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教室里沉闷的空气让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走到教室外面才好一点儿。
刚才的那个噩梦是怎么回事?
我的脚步已经有点蹒跚,但是我还是坚持着扶着墙往外走。
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只要离开这里就好,我暂时,不想待在这里,不想看见可可。
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出现对她的排斥,不仅仅是身体与灵魂。
校园的黑雾雾气也在消失不见,是晏书远布的一个驱邪风水阵,能净化校园内的阴气,包括学生老师们身上所残留的。
操场上还有其他班的学生在上体育课的,走累的我随便找了一个看台坐下。
“可可?你这个时间段不是在上课吗?”
是杜艾。
“我不是可可,我是陈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噩梦,我的眼神有些偏执,坚定的看着他回答。
“陈星?”杜艾听了我的话也是皱起了眉头,然后上下打量我一番后,坐在了我的身边,“哦,你们都不是普通人,你说你是陈星,我觉得你没有骗我,那你怎么不和她们在一起,在这里吹什么冷风?”
“教室里太闷了,本来这具身体就不是很好,所以出来透透气。”
“我看你,是心情不好吧?”
没想到他一下子就说出来了。
我没有反驳,只是抬起头,让清风吹过我的脸庞,想享受这一刻的温柔和安宁。
“其实,我没有见过你之前,在可可那里已经听到过许多关于你的事情,而且每次讲到你,她的眼神里都会流露出羡慕。
我想,老天也许在可可小的时候对她不公平,但是现在有你这么好的朋友,她是满足的,因为,你的事情,她都是笑着说的。”
耳边,杜艾的话不轻不重的传了过来,因为羡慕,所以要占有吗?
江可会是这样的人吗?
我与她相识六年,如果有人知晓我的噩梦之后,这么问我,我一定会笃定的说,不是,江可不是这样的人。
对,所以我在担心什么?担心我的一切会被江可夺走?但是她并不是这样的人。
那个噩梦,我想,那个噩梦有一些是江可与我的共情,还有一些原因,可能是鬼王残留下的黑雾,对我的误导。
想通以后,我觉得整个人都通畅了。
站起来,深吸一口气,“你放心,我把可可当做我的亲姐妹一样,我一定会让她回到以前那样。”
到张万墨找到办法换回我们之前,我宁愿代替可可承受这些,身体腐烂的痛苦。
等我回到教室的时候,下课铃刚好打响,我看见江可帮我提着背包,站在阶梯上等我。
我们相视一笑。
“走吧,我们回家。”
张万墨我们还没有等来,就等来了学校的月假通知。
一学期会有两次月假,一次月假假期有4天。
这四天,我准备让江可代替我回家一趟。
“星星,我,我有些紧张。”在临上车前,江可还十分忐忑的拉着我的手不想放开。
“没事的可可,我爸妈人很好的,再说了,这几天你学我不是已经学到七分像了吗?记得少说话就行。”
“去吧可可,陈星这边有我在呢。”我旁边的,是杜艾,送完可可之后,他会送我到张万墨家的道观里去。
我拒绝不了,因为我现在的状态越来越差了。
每天能够感觉到灵魂在被撕扯。
晏书远一直都在车上等我们,“走吧。”
“好。”
结果这个方向并不是去天池观的方向。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机场。”
“什么?”我本来好好的躺在靠椅上,一听这话直接坐了起来,“去机场干什么?”
“张万墨现在在江西,但是现在不能出来,我们得去找他。”
“他不是说过几天就回来的吗?”我从小到大都还没有坐过飞机。
“他说的过几天,到底是几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而且,你觉得你还坚持得住吗?”晏书远毫不留情的拆穿我的现状。
我颓废的靠了回去,是啊,我已经坚持不住了,可可的身体已经腐烂的严重,刚上车之前我实在是疼痛难忍卷起袖子看了看,已经开始发烂了。
现在的机场也不小,我被杜艾搀扶着,坐在候机室昏昏欲睡。
“可以走了。”晏书远过来叫醒我。
“这么快?我们不是坐哪一班?”
结果,哪一班都不是,我们坐的,是晏书远家里的私人飞机。
飞机室内不大,一共只有四个位置,但是这四个位置的间距非常大,我坐上去的时候,晏书远坐在我的旁边,然后贴心的把我的位置帮我放平,能够让我更好的休息。
这是我和可可互换身体之后,他第一次主动的接近我。
这一顿折腾实在是太累了,没一会儿我就睡了过去,一直睡到下飞机,连飞机上的景色都没有看到,不仅心里有几分可惜。
下了飞机又是坐车,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我这才发觉了晏书远的焦急。
等到了我们要去的地方,才知道,是天师道的主道场。
我们下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上清古镇上热闹非凡,近几年的景区开发的厉害,连天师道的主道场都已经变成了风景区。
我走到慢,也正好能欣赏镇上的烟火气,晏书远也好似终于放松了下来,居然还买来糖人逗我。
走到天师府门口的时候,杜艾的两只手已经没了空处,我的手上,还留着咬过一半的糖人。
天师府的门口看得出来是翻修过,大门上居然还有一个游客告知的贴牌,开放时间是周一到周日上午八点到晚上17点,现在已经晚上7点了,过了开放时间。
晏书远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又带我们绕到了天师府的后门。
后门也是关着的,但是他上前敲了两下,就立马有穿道袍的年轻弟子出来开门。
“请问您是?”
“玄空派门下廖老三关门弟子晏书远前来拜访张天师。”
“稍等。”
门又被关上,然后是脚步跑远的声音,没一会儿,又有人来开门,这次是请我们进去的。
绕过一些假山和小桥,我们应该是到了天师府的最里面,只见穿过两座石雕之后,就是一座祠堂,而正在祠堂跪着的,正是张万墨。
最上方,正襟危坐着的是一个穿着紫色道袍的道士,旁边又分别站着或坐着几位穿着黄色道袍的道士。
明显是一副三司会审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