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溪古镇青阳村

白家姑娘在草堂暂住,苏木老头算是乐开了花,不光是药材上取经,丹药炼制上也是点灯熬油的写批注,白婉儿也是毫不隐瞒,连神医谷的针法之道也一一传授,苏木老头恨不得白天黑夜不眠不休。还是云璟劝着一把年纪了,注意休息些,白姑娘也是客人,不好这般打扰。才让云璟有机会尽地主之谊,带着白姑娘感受云霄阁北境广阔的风光。

小玥一早练完剑法,在庭院中踱来踱去的,有些无聊,免不了要抱怨几句:“兄长啊,兄长,长阳姐姐总来,你也没这么殷勤啊,怎么第一次见到婉儿就这么热情呢,害我一个人练剑,也不带我下山去玩玩……”正念叨着,见宋止和宋言两人匆匆忙忙向着云璟房间走去,“站住,我兄长不在房内。”

两人停下脚步,说道:“大小姐可知少主去了哪里?少主命我们搜寻那算盘先生的踪迹,在溪古镇停留过,我们要将此事赶紧告知少主。”

“溪古镇,离这里也要一日的路程,兄长不在,宋言留在这找找我兄长,告诉他我先行一步,宋止,跟我走。”小玥一听来了兴奋劲,说走就走。

“大小姐,阁主说你要下山也给少主跟着,是不是先跟阁主说一声。”

“再浪费一点时间,那账房先生早跑了。”小玥策马而去,宋止只能紧跟着。快马加鞭的一路到了溪古镇,宋止前去探查,回复道:“大小姐,我们还是晚了,那人已经走了。”

“走了?去什么方向?”小玥问道

“不清楚”

“探子有没有说在这溪古镇,算盘先生都去过哪些地方?”小玥继续问道。

“有一些,先是在百福客栈落脚”

“百福客栈,地处溪古镇中心,繁华之地,容易隐藏。”小玥分析着

宋止继续说“落脚后,只出来一次,去了雪秀芳、泰成棋舍、西都小楼。然后便不知踪影,也说在北城门见过相似的身影,不敢确认。”

“雪秀芳的胭脂是一等一的货色,价格昂贵,泰成棋舍多是风雅之人之地,西都小楼则是酒家,有什么关系呢,三处皆是一路向北,出北门……”小玥低声念叨着

“大小姐,我们要向北行吗?”

“留下记号,我们向东南,青阳村。”小玥果断的说道

宋止却是一头雾水的跟上去,“这是为何呀?大小姐。”

“他故意将路线指向北门,必然不会向北去,况且,被风雨楼盯上,在北境必然是待不下去了,而他所到之处,雪秀芳的胭脂皆是源自江南,上等品甚至来自东南的百花谷,泰成棋舍中原之内的分店众多,而总号却在江南怀安,隶属怀安四府,最后的西都小楼不过是个烟雾弹。青阳村则是必经之路。”小玥很自信自己的判断。

“可大小姐,他为何不走路北州一路,绕这么大个弯?真是狡猾。”

“他不敢走,路北州一路风雨楼的暗线早已部下,绕行溪古镇,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两日后的中秋,青阳村每年都会举办花灯节,人来人往繁杂,便是他乔装打扮混出去的最好机会。所以此时他一定还在青阳村。”

“大小姐,真是厉害!”宋止在云玥的解释下方才明白。

夕阳晕染的青阳镇,有些特别的情调,村民和小商贩们忙着在街头道路两侧悬挂各式各样的花灯,云玥看着也是觉得喜庆了许多,花灯的样式也更加精致了,小玥缓缓的走在街道上,馄饨面摊上,一人匆忙起身,一身粗布麻衣,戴着个破斗笠。

小玥停下脚步,喊道:“这位兄弟的铜板给多了吧。”

那人僵硬的停住脚步:“姑娘说笑了,三个铜板,不多不少。”

“会算账的人就是不一样,是不是账房先生。”话音刚落,那人挥手一连串的算盘珠子飞出,一下窜了出去,小玥身法极快,紧随着追去,一直追到青阳村外的荒地上。

账房先生自认为轻功一流,今日却被堵住了,说道:“姑娘的轻功还真是不错,竟然跟上了。”

“过奖了,先生,当日说那批货指定地点在哪里?”小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绝不会告诉你!”说完,手握一把金算盘,又是一串算盘珠飞出,小玥手起飞花针瞬间打落,与那算盘先生交起手来,不得不说,这人的功夫还是有些本事的,一拳击出,小玥飞身而起,地面似乎裂开一道缝隙,小玥转身使出浮游掌法,那账房先生却好似金刚不坏之身,如同打在铁板上被弹回来。

