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敢抬头,她不是那么习惯去面对来自陌生人灼灼的眼神。
早在上高中时,她就是这样,一旦感受到过于多被注视的视线,她就会不知所措的佯装没有发现的不敢抬眼。
还记得那会她们的教学楼走廊是对着校园的。所有人都会在所有站在走廊上的学生的注视下走进教学楼,那会儿她和另一个好友每天下午走在校园里都不知道脚往哪里摆,就那么又尴尬又强装无视目光的过完了高中三年。
这一次只有三四个,其实还好。只不过处境却大大的不同。
还不如校园里的那些目光呢。至少比这屋里的两道冒精光的眼神不知道要好多少。
关键是她这个时候有些不自信了,邋里邋遢的,衣服上还有很多洗脚水的水渍。
从摔倒后,她只顾着疼,只顾着感叹自己的幸运,把什么都忘了。
就在刚刚被两个护士碰到胳膊时,才回过神自己这是在哪。最要命的是就在她停留的地方的正前方。墙面上有一整面镜子做的墙面。
她的职业病促使她每到一个新环境就会好奇的观察周围的环境。被搀扶着坐起身,抬起头就看见那面干净光亮的大镜子中的人影。
她心里一惊,那个披散着头发、面容憔悴发白、满身白色水渍的人是谁?
这样的她还被大明星护送着推进了 VIP专用急诊室。
一时间莫名的委屈溢满心间无处流转。生生憋在那儿,她不敢抬眼是怕不争气的眼睛哗啦啦的流泪惹人笑话。
(◞‸◟)她是有多久没有这么委屈过了?
这一年她的运气一直都在谷底徘徊,好好的项目因为合作方拉胯,生生也连累了她,害得她本来好几单项目全告吹了。
到了还被那拉胯的合作方给告了,莫名其妙当了被告。她要呕死了。
这会又摊上这些事,她都没处说去,谁也不敢说的委屈刺的她心口痛的不敢呼吸。
眼泪根本就不听话,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点头太用力被甩了出来后就再也收不住了。
两名女护士正给两两换衣服呢,正刚刚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询问这人咋一身的水渍,还有衣服上的那看上去像皮屑的东西是咋回事。结果一回头就看见这病号无声无息哭的好不委屈,圆圆的脸上面无表情,眼神却无比哀伤。
让人张不开嘴问。这时她们中一个看着看上去稍微温柔些的开了口:“你怎么了?是太疼了么?
听赵医生说你是疑似尾椎摔倒了被送过来的。不要担心,都是小伤。
别看赵医生是脑科的,但他家里祖传几代中医都很厉害,他更是学了一手厉害的摸骨术,骨科也很厉害的。他说没事一般都不会出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时另一个长得皮肤白净俏皮的女护士插话到:“就是,你可是太幸运了,你不知道,你可是赵医生接的唯一一个除脑科外的急诊。
他可是我们院的院专业很厉害的院花,都不知道他今天怎么突发奇想的去接你这种急诊了,本来他上午手术完要休假的。好多意外伤的都指名道姓的要找他呢,好羡慕你啊,我也想当赵医生的病患…”
“又瞎说,快闭嘴吧,让赵医生知道你在这瞎咧咧,咱俩都别干了,你可别拖累我,我加了无数班才好不容易调到这来的,别害我!”刚那温柔些的护士一巴掌拍在那护士的肩膀上,一改刚才的温和表情严肃的提醒着。
好么,她图两两运气是好到爆了吧,都这样了还被人羡慕呢。
呵,赵医生他哪是突发奇想,明明就是目的明确的要去看赵崇炎的好戏,哦对,还有她这个小炮灰也贡献了不少好料。
两两这个时候被这俩护士你一句我一句的倒是给说的没心情委屈了。
不得不说这要是正经劝也不见得有这么好的效果。
这么会功夫一阵折腾,两两已经被搀扶着趴到了 CT机上。
再说刚刚走到门口的赵崇炎就被一听走出去的赵景轩一把拉住往墙根躲。
“咱们的大明星什么时候这么爱心泛滥了,多的没出撒,邻居也不放过了?,兄弟,你可别想拿些乱七八糟的借口糊弄我,虽然最近一年多忙的顾不上你,但你从小和我一起玩到二十几岁,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一个有爱心的发小。
而且,你什么时候和邻居这么好了?你有邻居么?嗯?快交代!”赵景轩勾肩搭背的压着赵崇炎贼兮兮的逼问着。
“交代什么?你不都看到了么,也没有很熟。都在一个地方住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呗,谁让我碰上了呢。人倒我跟前了,总不能当没看见吧。”赵崇炎一如既往的说一不说二,他也没撒谎,都是实话。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同一个城市,可不都是一个地方么?不都是邻居?至于听的人爱怎么想和他无关。
这说了又跟没说一样的话,赵景轩一股邪火窜上来,瞪着赵崇炎就想伸手掐他脖子。
怎么摊上这么个人!
说了半天说了个 P啊。于是又想起了啥不死心继续说到:“我刚车上说的可不是唬你,太爷最近真的很惦记你,总打电话问我你的情况。
还说看电视上你的状态不太好,让我赶紧给调理一下,我要不行,就让你回海市去休息一段时间。你这身体不能再硬撑了。
你也知道他一直不太赞同你走这条路。正好给你整了个相亲对象,说是八字正配你,能给你抵去什么来着。忘了。
哈哈哈,不过你小子都让我嫉妒了,明明我才是赵家的传承人好么?我媳妇都还没着落呢?哎!我说,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进去没啊?”赵景轩看着赵崇炎神游天外的样子气的直扒拉他。
“不用羡慕,咱俩谁跟谁。想要媳妇给你呗!甭客气。过几天我就得回剧组了,海市是不行了。替我和太爷说一声,手上这部戏拍完就休息也就两三个月的事,我身体没事,就是忙的胃口不太好而已。你要不放心先给我整点药包我带回去也行。”赵崇炎说完朝着身侧紧闭的门看了眼,随后头也不回的问着:“要多久,怎么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