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宽抱着衣冠冢哭了好久,一边哭一边烧纸,“对不起。我以为,我们保护了你。”
“没想到,什么都没护住。”
“你有那么好的前途,那么好的家庭……”
王明宽哭得不能自已,泪水与鼻涕都落在衣冠着里。
“当时修路的事,你就不同意。我知道背后是王总撑腰……”
江焱悠悠开口,“顺子死了。前辈的尸体只有王总知道。也是他明示了前辈的后台,暗示了杀死前辈。”
顺子在今年3月早早执行了枪决。
王明宽痛哭不已。
哭到最后,纸烧完了,声音哑了,眼睛肿了。
江焱坐下,给前辈插上香烟倒酒,坐在王明宽旁边。
王明宽抱着盒子坐在地上,嘴里叼着烟回首过往。明白了江焱刚回去后追问,是不是他杀的人的意思了。
当时的江火火,已经死了。
江焱陪他坐了一会儿,拿出手电筒在腿上写信。他将告诉王明宽的前因后果写在了信里。也告诉了他对他们三位的愧疚。只是为了活着,为了做同样的一番事业,他只能使用这个身份。
只是这个身份的他已经很危险,被人算计,再一次“死亡”。
“我已经为前辈报了仇。希望可以还借用身份一事的人情。只是无奈,尸体被王富国挖去,地址也只有他知道了。只有一个衣冠冢,立在了最初的山岭上。”最后这封信,他用得是自己的笔迹。
江焱不打算简单放过王总。
既然他完不成,换个人,总有办法对付他。
江焱将信写好,交给王明宽,“这封信贴了邮票寄出去。前辈的父母有权知道真相。”
一年了。
事情该了了。
王明宽接过信,从怀里掏出另一封信,“这是你那个副主任让我带给你的。”
江焱疑惑,拆开,里面是他床底攒的钱,票,还有局长写得介绍信。
江焱盯着地址,云N省富山林业局。
他有着落了。
如果可以,江焱还是希望走这条路。虽然没什么人,不被人理解,百姓们总是反问,都没钱吃饭,搞这些玩意做什么。
但一路同行的,都是一帮正直善良是人。
他愿意做一个理想主义者,去维持几百年的生态环境。
江焱盯着信,眼里也有泪水。这一去,无人送行,以后也见不到了。小杰,局长,刘大庆(副主任),书记,王姨……他们这些人都看不到了。
江焱起身,低头对已经哭干泪水的王明宽说,“你也看到了,即使是身为继任者的我,也是再死一次的命。”
不死,也不敢冒头。
江焱深呼吸,看着天边,“我知道当个愣头青,容易招惹是非。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但这条路,总要有个愣头青打头阵。”
王总的路还没修,山岭沟壑已经填平了。
青水县未来的路是什么样,需要这里的当局者继续把控。
王明宽抱着盒子沉默不语。
江焱转身离开,他不指望这位能转性。中元过年,记得烧纸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