“小姑娘,老夫朱玉算成名之时,你还没出生呢。”账房先生一脸怒气的说。

“怪不得名字都没听过!”小玥不懈的说道。

“你!那就让你试试我的金算盘与赤金拳。”说完,手中算盘瞬间变大,直逼小玥而来,小玥身行如同风中之影,瞬间避开,转瞬间出现在朱玉算的身边以掌化拳,狠狠击出,朱玉算被打的突然,倒退之时,挥手一拳被小玥一掌抵住,双双退后。

“小丫头,飞花针、浮游拳、你是云霄阁的人。”

小玥不语,因为刚刚接了那一拳的右手已经颤抖,甚至整个胳膊都酸痛,似乎已经握不住剑了,不如等等兄长了。

朱玉算也察觉到小玥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说道:“若是那长空剑在此,老夫怕是还顾忌些,就凭你!哼!”身形猛地一窜,逼近小玥,一招环湖落月平地而起,将那一击的重力卸去了一半,又巧用一招身似浮游,如同那一拳打在棉花上,侧身一步,左手飞花针打穿了朱玉算的手臂,逼得他倒退,小玥趁机又是一招蛟龙入海拳掌相接击出,将朱玉算打的不轻,单膝跪地。

交手间,一个纸条掉在地上,小玥喘息着拾起来,上面写着“路北州之事不得有失!”

“路北州?先生这路北州又是什么阴谋啊?”

“死丫头,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奋力起身的朱玉算,内力破体而出,好似幻化出金刚猩猩的缩影一拳击向小玥,而且速度极快,小玥拼尽全力抵挡,还是被摔了出去,摔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小玥正要催动风行诀,却感到朱玉算的拳风之中一股青烟,呛的咳嗽,紧接着就四肢酸软。

“坏了!你卑鄙!”小玥气愤的看着那朱玉算。

“死丫头,兵不厌诈的道理不懂么!受死吧!”眼见着金色的巨影重拳砸来,自己的四肢却是无法动弹,恐惧油然而生,如同当年与黎天相遇,蛇三娘鬼魅之声,似乎那个少年的身影浮现在她眼前。

短剑破风而来,环绕在小玥的身边,朱玉算逼退,转瞬间,朱玉算还没有看清人影,只觉得胸口已经震碎,惊惧的看着浮现眼前的人影。

“黎……天?苍云掌……”在不可思议中倒了下去。

黎天瞬间移步到小玥的身前,扶住她,“小玥?”然后摸摸她的额头很热。

小玥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四肢无力,甚至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但那短剑回旋于她身前之时,她记得当年那人也曾这般击退褐蛇三娘子蛇形小箭,迷糊糊糊的说道:“黎天?真的是你么?”

“是我,小玥,小玥……”不管黎天怎么叫她,都已经失去了意识。无奈之下,黎天只能抱起她,回到青阳村,看到正在焦急的寻找小玥的宋止,喊道:“宋止。”

“黎宫主,属下无能,跟丢了大小姐,我家大小姐可是受伤了?”

“伤势不重,但中了朱玉算的软筋散,陷入昏迷,朱玉算已经死了,你先返回云霄阁告知云璟此事,小玥明日我送回去。”

“是”宋止领命离去后,黎天抱着小玥在鸿禧楼天字号房间落脚,命小二端来温水,有些心疼的为她擦拭脸颊,不由的叹气。

随后从怀里摸出一本书,坐在床前看起来,直到阳光已经足够刺眼,照亮房间的每个角落,小玥突然惊醒,她不知道自己死了还是发生了什么,猛地睁开了眼睛坐起来,黎天却是温和的说道“醒了?”

阳光下,黎天镇定的神情,让小玥的心里的恐惧平静了许多,小玥深吸一口气“你……真的来了?”

“那不然呢?”黎天反问道。

听得这话,小玥才证明了自己昏迷前一切都是真的,那把短剑和那个人影都是真的,自己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轻松了许多,“还算及时!”

“头还晕吗?”

“有些沉”

“可不是,从昨晚睡到日上三竿,再不起来,怕是赶不上回云霄阁过中秋了。”黎天打趣道。

“哎呀,坏啦,坏啦,兄长要知道此事,一定拧掉我耳朵啊,快,赶紧走。”小玥慌张的起身,或许是软筋散药效为全部散去,腿还有些绵软,差点一头扎在地上,被黎天一手扶住。“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厉害?”

