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撰写《共和国教育学70年·成人教育学卷》，对于一个“60后”的人来说，着实有一份难以言表的神圣和庄严，这是血脉中早已被注入的责任和悲悯的表达。这份情怀是那样真实和清晰，又是那样迫切和焦灼，为国主史，为学科正名，荣耀而神圣。

历史奔腾如江河，我们似乎什么都没有经历，但似乎又经历了许多。拂去风尘的记忆，梳理时间留存的碎片，我们仿佛在与历史对话，也仿佛在绘制着一幅由点成面、由面而成空间的历史三维动感图。此间我们似在感同身受地回忆自己走过的岁月，也似在从纷繁中找出行进的道路，有一种被照亮的幸福。

一位哲人这样表述过，我们在属于成人教育学之前，成人教育学就已经属于我们了。成人教育学，这个在学科殿堂中似乎最小的存在，使学者们皓首穷经也只不过是这个殿堂的探索者与发现者。

共和国成人教育的70年，是成人教育与共和国同呼吸、共命运的70年，没有任何一种教育形式与之如此休戚与共。新生共和国的扫盲运动、干部教育等社会教育，20世纪80年代的函授、夜大学等学历教育，紧随其后的专业证书、成人技能培训等成人职业教育，新时代的终身教育、终身学习、学习型社会下的社区教育和老年教育……成人教育与此同时也经历了许多风雨，来自传统教育观念对成人教育的种种争论也此起彼伏。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替代论”（以职教替代成教），“合并论”（成教与职教合并），“淡化论”（淡化普教、成教的界限），“分解论”（将成教的任务、功能等分解到其他各类教育中）几掀波澜。终于，在1998年国务院机构改革中，原成人教育司与职业教育司合并为“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司”，原成人教育司的大部分职能被分解到发展规划、基础教育、高等教育、高校学生四司中。教育部成人教育、职业教育部门的调整，引发了自上而下省市县区到企业、镇村的成人教育机构的撤并。在这一转换中，成人教育出现了管理方式上由集中到分散，管理力度上由合力变分力的情况，当时的成人教育管理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成人教育走向边缘化、职教化，但是它同时又顽强地根据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产业结构的调整、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和农民工培训任务的加大等新情况，积极地表达着自己的存在，为经济建设服务，为学习型社会的建设服务。可以这样说，成人教育是终身教育活动的重要领域，成人教育在构建学习型社会中有着重要的作用。成人教育实践告诉我们，成人教育是进行时，虽几经诟病，但价值永恒，永远没有完成时！

成人教育学的70年，是一个民族对待平民教育、大众教育的心路历程，更是共和国成人教育学由成人“教育”之学到“成人教育”之学，再到成人教育学的涅槃过程，其中兴起与蜕变，顽强更新……在这个系统整合、扩展融合的过程中，成人教育学科从自在、自主走向自为，终于回应凸显它基因的本相：它是使人“成人”的人学；它是传达“生存、生活、生命”三生意蕴的艺术；它是走向关怀教育深处的蔚蓝……在此过程中，它实现了架构上知性与理性的统一、教育与社会的统一、生命与成长的统一，方法上量性研究和质性研究的统一，价值上从边缘走向中心，反刍教育学的一次次洗礼，使学科话语逐渐实现超越与更新，使学科场域实现包容与融通，使学科体系更加创新与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