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鸡兵上阵，将灭虫速度提高了两倍。
江焱看着这群鸡，感觉到了参差。
投放鸡的地区都是轻的地区，一小半地区都需要打药。
农村都有尿桶，就是一个大木桶子放在门后的角落，大家尿尿都尿在这里。平时做肥料，这个时候同样派上了用场。
大家将一桶尿倒一个坑地里，兑了水，丢进药。
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尿桶，各家在这天都下了吩咐：要尿尿，去山上。
江焱在这里呆了两天。
书j将山上的一只走地鸡抓了，一半炖、一半炒。
肉相当不错。
到了第三天，大家去山上看效果。山上尿水的地方挤满了蝗虫的尸体，混杂着尿水的骚味，这个味道难以言说。
“江专家啊。我们这个速度大概要多久？”书记问。
江焱摇头，“我不知道。这里具体有多少，我不是很清楚。你什么时候下药后没看到蝗虫，什么时候也就差不多了。”
江焱提出离开。
书j说，“还有一个地方，是松树。也要麻烦你给看看。”江焱毫不客气。
对方理所当然的态度令江焱不适合。他好像是饭店的服务员，客人要求他必须在旁边一直等着伺候。
江焱想不明白，按理说，他这种请来的专家应该更受尊敬，但似乎只是一个工具。
他不想再来了。
但目前也只能随口答应。
书j开车载着江焱离开。
车子再次经过那个村庄。江焱问，“那个地方怎么了？”
书记的普通话好很多，噼里啪啦说起故事。
“那边，那边就是罗汉。”
罗汉？
“那边靠水，你知道吗？整个水边都是他们的。占了多少地方就可以收多少钱。还有河道挖沙，这些都是肥差。”
”每年，都会有摩擦。要和上下游的村子抢地盘。抢到了，这个地方就是你的。“
“他们村子人多，村里有威望的人说话，若是抢地盘的时候，有人被打死了。村里发一万。”
“所以，他们打架都很猛。”
江焱听明白了，罗汉，就是流M啊。不涉黑，但是也不是普通正常人。
一万块，这年头一万块都是富翁了。可以在城里买房了。若只是在乡下建房，建一栋三层别墅后还可以送小孩上大学。
现在大学学费也才八百块钱。
江焱继续问。“为什么叫罗汉？”
“十八罗汉嘛。”
人多咯。
“哎呀，现在有些乱啊。他们村里有人在别村吃酒席，看中了一个姑娘。当天回去就叫了两面包的人，拉着姑娘上车带走。女方娘家都不敢做什么。实在是村里人少，与他们对抗不了。”
江焱讶异：这么彪悍？
不报J？
“你敢干嘛？今天你有点动作，第二天晚上你就不知道死哪里。”
这似乎带点势力。只不过势力是同村的汉子，因为一个利益凝结在一起。
“所以啊，你没事可千万躲着点。被他们相中了，你还得留下来做压寨男人呢。哈哈哈。”对方调侃。
这不好笑。
江焱感觉自己的脸挂不住。
路过电话亭，江焱要求打电话。“我有些事，和家里人说。”
实在是这里有些诡异，他一个人呆着有些害怕。
作为专家身份到此地，心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书j没有犹豫，“去吧。”
江焱拿出电话卡，给老徐打电话，强调了地点和危险。
“你这样，我马上过去。你不用怕。你该走，走。如果对方不让你走，也不要激怒对方。等我来。”老徐立马说。
江焱疑问，“你在这里也有熟人？”
“我准备办厂，去过那里。水路很方便。人力成本也低。”
江焱点头，心头总算有点安慰感。
回去的时候，车子等着的人笑着开口，“你就算给家里打了电话，到了这里，不能出去，一样出不去。一家人都来也没用。”
江焱莫名其妙，感觉很不舒服。干嘛和他说这些。
车子载着江焱继续行驶，去看松树林子。如他所料，全是松树。树材有一道道缝隙，稍微敲开，能看到长长的线虫。
已经这个地步了？
江焱绕着林子走了一圈，大致明白。基本上到这一步，做什么都没用了。松材已经毁了。
“这些是全部的林子？”全部林子都毁了？
松树林的林主点头。他承包了几个山头种树，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旁边的山里也是这种结果？”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家的山。”
江焱的怪异感又上来了。他又不是干私人服务的，提供一对一服务。
书记打圆场，“差不多，差不多。这里知道怎么解决，回头村里再说一遍，大家都知道了。”
这里的模式很怪。
好像是“先富起来一部分人，先富带动后富”。但不是这样的。
江焱猜测，这批“先富”的人有钱有势，先占到先机后。村里也不是不会给，但只怕有条件，或者非得对方闹了之后再给。
江焱并不信任这里的人。
“基本等于没救。我不知道我来干嘛。”江焱老实说。
林主大声嚷嚷，冲江焱瞪眼睛，“当然是请你来解决问题的。你先子啊说啥都做不了，你来干嘛？我花了那么多钱，请你来？”
江焱无语，“我又没有钱……”从头到尾，他拿了什么钱。而且林子已经毁损这么严重，他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松材都不可能恢复。
书记打圆场，拉住对方，笑着问江焱，“专家啊，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像什么生物吃虫子一样的办法。”
江焱感受到一丝威胁。他不明白是不是错觉，但这人给他强烈的违和感。
他忍着脾气说，“北方有啄米鸟，但这边不可能有啊。不符合物候条件啊。”将北方的啄木鸟拉来这里啄树？不可能啊。
而且啄完了，也只是这批的虫子出来了。还有虫卵。
松材是怎么都补救不了的。
“意义不大。这批松材救起来，吃力不讨好。不如我看看，是哪一块让松材线虫爆发得如此厉害。”江焱试着缓和。
“看个屁！你他n的放狗屁！说几句狗尿话就以为自己是专家啦？”林主人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