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宝三载,明君当朝,贤相主政,胡将守边,政通人和,另:距离安史之乱还有十一年。
(作者注:这一年开始,改年曰载。)
长安,崇业坊,玄都观。
我们的主角叫张生,生是生生不息的息。
张生在现代的家,在郊外有所老房子,老房子的后院有个地窖,张生有一次进入地窖,意外的来到了大唐。
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可以在大唐和现代之间来回穿越,但是穿越回现代的时间是随机的,不知道哪天就会穿越回去,若想再来大唐,就得再下地窖。
张生这次在大唐工作,非常具有挑战性,也很有差异化。
他是个道士,但他不是普通的道士,因为他的师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张果(老)。
张生的师傅张果有多牛掰呢,有人说他是真神仙,他的传说在大唐民间市井广为流传,人尽皆知(八仙那是后来编的,大唐时流传的版本不一样)。
那老道的标签包括但不限于:
唯一获得大唐官方品质认证的真神仙,省优部优国优;
皇帝亲自加v的道教顶流,御笔亲封的“银青光禄大夫”,并赠号“道玄先生”;
李隆基恭迎入宫悉心求教的大唐帝师,连当今皇帝都尊称为“仙师”、“仙长”。
从这个意义上说,张生虽然只有二十来岁,却跟花甲之年的扒灰帝李隆基,算的上是师兄弟。
张果的《神仙得道灵药经》、《气诀》、《丹砂诀》、《太上九要心印妙经》、《黄帝阴符经注》、《道体论》、《内丹秘诀》、《玄珠歌》、《大还丹契秘图》等大作,那都是大唐励志要飞黄腾达的官员们必读的课业,有志向的官员读起这些来,可比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小学生认真多了。
如果你要想在大唐官场有所作为,你可以不精通儒家经义,也可以不会胡旋舞,不会吹箫弹琵琶,但你若不研究点道家经义,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所以张生一个普通道士,既非玄都观的观主住持,在祠部司也没有挂名的官职,他只凭着张果弟子这张金字招牌,便在大唐宗教界拥有巨大的主角光圈(环)和影响力。
祠部司的小官没有不想巴结张果的,都希图张果有一天能在皇帝面前说一句半句好话,所以那些识相又懂事的官员对张生十分的照顾。
特殊照顾之一就是在这桃千树的玄都观里:祠部司特别关照玄都观划出了一栋小楼-凤来楼,名义上是安排给张果的,但张果如今云游四方,所以只有张果的弟子张生一人居住。
虽然天已经彻底黑了,但七月底的长安初夜依旧很热。
“长安七月似流火……”张生重重叹了口气,将已经有了融化迹象的最后一口半巧冰激凌放进口中:“冰淇淋啊真清爽。”
不过他最后一口清凉刚刚进嘴,就听门外楼梯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人急匆匆跑到门口,急不可耐的拍着房门,门外传来小道童清风的声音:“小仙长,小仙长,陈家娘子又来了……”
清风是张生前阵子大病痊愈后,观里临时调剂来照顾张生的。
由于张果的名气实在太大,所以这长安的官员和百姓一向尊称张果为仙长而不名,对于张果的弟子张生,便俗称为小仙长。
张生脸色大变,那口冰激凌还来不及在口中享受冰凉丝滑就直接吞下去了:“哪个陈家娘子?”
清风急切的回答:“还有哪个,就是走路一摇一摆那个。”
一听是那个陈家娘子……张生脸色大变,这骚娘们怎么又来了,张生赶忙拿起桌上的冰激凌包装袋,心里抱怨来的真不是时候,哥们还没来得及毁尸灭迹呢。
“你先支应一下。”张生随口交代清风,环顾四周,寻找藏匿地点,但屋里没有垃圾桶,这包装袋无处销赃,无奈只能揣进怀里。
“娘子,娘子,小仙长这两天不方便……”话音未落,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貌美体态风骚的娘子站在门口。
而张生将包装纸塞进怀里的动作,恰好被这娘子看个正着。
这位貌美娘子叫陈如烟,是工部侍郎陈希烈之女。
这陈侍郎的履历,张生是知道。
陈希烈的发迹,完全得益他对道家经典的精通。
当今天子笃信道家,好神仙术,本人对道家经典也很有研究。
陈希烈原本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官,因为擅讲老庄而得到皇帝赏识,一路平步青云,短短数年间就混上了秘书省少监的位子,如今又巴结到了工部侍郎。
发迹后陈希烈对道家经典的研究越发上心,为了保住圣宠,陈希烈也不干别的,整日苦读老庄,试图解读出新意,还派人四处打听哪里有神仙祥瑞的消息,以便他邀宠。
只不过道家经典想解出新意谈何容易,老庄之学,千百年来被太多道门弟子解读,就像网文一样,各种套路姿势都被作者写过了,没有点新套路新说辞,很难讨好读者,毕竟读者总是喜欢解锁新姿势的。
不过这陈希烈是个聪明人,不管是在官场上,还是学问上,都知道充分利用外力,借力使力。
