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沟寨,东城东出口。
在一条出城的必经之路上,聚集着共计二十一名血旗成员,其中有两名是高层。
这两个高层,一个是刚从周易那儿逃跑的血燕,另一个则是戴着挂链单眼镜片,身穿一身华贵礼服,撑着一柄红伞的斯文男人,他的代号是'血刃'。
从外表上来看,他和普通人无异,顶多就是身形魁梧高大了些,但用仪器来检测他的话,便会惊奇地发现,他全身有三分之二的地方经过了义殖改造!
血刃的双手双脚,还有戴着单眼镜片的那只眼睛,以及全身骨架、小部分神经、血管、筋脉,都是选用极其昂贵的高阶合金和一种名为'通源'的稀缺矿物质制作而成的神经传感线,以及各种繁杂机械工艺来进行改造。
这般改造,无疑是恐怖的。
义殖改造技术,也称人体改造,这种技术常见于因为意外而丧失四肢的人,很少有改造骨架、眼球甚至内脏与神经的,因为失败率和致死率太高,稍有不慎,最次也是瘫痪、植物人!
在这般情况下,血刃却改造了全身的三分之二,这足以见得改造师的技艺之精湛,还有他的胆子究竟有多大,一般人别说改造神经血管和筋脉了,改造一只眼球为电子仿生复眼,都要斟酌许久。
跑路回来的血燕,骂骂咧咧地向血刃抱怨道:“妈的,我真是操死那个叫周易的妈了!那逼崽子耍赖,他有把很牛逼很牛逼的剑,我被他拿剑指着时,瞬间就感觉自己要被宰掉了!我说他怎么能从血红那死变态手中逃脱,原来藏着这么一把剑,血红这狗逼玩意也是的,明知道周易那逼养的有把很牛逼的剑,却一声不吭,想害死爷们是吧!”
原先他们计划是在此一同截杀周易,但他觉得,区区一个一宿九星官而已,何须这么多人,于是便自告奋勇地想去截杀周易,结果就是……被打脸,屁颠屁颠地跑回来,向着自己这位在血旗还算要好的同僚抱怨。
血刃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血燕骂累了,骂声渐小,他才开口问道:“那是一把什么样的剑?能把你这头畜牲给吓破胆。”
血燕的性格,他了解,永远像是一头斗志昂扬的公牛,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别说一把剑了,哪怕是血旗老大血鬼,他偶尔也敢顶撞几句,当着面骂其是个逼养的玩意,所以能把他吓得这么火急火燎跑回来,着实罕见,这也侧面证明,那把剑确实不凡。
“一把十字剑,像洋人玩意,其他就记不太清了,我就记得很恐怖,它指着我的时候,我感觉它真的刺在我心口一样,刺痛刺痛的!”
血燕一边回忆着那时的感觉,一边龇牙,手舞足蹈地描述着,不过碍于他文化水平不高、素质低下,导致描述的很抽象。
听着血燕的描述,血刃微微蹙紧眉头,心里满是凝重。
他自认为自己见识多广,学识渊博,但血燕所说的剑,他竟然无法想象出来,也无法想明白,那把剑究竟要多么锋利,才能吓的一位接近六星宿且性格勇猛如公牛般的武修肝胆俱裂!
他当然想不明白,因为那是跨时代的剑,是超出了这个世界的认知,以及理解范畴的剑。
在血刃沉思之际,一旁的血燕打了个寒颤,失声喊道:“妈的,那逼养的玩意来了!我感受到那股气息了!”
血刃瞬间抬起头,目视前方,那只电子仿生复眼飞速地运作起来,破开雨幕,望向了百米开外,手持一柄十字剑,背负小女孩的少年,缓步向他们走来。
“靠,所有兄弟,准备作战!”
血燕也透过雨幕,看到那名紧珉薄唇,脸色苍白又肃杀的少年,将天子剑拔出镶满宝石的华丽剑鞘,一缕摄人心魄的红芒在剑身涌动着,凝于剑尖,吓的身体又是一抖。
他往后缩入了人群中,向着所谓的兄弟,实则炮灰下达了进攻命令,而这些兄弟显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一个个摩拳擦掌地发出怪叫,眼里闪过兴奋和暴虐。
让他们兴奋的,是血旗下达了通缉令,凡是击杀周易者,可获一万枚星币,并赏血旗名下一所产业管理权,无论是妓院、赌场,还是鸦片馆,皆可。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巨大的利益促使下,所有血旗成员都红了眼,恨不得立即找到周易,将他给碎尸万段!
如今,机会来了,而且就在眼前,他们怎么能不疯狂呢?
也是在血燕下令的那一瞬,共计十九名血旗成员,一个个地都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他们一边嘶吼、怪叫着,一边竭尽全力挥舞手中的武器,也不管会不会误伤自己人,甚至他们就是有意在误伤自己人,免得被抢了那份仅此一份的功劳。
五颜六色的光芒,划破了黑夜,短暂地隔开雨幕。刀砍、剑斩、锤飞、棍打……各式各样的机械武器,各式各样的攻击,四面八方地袭向那个背负着一位小女孩的少年,将他给吞噬殆尽。
“妈的,下手晚了!估计抢不到功劳了!”
“你们一个个疯了吗?都这么卖力干嘛!这样他岂不是被打成渣渣了?这份功劳该怎么算啊!”
“别跟我抢啊!可恶!”
怒骂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十九名血旗成员俨然将周易视作待宰羔羊,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人性的丑恶在这一刻尽显无余。
所以……
他们最终死的其所。
面对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刀枪剑戟,周易忽然咧开了笑容。
下一秒,他挥动天子剑,那缕缠绕着的秩序之力,化作一道以他为半径,层层扩散开来,直至笼罩方圆数百米的红黑色剑影。
在这道剑影下,一切都被斩断,无论是空间,还是时间,亦或是神态肆意张扬、狂妄的十九名血旗成员。
十九名血旗成员的身体连同着手中的武器,一齐浮现出一道细如发丝的银线,他们的神态以及生命,定格了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