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太妃进宫了,皇后失心疯了

鲛绡帐内,梁少渊几声粗重的喘息后,猛的坐起,发丝凌乱,额头上的冷汗细细密密。

清冷的月光透过镂空的雕花窗铺撒在白玉地板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苍白如鬼魅。

做噩梦了!

刚才的噩梦过于惊悚!

他做了亡国之君,自焚于拜月楼上。

梁少渊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幸好,只是梦。

等等!

这是什么?

前凸后翘,凹凸有致,本无错。

乃是他以前最心动的美人风采。

有问题的是,这对山峰出现在了他身上。

他是谁啊!

堂堂大雍朝的天子,众望所归,从英明神武开疆拓土的先帝爷手中接过皇位,尔来两年有余。

虽说众望所归四个字有些夸张。

梁少渊伸手一探,竟成空。

貌似再也无法传宗接代。

这简直是一件比噩梦本身更恐怖的事情。

梁少渊不断吞咽着口水,嘴唇开开合合,想要喊人,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飘逸稀罕的鲛绡此刻看在梁少渊眼中只剩晦气和阴森。

一把扯下,梁少渊光着脚踩在白玉铺就的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混乱的脑子恢复了些许清醒。

打量着四周,金线织就的牡丹花样帐幔散发着盈盈光泽,粉彩描金镂空香炉内溢出清幽的甘甜味。

嗯,是他熟悉的味道。

映在铜镜中的那张脸,彻底让他确定了身份。

他变成了他两看相厌的皇后,清河崔氏。

那,崔氏如今在何处?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梁少渊的脑海中冒出来。

“来人,朕……”

“不,本宫,本宫要见陛下。”梁少渊急切的喊出声。

若是别人,他可能还会瞻前顾后担忧顾虑居心叵测,但皇后崔氏最是忠心也最是迂腐。

就好似清河崔氏数百年的规矩都加于她身,天地君亲师,崔皇后时刻谨记。

就算天塌下来,一根筋的崔皇后也绝对不会有二心。

梁少渊话音落下,守夜的宫女立刻应声道“娘娘,陛下下旨,命您禁足三月,不准踏出坤德殿一步。”

“若这个时候求见陛下,怕是会触怒陛下,届时整个坤德殿都会获罪。”

梁少渊微微怔愣,思绪回归。

是啊,差点儿忘了,他前些日子刚降旨闭了坤德殿的宫门,任何人不得外出。

他不想在大喜的日子,平添晦气。

起因是他想请皇后出面,予焦雅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甚至都只需要是清河崔氏的旁支便足够了。

但他的温言商量,换来来崔皇后的疾言厉色。

口口声声“焦太妃侍先帝时,以色貌娇宠。先帝崩,本应为先帝祈福,却不守妇道,险君予聚麀,罔顾天地伦常,意在秽乱春宫。”

“而陛下本应承先帝遗志,却恣情纵欲,耽于声色,实非明君所为。”

“先帝择崔氏女配陛下,为宗庙社稷内主。陛下,恕臣妾无法听命,圆陛下心意。”

那一瞬间,他似乎又一次感受到了被先帝支配的恐惧。

但他现在是一国之君万民之主,早就不是当初谨小慎微的皇子,岂能容一妇人指着鼻子骂?

口齿相机“皇后这番作态,怕不是生了牝鸡司晨之心,不甘居于人下了。

不欢而散,至此坤德殿闭宫。

在他心中,崔氏从来都不是妻子的合适人选。

但谁让清河崔氏因从龙之功,跃居世家之首,而崔氏崔灿雯又是天下女子的典范,深得先帝看重。

可以说,崔灿雯在先帝爷心中是当之无愧的太子妃。

就连名字,都是先帝爷所赐。

新凉值月夕,密霭高灿雯。

本是极尽灿烂明亮之意,却偏偏配给了崔氏那个木头。

想到此处,梁少渊心中烦躁陡生。

挥袖,案桌上孔雀蓝琉璃长颈瓶被扫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论涵养这种东西,他向来不及崔灿雯。

琉璃瓶落地,乌泱泱进来一帮侍女。

为首之人,他并不陌生,那是他精挑细选给崔氏送来添堵的。

容貌旖丽,肤色白腻,鬓珠作衬,妖艳姿媚,名唤锦绣。

与灿雯二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最重要的是,锦绣身上流着崔氏的血。

旁支外室之女,也姓崔!

“锦绣,请陛下移驾坤德殿。”

“凭本宫崔家人的身份难道都不配见陛下一面吗?”

一时不慎,脚心被碎片划破,梁少渊脸上激怒之色更盛。

“快去!”

又是一个价值不菲的长颈瓶落地。

锦绣疑惑的看着面前暴怒失态,面目狰狞的人,缓缓低下头“奴婢这就去请陛下过来。”

夜色正浓,锦绣手提宫灯,行走在长长的宫巷之中,眉头紧锁,一副不得其解的模样。

崔灿雯素来端方正直,优雅从容,既矜傲又谦逊。

永远的无可挑剔,永远的清醒理智,从不曾似方才那般气急败坏。

待字闺中时,便得崔氏年轻一辈所有儿女的敬佩艳羡。

羡慕她的身份,羡慕她的姿容,羡慕她的才学,更敬佩她的性情人品。

当年册为太子妃的圣旨下,无数人羡慕嫉妒恨,可偏偏又觉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若崔灿雯都不配,何人配呢?

越是回想过往种种,锦绣就越是觉得面前的迷雾越深。

锦绣长长的叹了口气,加快脚步,朝着长生殿走去。

“锦绣姑娘来了!”太监总管的干儿子笑着迎了过来。

他们这种在陛下面前谋生的宦官,活的就跟个人精似的。

有些人虽顶着奴婢的名头,但暖了床还在陛下面前露过脸的,可比后宫里没承宠的正经主子更像主子。

瞧瞧这一身行头,锦缎华美,珠翠夺目,就连那口脂都润的很。

“见过王公公。”

“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还劳烦您通禀陛下一声。”

锦绣规规矩矩的福了福身子,挂着笑央求道。

王公公脸上的笑一僵,张望四周,压低声音紧张兮兮“锦绣姑娘慎言啊,可别害了洒家。”

说到此处,王公公的声音压的更低,犹如蚊蝇“这里头正是新进宫的林才人在伺候,已经要了两回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