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般贴着阿骄

  • 骄阳
  • 知闲闲
  • 2572字
  • 2023-05-04 17:50:16

刚接过房勇才手中的饭,褚骄阳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回身看着长身而立在星空下的云行,褚骄阳觉得他当真是那皎皎明月。

通身的冷傲清贵,让人完全忽略了天边的真明月。

把手中的碗递给房勇才,褚骄阳站起身行礼。

“褚使打算何时嫁人?”

看着云行缓步走过来,褚骄阳瞬间慌神,而后反应过来云行的问话,忙应道:“云御史说笑了。”

云行看了眼房勇才,“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房勇才端着饭碗,踟躇不过须臾,就寻了借口离开了。

云行的话,让褚骄阳觉得很是耳熟,低着眼皮,眼珠子悄悄地转了几圈后,嘴上扯着自觉合适的微笑:

“云御史何时到的,下官未亲迎,实属下官疏忽。”

云行指了指还未被清理走的板凳遗体,“阿骄的腰身功夫越发精进了。”

褚骄阳以前觉得军服贴身利落,做事打架都很方便,此时却忽然觉得有些碍事。

她要是穿着寻常女子的裙衫,宽大的袖子,还能把腰身遮掩一番,好躲过落在自己腰上的那道明晃晃目光。

“下官身兼护卫大魏边境安危职责,不敢擅自荒废武功。”

褚骄阳双臂垂在身侧,试图用纤细的手臂遮住自己劲薄的腰身。

云行边伸手去抓褚骄阳的腰,边略带自嘲道,“阿骄擅自做主的事,件件都让我无法释怀。”

“云御史请自重。”

褚骄阳猛地连连后退,并挡开云行的手。

“这把望舒剑,曾经名震京都,我只是想再看一看。”

云行冷清的眼中布上一层淡淡笑意,“难道阿骄想的是那晚之事?”

“不是。”褚骄阳飞快的否掉云行的话,最后把望舒剑卸下,递给了他。

望舒剑当年是否名震京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当年当众调戏云行的壮举,倒是名震京都了。

“剑鞘净而新,剑身亮而齐,看来阿骄对这望舒剑,很是爱惜。”

收剑入鞘,云行提步来到褚骄阳近前,再次将修长白净的手伸向褚骄阳的腰侧。

侧身躲过云行的手,褚骄阳接过望舒剑,重新挂回腰带上,客气的说道:“兵器是武将的第二条命,下官自会好生爱惜。”

没了从习武就陪着她的凤阳枪后,这望舒剑,是她出击的利器,亦是她的铠甲、她的命。

剑在人在,剑毁人亡,这话一点不为过。

“阿骄的本命,更需好生爱惜才是。”云行的手心中多了一瓶药。

“让云御史费心了,下官定会多加注意。”

褚骄阳接过药,准备去找金千千的婢女帮自己换药。

“阿骄去哪儿上药?”

云行挪动脚步,挡在褚骄阳身前,不让她离开。

褚骄阳没明白云行话中的意思,指了指不远处还贴着喜字的屋子,“下官去那个喜房。”

“阿骄想入喜房?”

看着云行眼中闪过晦暗不明的情丝,褚骄阳尴尬的收回了手指。

自己居然在云行面前提及喜房,真是一天没吃饭,被饿昏了头。

“下官回北大营再上药也行。”褚骄阳把药收好,接着说道:“下官先去巡防,还请御史自便。”

云行再次挡住褚骄阳的路,“阿骄可想亲自去把邵漳抓回来?”

