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时一周,将二十名特勤队精兵送进修仙门槛后,艾雨从孔佥手里拿到了一纸调令。即刻起她不再是东城刑警,而是特勤队顾问。
这个职务是孔佥特意设立的,据他说头皮都挠破了。
第一步是走正常流程,将艾雨的人事关系从普通纪律部队调出来,送进特勤队这个自由度极大的地盘。
第二步是通过内部操作,将艾雨从体制内人员名单里抹除,变铁饭碗为社招。
第三步是确立社招合同,给艾雨安排一个名誉身份。
也就是说,艾雨现在不用打卡上班,同样也没有固定工资可领。如果特勤队需要她掺合什么事,到时候按单结算出场费。
这和辞职也没什么区别了!
消息传出后全世界都表示不理解,东城分局的战友们至多有些舍不得她提前退休,老白同志的反应却有些过激。
简单概括,就是一天一个电话教艾雨做人。
忍无可忍的时候,艾雨回怼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老白气炸了,还赌气摘下艾雨送的玉指环。谁知几天后就遇到高速追尾,这辈子头一次住进了ICU。
艾雨到白田甜的电话时,刚填完国际快递的地址。
她将三件手串和几个矢车菊造型的胸针、钥匙扣、项链挂坠给德国的一家三口寄了出去,还支付了一大笔保价费。
至于他们戴或是不戴,艾雨并不强求。常言道佛度有缘人,她的护身玉符也没必要上赶着。没想到这个念头还在脑海里萦绕,老白就亲身示范了一把无缘的结局。
赶到医院后,亲眼目睹插管昏迷的老白,内疚、自责、愤怒,便一股脑儿爬上了心头。
“阿姨,医生怎么说?”
“颅内出血,胸骨断了三根,有一根插到了肺里。”田女士声音发颤,红着眼眶道:“医生说手术是成功的,就是还要观察,现在还没过危险期。小雨啊,你爸平时开车特别注意,他要不是心里有事,肯定不会……”
“妈,你胡说什么呢?!”白田甜炸毛似的吼了一声,横眉冷对的模样和老头子发飙时颇为神似。
“这事纯属运气不好!那个肇事司机跟失心疯似的,谁摊上谁倒霉,跟我姐没关系。”
艾雨拍了拍白田甜,让她稍安勿躁,“我进去看看。”
【空间里的灵蜜和蜂王浆囤了不少,对他有好处。】
【好,拿些给她们。】
老白的生命体征目前还算稳定,但谁也不敢保证这个术后危险期里他会不会再次出血,或者突发高热。
艾雨背对病房外面的母女俩,轻轻握住老白一只手。回春术像潮汐般轻抚老白破损的胸腔,加速骨骼、肺叶愈合,最后小心翼翼地沁润颅内血管。
见老白脸色好了很多,艾雨便松了手。
她不敢用力过猛,如果体表那些创面也奇迹般恢复,主治医生恐怕会直接疯掉。
疯掉?
艾雨似是想到了什么,三两步走出病房,“田甜,你刚说那个肇事司机失心疯,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一点儿都不夸张!”
“确实跟神经病似的,那个人也不是酒驾。”田女士愤慨道:“人交警查了,当时一点也不堵。那个司机上了高速后,追着你爸加速,可叫他给撞上了。找死自己撞墙啊,非拉着我们老白做什么?跟有仇似的。”
“那人死了吗?”
“当场就死了,就算不死我们也要告他蓄意谋杀!”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艾雨皱着眉喃喃自语,在走廊上无意识地转着圈。
目的如此明确,这就是蓄意谋杀!
那作案动机是什么?
老白和那人没仇是肯定的,以他和气生财的脾性,也不至于招惹谁买凶杀他。
难道是白田甜或她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应该也不会,她妈嘴碎心软,白田甜也是个窝里横的。
【那就只剩你了啊。】
小翠一句话惊得艾雨呆立不动,她手上确实捏着几条人命。远的不说,刘元杉和关盛信就刚死不久。
【我险些忘了,仲娟还在燕京没走!】
艾雨猛地转过身来,瞪着白田甜急问道:“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是谁,电话给我。”
“啊?哦,我、我发给你。”
等艾雨心急火燎地走远了,白田甜还没回过神来。她姐刚才那个架势,就像要去砍人似得。
“哎,田甜你来看,这蜜是小雨留下的吗?真不错!这孩子有心了,等你爸醒了就给他冲水喝。”
病房的床头柜上摆着两只竹做的罐子,看上去像是直接用一整节竹筒做成的。里面装的蜂蜜色泽如金,粘稠的几乎成膏状。
白田甜看着老妈郑重地将竹筒收进小冰箱,使劲拍了拍额头。她隐约记得姐是两手空空来的医院,难道记错了?
若放在平时,艾雨做事不可能留这么大破绽,现在却顾不上了。联系上负责这桩交通事故的警察后,艾雨立即打着特勤队的名号拿到了案件资料。
紧接着马不停蹄回家,打开电脑登陆天眼系统。
加入特勤队最大的好处是拥有最高权限,同一个天眼系统,能调用的摄像头比普通警察生生多出一倍。艾雨虽然只是个顾问,这方面的权力却没有缩水。
毕竟真遇到什么棘手的任务,孔佥还指望她可以帮忙。
有车牌便能查到那辆车的行车轨迹,有照片同样能查到仲娟的行动轨迹,一旦两者有交叉……
“王八蛋,果然是她!”
这个人和这辆车此前没有任何交际,唯独案发当日都去过奥森。
肇事车辆是网约车,当时刚刚送完乘客抵达目的地,正准备接下一单。司机等红绿灯时被监控拍到,巧的是仲娟也在这个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上,同样在等着过马路。
等红绿灯的修士?!
艾雨冷笑一声,她自己习惯了神行步之后,就再也没有老老实实走过路。仲娟那种人会有这个耐心等红绿灯?
鬼才信!
【她在路口随机找了一个司机,害你爸?】
【没别的解释了。】
一个有能耐用飞针的人,以她的神识强度控制普通人,让人遵循吩咐办件事不要太容易。
针对老白显然是为了恶心自己,以报刘元杉被警方击毙的杀兄之仇。
又或许仲娟还惦记着她身上的不死神树,此举只是试探。毕竟刘元杉曾警告过,“前辈”厉害的要命。
艾雨倒不担心廖良俊会遭报复,当时新闻里大肆夸赞的是一名拿了双杀的女警。这女警是谁,于熟人而言简直欲盖弥彰,稍一打听就能知道。
【你想杀她?】
【不然呢,留着过年?!】
潘文湘曾教过艾雨一个小程序,能通过计算一个人的行动轨迹,得出此人最有可能盘踞的地点。
只要仲娟不是出门必隐身,就一定找的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