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广告鬼才

【在令狐家的力捧下,24岁,第五次科举的李商隐终于进士及第,也是这一年,亦师亦父的令狐楚病重,也是在这一年,他遇到了那个带着星辰和风填满了他余生的女人。

与好友韩瞻出游时他见到了王晏媄,那天的王晏媄穿着一身水蓝色复古襦裙,头上戴着群玉阁的金步摇,腰间群玉阁的玉佩叮当作响。

两人的初次相遇并未交谈过深,偶然的目光触碰,也都刻意回避,李商隐是写情诗的圣手,但在恋爱这件事上,他还显得很笨拙,直到两人分别后,他才暗暗写下了几首绝妙的无题诗,除了耳熟能详的“昨夜昕辰昨夜风”,还有“裙衩芙蓉小,钗茸翡翠轻”,那一天的初遇,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

为了她,他做出了改变自己一生的选择,到王晏媄父亲泾原节度使,王茂元的幕府当幕僚,王茂元对李商隐的欣赏也不加掩饰,主动撮合他和自己的小女儿。

这场情投意合的婚姻,似乎是李王两家双赢的局面,可问题是,李商隐是令狐家一手培养出来的,等于是给王茂元做了嫁衣,而且令狐家是属于牛党,王茂元跟李党交好,本来就是党争的死对头。盛乾时牛李党争持续四十余年,不管哪一派得势,都对另一派打击报复,恨不得赶尽杀绝。

而皇权的更替,也让两党此消彼长,内斗不断,仇恨越积越深,连家世显赫的杜牧,也因为一步走错,陷入牛李党争,导致一身才华无处施展,郁郁而终。

年轻的李商隐对于自己因为一场婚姻卷入党争后知后觉,他只是爱上了王晏媄,当了王茂元的女婿,却成为了倾力培养自己的令狐家眼中的叛徒,连好友令狐绹都说他“忘家恩,放利偷合”。

这场婚姻也成为李商隐进退失据不断错失时机的开端。

他先是在大乾838年,春天的授管考试复审中被除名,这当然是卷入党争的结果。

李商隐回到泾原,正是春风吹柳,杨柳婆娑的季节,他登上安定城楼写下,“贾生年少虚垂泪,王粲春来更远游,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讽刺朝堂上的朋党倾轧。

第二年,李商隐才通过授官考试,先是得到了秘书省校书郎的职位,很快就被调任弘农县尉,县尉虽然和校书郎平级,但一个在地方,一个在中央,这对李商隐的仕途来说,影响极大。

李商隐在弘农县尉任上,因为给死囚减刑,被上司责难,导致处处掣肘,他两度提出辞职,终于在840年获准。

两年后,李党得势,29岁的李商隐再次复出,当上了秘书省正字。

这本是李商隐仕途的上升期,但又遇上母亲去世,依大乾律,李商隐必须辞官守孝三年,这让李商隐失去了跻身权力阶级最好的时机,在他守孝期间,又恰逢岳父王茂元去世,他的离世,让李商隐政治上的处境更加困难。

等到李商隐守孝期满,回到秘书省,大乾皇权再次更替,乾武宗为求长生,长年服用长生药,中毒驾崩,乾宣宗继位,几乎推翻了武宗的大部分政策,李党倒台,牛党上位,令狐家进入权力中枢,但李商隐和令狐家的关系再也回不去了,自然不会重用李商隐。

此时的李商隐,一个秘书省正字小官,甚至都不值得权力斗争的排挤,所以政坛上最悲哀的不是贬官,而是连被打压的价值都没有了。

847年,在长安毫无前途的李商隐在桂管观察使郑亚的邀请下,前去担任幕僚,离开压抑的长安城,他似乎轻松了些,“越鸟巢干后,归飞体更轻”。

然而不到一年,郑亚被贬官,李商隐失去了工作,他只能再次回到长安,通过考试,得到了个周至县尉的职位。

十年前,二十五岁的李商隐是弘农县尉,如今他三十五岁了,兜兜转转,未有寸进!】

大乾,皇宫,永安宫中。

一张雕龙画凤的金丝楠木奢华大床,在上面半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肤若凝脂,眸如秋水蒙雾,红唇点点,甚是美丽,但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带着一丝傲意。

此时她正双目通红的看着奴才们抄录的文章。

“太可恨了,这些狗奴才,就知道争权夺利,埋没了真正的人才。”

“我要去找父皇,让李商隐当宰相!”

说着少女就要起身。

一旁的女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抄写文章的太监上前说道,“殿下,李商隐大人现在已经是半圣,恐怕是陛下让他来做宰相,他也不来啊!”

“半圣?”

少女怔然,“那王晏媄姐姐如何了?”

“当然好好的。”太监答话。

少女破涕为笑,再次躺回到大床上,慵懒的说道,“继续。”

太监正欲继续开口,少女忽然再次起身,“裙衩芙蓉小,钗茸翡翠轻。”

“这群玉阁,是真是假?”

“这?奴婢不知。”

“去打听打听!”

少女说完,再次慵懒的躺在大床上,小太监很有眼力劲的继续开始读起文章来。

不止是永安公主,此时大乾无数看到这篇文章的大家闺秀,都不禁垂泪,他们又何尝不想遇到这样一个痴心郎君,可现实是,她们根本没得选,只能听天由命。

可以预见,即便那些还没看过文章的大家闺秀,也会很快被自己闺中密友推荐这篇文章,然后很快沉浸在这凄美的爱情故事中。

文章全程只讲李商隐遭遇,却更加凸显了这场爱情的凄美之处。

如果说林谦前两篇文章让不少文人觉得有趣,那么现在,则是引得无数女人垂泪。

一时间拍案叫绝的数量飞速飙升,群玉阁的名字,也开始在这些千金们口中流传。

比起文人骚客,女人是更加感性的动物,他们的拍案叫绝,更好赚取得多,这是在写文章之前林谦并没有预想过的。

写这样的文章为珠宝首饰打广告,可以说对客户群体定位非常精确了,林谦或许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个打广告的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