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拉着江焱转一圈，煞有其事道，“瘦了。”
这位大哥也洒脱，指着江焱，“简单！整个大猪头补补！”眼睛瞪大了“凶”江焱，“你可记得多吃点。”
江焱：两个戏精。
老徐“哈哈”大笑，立即吆喝着饭局。大哥姓沈，旁边还有姓熊的，基本上住在水边，姓氏里也跟着“水”。
三人坐了一桌，真得整了盘猪头肉。又是一通喝酒。全程这两位叽里咕噜，相谈甚欢。江焱偶尔说上几句。
饭后，老徐躺在竹席上呼呼大睡。
睡醒，大哥邀请老徐去后面的河里游泳。
虽然是野河，但是水质好，清凉。夏天里，很多小孩下河游泳。
沈哥脱了衣服，只留一条内裤，“比比？”指着河中心的小洲，“看谁先到对岸。”
老徐满口答应，帮江焱婉拒，“我弟就算了。他瘦胳膊瘦腿，就在岸边玩水。”
江焱许久没下水，“我也比比吧。”
老徐瞥了江焱一眼，确认江焱是认真的，没有再帮腔。
“你是姓江对吧？名字里带水的，水性错不了。”沈哥笑道。
三人下水，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水温清凉，浇灭身上的躁气。
“三、二、一。”沈哥喊了三声，立即蹬腿离开。
老徐不相上下，自由泳跟上。
只有江焱是规规矩矩的蛙泳。
在水边长大玩野水水性，一般先学得都是自由泳。其次是仰泳。蛙泳太规矩，不被乡下人喜欢。
江焱猛扎水下，憋住气，往前方游去。
浅的地方，江焱能看到河底的沙子和小鱼。再游几米，水底深了十几米，水温立即又不一样了。
江焱在水里吐了气，上游出水吸足了气再次下潜，大致看了一遍河水的情况后出水确认三人距离。
距离不远。
江焱保持节奏慢慢游过去，等到快到目的地时忽然加速，一个周期的时间减少，蹬腿划水的动作加大。
他很快超过老徐，追赶沈哥。在快到终点时，先一步上岸。
沈哥“嘿”一声，“好小子，水性这么好，藏得挺深。”
江焱甩掉头上的水，“还好。”
他的游泳是上大学时学校老师教得，规规矩矩的蛙泳伴随了他四年，他也一直晨泳锻炼身体，也参加大学生游泳比赛，拿了名次。
老徐随后上岸，也诧异，“我都不知道你会游泳。”
中国人的会，更多得时候指擅长。
老徐知道江焱“能”游，但不知道“会”游。
沈哥笑呵呵。三人又游到沈哥的船上，今天的晚餐就是打到得鱼。
“我们这里的鱼哪里都比不了，非常鲜。你们等着，我给你们露一手。”沈哥非常高兴。
老徐捧场，“是不是从长江上游一路游过来的？”身子比着“鱼”的动作，逗得沈哥欢声大笑。
“它的鱼肉都是锻炼出来的肉！”老徐继续玩闹。
沈哥很吃这一套，与老徐一块装鱼，两人互相跳水斗鱼，在船上争个“你死我活”。
不大的渔船上一片欢声笑语。
江焱默默看着，他不善言辞，很多时候并不讨喜。
做生意，还是需要老徐这样的，会闹、能拉得下脸。
两人闹了一会儿，老徐借抽烟的功夫走出船舱。沈哥开始烹饪大鱼。
江焱跟着出去，与老徐说话。这是二人的默契。
流水平缓而过，水面如镜，倒映着蓝色的天空。
“你这次，又是怎么被抓的？”老徐小声问道。烟随着风向远方散去。
这条河经常挖沙，水底很深，水域隐藏着一个一个的漩涡。即使是水边生长的善泅者也不一定能逃过变幻莫测的水底。
“直接被抓的。”江焱语气平淡，好似说得不是自己的事，“松林损害太严重，无药可医。林场主气急败话，说我没用。与那个书j一合计把我丢在这个村前，我就被人拉下车，又拉上车，拉到了这里。”
老徐抽烟，“还有呢。”
江焱沉默。归根结底，还是他警惕心太浅。
因为是公家出差，他没太放心上。干林业工作，除了森林危险，他没在其他方面动过脑筋。
老徐给江焱讲解背景，“像沈哥这种人，背景杂。各方面都有涉及。打点这一块，已经到了省级别了。自身还沾点黑。”
老徐瞥一眼后方，“挖沙、运河，这些利润太大了。杀man这种事是无须多说的，但大家都不会明说。你也找不着证据。往沙子里一埋、河里一丢，谁也找不着。”叮嘱江焱，“你可小心行事，该说的、不该说的，自己掂量明白。”
江焱点头，问老徐，“你怎么认识他的？”
老徐点掉手头的烟灰，灰落在河水里被鱼当作食物一口吞下，“我想在长江下游都开办服装店和服装厂，水运是便利又便宜的方式。”
沈哥他们的势力，别的不说，开船这一块绝对拿得出手。
这条河水利便利，是长江水系的一小支，能拖的住大船。
老徐沉默片刻，话头又转回来了。“你已经被工作同化了。再次劝道，你这种人适合在象牙塔。去当大学老师多好啊，清贵。”
江焱想起前辈父母的那封信，知道老徐说这些肯定有他们的意思。
之前他还很不舒服，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江焱点头，“我也有这个意思，在安排。将那里的资料抄录完，记录火烧迹地的基础资料的人员都放进去了，就可以走了。”
“什么火烧迹地？”
“就是被大火烧过后的地。等于森林重新生长，如果能依次记录它们生长的轨迹，就能预测森林的发展，更好得保护与规划森林。”江焱点头。
老徐懵了一下，最后总结，“你还是去当老师吧。不当可惜了。”
江焱会意：嫌他掉书袋。
“你也别安排那些了。这半年已经可以了。下半年你准备准备直接入学。”老徐大刀阔斧规划前程。
江焱笑道，“今年入学，哪个学校都来不及。”
九月份上学，三四月份要参加入学考试啊。想要参加入学考试，至少去年就要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