褚骄阳凤目微睁,看着云行。

她当然想亲自把人抓回来。

她在封州必须毫无纰漏、疏忽、失职,才有资格,向圣人讨要一点赏赐。

盼了三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个讨赏的机会,结果却被工部与邵漳给搅黄了。

只是,不是她不想抓,而是她不能抓。

“阿骄若愿唤我一声,我便带阿骄出封州抓邵漳。”

褚骄阳离开大狱后,云行直接去了矿上找刘昌宏,为得就是问明此事。

起初刘昌宏顾左右而言他,最后无奈下,才说了句准话。只是这准话,也只有一半:

褚骄阳此生永不得踏出封州半步,原因不详。

听云行这么说,褚骄阳就明白,云行应该从刘昌宏那边知道了她不能出封州的事,所以也没有再隐瞒下去,“下官职责在身,出不得封州。”

至于不出封州的原因,整个大魏,只有三个人知道,而刘昌宏恰好不在这三人之中。

“不管阿骄是不能出,还是出不得,只要阿骄愿唤我一声,我就带阿骄出这封州。”

“让御史费心了,州中最近事多,下官不宜离开。”

褚骄阳不再解释,越过云行,朝山下走去。

又把人给逼走了。

云行苦笑的摇了摇头,提步跟了上去。

拉住褚骄阳的手腕,云行问道:“阿骄在矿道时欠了我一个报答,可还算数?”

“自然算的。”

虽然知道云行的手劲大,但怕伤及云行,褚骄阳自然不敢太过用力翻转手腕。

更不敢拉扯,以免云行再顺着她的力,贴近自己。

所以,一个横刀立马,单挑七十一处土匪窝的封州女煞神,就被一个白净俊脸的文官给制住了。

听到渐渐清晰的脚步声,褚骄阳急急压低声音,轻吼道:“松开!来人了。”

云行不怒反笑,倾身贴近褚骄阳,在她耳边说道:“阿骄唤我一声,我便松手,不然我就这般贴着阿骄,给来人瞧。”

褚骄阳的耳朵被云行温热的气息撩的轻痒不止,而胸口那颗活着的心,也很不安分的上蹿下跳,想要突破禁锢,将自己完完全全的展现给云行。

因为贴的近,云行的余光瞥见褚骄阳的鬓角已经渗出丝丝汗津,顾及她背上的伤,云行松了手,“先去上药吧。”

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褚骄阳后退一步,“下官告辞。”

本是再无瓜葛的人,为何还抓着自己不肯放。

难道真的要一遍一遍羞辱自己,才能让他对当年的事释怀吗?

紧握着身侧的望舒剑,褚骄阳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悲戚与酸楚死死压在心底。

当年是她把云行拉入凡尘,踩在脚下,任由世人嘲讽耻笑,今日她就该受着云行一切的愤恨与羞辱。

上完药,从金千千房间出来,褚骄阳看到门外的云行,终是忍不住劝道,“云御史一路舟车劳顿,还请早些回去安置吧。”

接连在封州各地往返六个时辰,她一个皮糙肉厚的武将早已习以为常,并不觉吃力。

可云行,却是那在京都平整大道上,多坐一阵子马车,都会觉得辛苦的人,这会儿怕是早已吃不消了。

“长川那孩子做事惯来手脚慢了些,这会儿阿骄的官舍,应是还没修葺好。”

云行稍稍侧过身,握指成拳,边在腿侧轻轻的敲着,边带着三分讨饶的苦笑道:

“我今日天未亮就赶路入了封州,至今也只饮了几口冷水,阿骄带我去吃点东西吧。”

见云行俊朗疏离的眉眼上,略显疲惫的笑意,褚骄阳心中如被万针所刺一般。

虽然清楚云行今日所遭受的苦,并非出于她,可是她终究不忍看他这般向她讨吃。

“是下官思虑不周,这就护送御史回城。”

打了个短促的哨声,将朔风召过来,褚骄阳来到云行车前,推开车门,请他上车。

云行撩起衣摆,上了马车。

“请御史松手。”褚骄阳刚要把车门关上,却再次被云行握住了手腕。

“阿骄的朔风这三年来,也健硕了不少,想来是可以与阿骄同乘的。”云行借着褚骄阳往回扯手的劲,挪着步子,准备下车。

“朔风今日也没少赶路,还请御史宽容它几日,让它休息一番。”

褚骄阳不敢再往回抽自己的手,只能任由云行握着。

“那阿骄也体谅朔风一段路程吧,毕竟它已随你南征北战八年有余。”

云行侧过身子,把车门口让出来。

请君入瓮,君入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