚开始，杨辞还乐意跟他们说说，可年复一年，他发现自己回答的还是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