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杰克之死

“山姆…你可算回来了!”

“山姆…哎…”

“山姆啊山姆,你不孝啊!”

“你娘跑了,二十年来就你爹把你拉扯大,你倒好,跑城里去找女人,你爹死了都不知道!”

“不孝啊不孝!”

“你说说你到底得罪谁了!”

“畜牲!”

山姆一行人刚过了村口,还没等着进家门,半道上,无数双指指点点的手就用这样的方式“欢迎”了他。平日里笑呵呵的乡亲们,都变成了陌生人一般。

此时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刚刚他才在那些人口中得知了个惊天的消息:自己的老爹,老杰克,死了!

山姆赶紧冲回家,门还大开着,刚一靠近,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连带着内脏的臭味。

爹!见到屋内的场景,山姆立马腿软了。

“别看。”张大华连忙捂住叶知秋的眼睛。

白,黄!

两道光环在江涛的腰间出现,出于职业的敏锐感,他小心地步入现场:“你们先不要进来,等我探查一番。”

小心地将山姆之前碰到的椅子归回原位,保留案发现场的第一场景,对发现线索,侦破案件往往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自己曾经听前辈说过,诺丁城有一家灭门惨案,就是靠着现在残留的一束花瓣突破的,但更加重要的是,说不定自己还能顺走些东西,那也不枉此行了。

但江涛发现这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现场早就被村民们破坏的不成样子了,看样子值钱的东西也没多少了。

床头躺着的,正是老杰克,更加准确地说,是老杰克的上半截身子,扭曲的面部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大滩血渍差不多爬满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只绝望的眼睛,另一只眼珠子早就不知去处了,嘴巴还张在那,似乎还想告诉来者自己死前的遭遇。

叶知秋虽然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耳朵和鼻子仍然可以感受到,哭天抢地的山姆,掩面叹息的华叔,眉头紧锁的江涛以及不知所措地站在角落的母亲,加上这难以摆脱的血腥味。

撑着张大华摸着胡子上的泪水的间隙,她挣脱开眼前颤巍巍的右手,自顾自往前走去。

江涛本还想阻拦,但想到现在没啥宝贝,线索也被破坏了,就任她去了。

已经有细小的百虫爬上了老杰克的肠子,他那可怜的肠子,死后都还要连接着自己滚落到床底的下半身。

叶霜上前拦住想要继续往前的叶知秋,整间房子里每一人敢大声出气。

不一会儿,叶知秋就被张大华请了出来,留下三个男人在里头打扫屋子,这凌乱的现场,她们一个弱女子,一个幼童,也帮不上什么忙。

便在大门口等待起来,屋子内还不断传来恶臭味,一股接着一股,像浪潮般,冲击着屋内三人的鼻腔以及门口的母女。

“呕…!”江涛第一个跑了出来,实在是难以忍受这恶臭味,待在门口就不打算再进去了。

“呕…!”这咋也那么臭,说完又跑出去一公里远,不愿再靠近了。

叶知秋也转头,发现自己的妈妈也不见了,她一个人待在门口,也是所来无事,开门进屋去,强忍着这气味。

“女娃娃进来干什么?”张大华骂到。

“我害怕…”叶知秋小声地说。

“没事,就让她在这吧,叔。”山姆担忧地看过来。

“我看那叶霜,定不是一般人。”张大华在山姆耳边说,“我还从没见过那个女子见到这场景还这般镇定的。”

山姆看了眼叶知秋,让张大华不要多言。

莫名的记忆突然涌上叶知秋的心头,五岁的年龄,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新的开始,也许是为了忘记刚出生时的痛苦,造物主特地让人们忘记四五岁前的记忆,以全新的姿态去迎接新的生活。

五岁,对大多数来说就是这样的一个分水岭,之前的记忆已经忘了,之后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可刚刚,叶知秋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类似今晚的画面,可自己又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了,这肠脑铺地,血漫金山的场景自己在何处还遇见过呢?她越想越不明白,红扑扑的小脸呼吸得急促起来。

下一刻便昏了过去。

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房间布置很简单,两张凳子一张竹床,江涛正和张大华激烈地争论着。

“我娘呢?”叶知秋记事来,还是第一次单独和三个陌生人待在一起。

“谁知道她去哪了,昨天晚上就没看见,不知道被谁拐去了。”江涛没好气地说。

“知秋,别怕,她肯定还在村子里。”看到快哭出来的知秋,山姆连忙安慰。

“别说了,死胖子,给你一晚上时间就差不多了,那个什么唐维在哪?”江涛直入主题。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杀人凶手!”张大华吹着胡子怼道。

“这又不关本大爷的事!你们自己去报案吧。”

“没事,叔,村里也有几个目击证人,我和他去唐家那小子那就行了。”山姆这时候反倒变得冷静了起来。“父亲的死,可能也和他有关!”

张大华听完,独自待在房里,想着让山姆和江涛去了也行,正好给山姆一点空间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