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V，Just V.”

瓦莱丽算是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适应詹金斯的命令了，原来詹金斯和她妈一个味儿。

和在瓦莱丽这辈子成长中缺席的查特希尔先生不同，查特希尔夫人总会定期出现，给瓦莱丽留下kpi还有deadline。

瓦莱丽这人是有点儿惰性在身上的，但是好在她这人奴性也挺深，一般都会在死线前完成查特希尔夫人的交代，就在她开始绞尽脑汁的去思考她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哦，她的权限又一次被都停用了。

查特希尔夫人是看不到六点送过去的报告了。

炮塔探出的时候，这是瓦莱丽的第一个念头。

紧接着才是翻身避开房间内炮塔射出的子弹，她的身体在空中翻转腰身用力，肌肉紧绷，像是一把拉开的弓，带着豹子般的矫健。

她没试图把电脑桌推翻挡在身前，有两个原因，一这桌面不防弹，二…这桌子是钉死在地面上的。

瓦莱丽在第十四周目就经历过类似的情景了，黑客入侵了权限关闭的防护系统，只不过那一次她正躺在床上，走的很安详。

瓦莱丽没做出顶着子弹和黑客比拼技术这种傻事儿，为了迁就老板，瓦莱丽这一次还是原生眼呢，哪怕有金手指也没什么发挥的余地，如果说现在把自己变成黑客椅上的固定靶子，那是真的没脑子。

瓦莱丽的目标是溜到她的储备间，她大口径的霰弹枪就挂在里面，家用炮塔也没有那么结实，只要能把握好时机她也不是一点儿生还的可能都没有。

就这一个月起早贪黑的佣兵生涯比瓦莱丽过去那些个周目的格斗课都有用，毕竟，瓦莱丽是真的不想归档。

瓦莱丽曾经被老师批评过的战斗意识在这一个月中飞快成长。

她很快就抓到了炮塔上弹的瞬间，足足长达五秒，瓦莱丽从床底爬了出来，冲向她的储备间。

他妈的，瓦莱丽冲到门口才发现权限被停用，连门都打不开了，而炮塔还有三秒就要完成换弹了。

她哪怕知道自己能归档，手却依旧有点抖，但是她还是努力冷静下来，把数据线连上破解门锁。

2、1——

门开了！

瓦莱丽的后背也中了两枪。

好在她的皮下护甲真的很昂贵，合金骨骼也很有用，子弹被卡在肩胛骨里了。

瓦莱丽给自己扎了一针复而康，说真的，瓦莱丽是真的搞不懂这药剂的原理是什么，反正她只知道一针下去疼痛不见了，血好像也不怎么流了。

瓦莱丽从那个本来舒适又奢华的高层公寓中逃离了出来，身无分文，连电话权限都没有。好在她的四相是黑货，用不上正规权限。瓦莱丽偷偷摸摸的打量着街头的监控，哪怕她明知道压根儿不会有人在意也还是狗狗祟祟的找了个监控看不到的死角，连上了自动贩卖机，黑了点儿零钱出来。

她还没找到机会给自己恢复通话权限呢，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是詹金斯的。

“来见我。”

一如既往的直白命令，伴随着电话到来的还有一封写着地址的邮件。

瓦莱丽实在是没搞懂，为什么通话权限都被停用了，她还能接到电话。

不过，这地址离瓦莱丽的所在地实在是有点儿远，瓦莱丽环视了一下周围环境，在巷子口找到了一辆摩托车，显然易见主人并不在现场，于是瓦莱丽继黑自动贩卖机又走上了偷车贼的道路。

瓦莱丽想很帅气的把车漂移一下搞个大摆尾然后停在詹金斯的面前。但是，她在第一步就差一点儿把车甩出去，于是计划只能中道崩殂了。

男人早就坐在车子里等着她了，见到她来就摇下了车窗，不耐烦的点了点手表。

“你花了二十分钟才到。”

瓦莱丽没去辩解她离这儿还挺远的，只是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她早就发现詹金斯贼吃这一套。

果然詹金斯没再说什么，只是车门自动打开了。

瓦莱丽坐上副驾，一个数据芯片就被扔到了她的怀里，她毫不防备地把芯片插入颈侧的接口中。

詹金斯不愧是能当高管的人，在他拿出自己工作效率的时候，成果真的很棒。

瓦莱丽终于知道了追杀她的佣兵来自哪，叫什么，查特希尔又为何破产。甚至连查特希尔夫妇被安置在哪了，报告里都写得一清二楚。

瓦莱丽如释重负，她没白给詹金斯当牛做马。

“谢谢你。”

她真心实意地道了声谢。

詹金斯却没回复，而是皱起了眉，“你受伤了？”

瓦莱丽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肩胛骨里还卡了两枚子弹呢。

“不是什么大事儿，”瓦莱丽感受到姗姗来迟的疼痛，可能是因为药效过了，血好像又开始往外淌，但是，正如瓦莱丽所说的，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子弹没有打断主要的动脉，也没有伤到器官。

詹金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声音越发严厉，“别把血蹭到车座上。”

话是这么说，他却开始发动车子，同时给他专用的义体医生打了个电话。

“还是什么小孩子吗？”

他握着方向盘，瞥了副驾看上去有些狼狈的女孩一眼。

“需要我给你系安全带？”

话里似乎带着几分讥讽。

“Yes，Sir.”

女孩用那双蓝眼睛望着他，里面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像是抛下了什么包袱似的，轻盈得像只展翅欲飞的鸟儿，话里满是调侃。

和往常的她不太一样。

詹金斯想到，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像复盘工作似的非要刨根问底，他只是觉得这样的瓦莱丽好像也很不错。

女孩没有咨询他的意见便摇下了车窗，银白色长发被吹成风的形状，那发丝尾部带着点儿烧焦的痕迹，还有点儿参差不齐，但是就像詹金斯的第一印象一样。

她像是三流幻想故事里走出来的古灵精怪的精灵。

“你得改个名字了。”

詹金斯没有放纵自己在这种莫名的情绪中过多的停留，只是声音放大了一些，窗外的风声让他担心声音传不到女孩耳朵里。

“那么，给我个名字吧，詹金斯。”

女孩侧过头，笑容灿烂，她将鬓发掖到了耳后，像是一只快乐的狗狗，又像是一只撒娇的猫猫。

“给我个名字吧詹金斯。”

詹金斯强迫自己把视线聚焦在夜之城复杂的车况上，他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方向盘，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在这一刻有多么的轻柔。

“V，Just 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