“软筋散,轻则四肢无力,重则意识全无,害怕了吗?”黎天专注的看着小玥。

看的小玥有些不自在,“那个……我也没想到,这账房先生有些本事。”

“你呀,还真是要云璟看住了,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怕是就……”

“停……我知道了,不过你好像一掌打死了他,还怎么查半片梅花啊。”小玥打岔道。

“那还不是一时着急么!”黎天总不能说是为了你呀,只能继续说道:“抓到活的,他也不会说,就算说也不一定是真的。”

“那这个呢,他好像很紧张这个纸条。”小玥从腰间摸出那张字条给黎天。

“路北州之事?”黎天琢磨着其中的含义,低声说道“看来我要尽快去趟路北州了。我找辆马车,先送你回云霄阁吧。”

小玥本来是已经答应的,店小二马车也备好了,等小玥一下楼,见着热闹的街市,竟是改变了主意,“黎天,我似乎需要运动一下!”

“随你吧。”

小玥开心极了,东瞅瞅西望望的,一边看热闹一边说着“黎天,我这三年没来,变化还真大,你看那花灯,多精致!”

“小玥啊,今年青阳村有花灯节,云霄阁的山下也有,看着比这里样式还多呢。”

“是么,昨日出来怎么没注意。”人群集中的一个书画摊位上,正有一个书生在为女子作画,众人都在夸奖、羡慕,小玥也凑过来看热闹。

书画摊儿的老板说道:“姑娘画一幅吗?”

“不了,只是看看。”

“这位公子仪表不凡,是否要试试为姑娘画一幅呢?”老板继续问道。

黎天浅浅一笑,“小玥可要么?”

“不要!本小姐这么可爱,怕你画不出来!”小玥说的黎天抿嘴一笑,“别人画不出来,画小玥的话,闭着眼睛都行。”

“吹牛吧!”小玥才不信呢,于是两人说说笑笑的继续前行,直到小玥停在彩泥摊儿上,“你看这泥人捏的多好看”

“你喜欢哪个就买下来吧。”黎天跟在后面说道。

“都喜欢”

“那就都买下来,或者把这老伯伯请到你家去,都行。”黎天轻松的几句,让小玥心里很是舒坦,笑嘻嘻的说道:“每日都能看到还有什么乐趣,我挑一个就够了。”

“随你”

“公子和姑娘还真是和睦,要不要试试捏塑泥人啊,四个铜板。”老板走来说道。

“这也行?”小玥更是兴奋了,“反正也不着急,我给你捏一个。”说着就坐下开始摆弄。黎天也是由着她,跟着坐下,先是塑出泥象,又用刻刀一点点的修饰,最后涂上颜色。小玥越做越是觉得不合适,怎么看也没有黎天这张脸好看,她不时的看看黎天,认真修饰的样子,眉宇间越发的温和,偶尔笑笑很好看。自己也忍不住笑笑。

“好了,小玥,送你吧!”黎天放下笔,递给小玥。

“勉强可以吧,不过你这个就算了吧。”小玥藏在身后,不好意思拿出来。

“那为什么?”黎天更是好奇了。伸手拉过来一看,忍不出笑出声“小玥啊,你确定这是送我的么?哈哈哈哈……”笑的前仰后合。

“不送了,不就是胖了一些么,以后你吃的多一些,不就像了。”边说边自顾自的向前走着。

“那真的是要吃很多”黎天还是忍不住笑意的拉住小玥:“走吧,再不回云霄阁,怕云璟就要坐不住了。”

途径云霄阁山下之时,也已经天黑了,街旁的花灯正在点亮,小玥打开车窗,看着还不错:“还真像你说的,等中秋晚上花灯都点起来,一定很漂亮。”

“那要不要我陪你看啊,为了救命恩人,本公子还是可以做个保镖的。”

“不用,你去路北州有急事,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了。”

“那怕是云璟也没办法和白姑娘参观了哦。”黎天低声说道

“被你猜对了,女孩子一起逛花灯节才有意思呢。”小玥笑嘻嘻的说着。黎天没有说什么,只是嘴角不自觉的笑着。

到了云霄阁门口,小玥在马车上倒是迟疑了,黎天问道:“你到家了,下车吧。”

“你先下去。”

“行”黎天也是明白小玥在怕什么,于是知趣的,先下了车,说道:“下来吧,云璟不在。”

“耶!”小玥才鼓起勇气出来,不过还是东张西望的看了一圈,真的没有兄长,才跳下车。

“你自己进去吧,我还有事。”黎天的辞别说的很随意。

“嗯,就此别过。我先走了。”说完偷偷摸摸的溜了进去。

黎天看着小玥的背影,摇摇头说道:“小玥啊,云璟又何必在这里等你,看你能不能进得去房门吧。”边说边回头上了车,离开了。

“啊!兄长!我错了……你松开我耳朵吧,疼死了……”

“说了你多少次,不许自作主张……”

就如同黎天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