他深知张果及其弟子张生精研道家经典,在道家学术上见解高深,张果的大作《阴符经太元传》、《气诀》和《阴符经辨命论》,就深受皇帝推崇,而且张果当年在皇帝面前展现过神仙之术,皇帝对张果的尊崇那真是高山仰止、无以复加。
陈希烈为了能讨好皇帝,所以便想用张氏师徒的学术成果武装自己的思想。
但他如今已贵为工部侍郎,甚至还在做宣麻拜相的美梦,脸是不能不要的,他怕人笑话他抄袭和中译中,不好意思自己登门,便时常命心腹和子女,秘密单独来张生这里取经。
在陈希烈的子女中,陈如烟跟她老爹陈希烈一样,是个知礼好道之人,所以这位年轻貌美陈家娘子便时常偷偷来张生这里来探讨道家精义。
看到张生往怀里塞了一张纸,陈如烟眼前一亮,迈进门槛的同时,反手将小道童清风推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张生相貌英俊、仪表堂堂,妥妥的帅锅一枚,人称大唐潘安,当世独孤信,开元天宝少妇杀手。
天色已晚,灯光摇曳,香气飘飘,虽然没打用氛围灯,但张生靠着这张英俊的脸和挺拔的身姿,也足以令对面的女性荷尔蒙萌发了,更何况他的嘴角还沾着一滴融化了冰激凌奶,十分的诱人。
陈如烟穿着清凉,沙罗齐胸襦裙,丝薄清透,看起来十分诱人,她笑着朝张生走来,指着张生的胸口:“小仙长,是不是咱们仙师的《阴符经太元传》和《阴符经辩命论》的续篇写出来了?
还是小仙长有了解读的新章?
若是有什么新作,不妨拿出来,咱们一起参详研究一番。”
张生苦笑,一个冰激凌包装袋有什么可参详的,这要拿出来可不就露馅了?
“娘子,参详道经也不用关门吧,咱们打开门,也可以参详啊。再说了,哪有什么新作,在下已经好久没收到家师的信了。”
别说收到信了,现在连那老道士在哪,张生都不知道。
“这里不就是仙长的新作吗?”陈如烟快步上前,不由分说伸手往张生怀里去摸。
“娘子这是做什么……别……”张生赶紧捂住胸口,连连后退了几步:“娘子,请自重。”
陈如烟嫣然一笑:“小仙长误会了,小女子只是想看看仙长的新作,并无冒犯唐突之意,既是我道家经典,小仙长何苦藏着掖着,给我看了,也不违背仙长传经传法的本意。”
说着陈如烟脚步轻灵但无比坚定的向张生走来。
张生眼看已经退到床头,已经退无可退,他正琢磨该怎么解释这场误会,这根本不是什么道经新作,好在这时门外传来清风的声援:“娘子,请自重,我家小仙长……”
“滚开,再呱噪,我就让观主开革了你的道籍。”陈如烟翻脸比翻书还快,没等清风说完,已然用暴喝吓退了小道童。
门外的清风果然脸色大变,不敢再说话,讪讪的退下楼去,门口再无人声援了。
陈如烟继续向张生走来,眼睛紧紧盯着张生的胸口。
张生的手依旧不敢离开胸口:“娘子,咱们有话好说,你若再这样,我可要叫了。”
陈如烟微微冷笑,指着黑漆漆的窗外:“你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用。”说着陈如烟伸左手摘下了头上的螺钿梳,同时抬右手扯下了楠木簪。
张生觉得这话似乎好像仿佛有些耳熟,而且陈如烟这动作实在是……太熟练了。
陈如烟又往前逼近了一步,笑着说:“你叫啊,等人来了,看见咱们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同处一室,你猜猜,来的人会怎么想?”
“娘子……你可不要……”面对大唐的女流氓,张生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他又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结果身后正是床,他退无可退,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陈如烟仍旧步步紧逼,笑盈盈的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张生,一脸媚笑:“小仙长,你和仙长有什么新作,赶紧拿出来吧。”
张生没去过东莞长春,如今这场面让他实在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是不是天太热的缘故,他觉得陈如烟的眼神有些炽热和迷乱,脸色也有些潮红,这娘子是心火太旺了。
“小仙长身上的仙气越来越香了。”
张生原本就生的眉清目秀,洒脱倜傥,而且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仙香气息,这香味源自某东上新款的鸟牌洗衣液,这在后世不过是极普通的味道,但大唐的娘子们哪闻过这个,所以这淡淡的清香,加上夜晚昏暗暧昧的光线,让每一个接近张生的怀春少女少妇忍不住亲近,而越是亲近,清香的味道就越是诱惑,越是迷人。
张生反复权衡了几番,若不给她看,今日恐怕难以善了,想想索性给她看那包装袋算了,大不了见机行事,就说是道家仙物吧。
张生心一横,豁出去了,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