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娇郁闷地答应了一声,谢来骋赶紧坐在媳妇身边哄她:“没事娘子,为夫陪你一起留在这儿。”
江瑟瑟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茶,难为在这样的氛围里谢承蕴还能坚挺地过完去年的上灯节。
“走吧,下去逛逛。”谢承蕴率先起身,伸出了一只手。
江瑟瑟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要扶自己的意思。
她轻轻地搭上手,谢承蕴的手掌很大,温度和他的人一样有一点冰凉,却并不觉得难受,反而握在手里像一块冷玉奇异的很舒服。
谢承蕴没有主动牵人手的习惯,是他想到去年发生过有人走丢的事件,想着兄长平时也是这么牵着陈春娇的手,他模仿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猜灯谜,猜灯谜!”小商贩欢快地叫喊着,手里的两盏兔子灯扑闪扑闪的,煞是可爱。
江瑟瑟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灯谜:“湖畔疏篱边,花前有人家。是葫芦。”
“这位姑娘好厉害,恭喜你猜出来了!”小商贩热情地围上了江瑟瑟。
“姑娘,我们这一共有十道题,您若是投了银子,便可以参加挑战了,等十道题都能答出来,那么这店里的灯任你挑。”
江瑟瑟仔细看了一眼挂在店里的十二盏灯,分别是十二生肖,每一个都异常精妙,做得栩栩如生。
“我看着还有十二盏,莫不是之前从未有人挑战成功?”
小商贩心下得意,他这选的题目可是专门求了别人做学问的书生出的,哪能这么容易就被别人挑战成功呢?
“是的,因为现在时辰尚早,来挑战的人也不多,不如这位姑娘试一试?”
江瑟瑟脸上挂着笑意,她自然是看出这些小商贩们的手段了,想必最后的题目会设置的很难,但是自己若猜不出来,旁边不是还有一位谢大学子吗?
“好,我来试一试。”
“姑娘真是爽快人。”小商贩热心地取下了十张纸帘子。
“这第一题的答案便是空,对不对?”江瑟瑟笑眯眯的用手指沾了点旁边的水在帘子上一笔一画,写下了自己的答案。
“这第二题——心静自然凉。”
“第三题是——梅花。”
“这第九题的答案应当就是明月了吧?”
小商贩的额头冒了一滴冷汗,这还真是遇到了一个懂学问的呀,之前来挑战者最多到第六题就铩羽而归了,没想到这位姑娘一口气做了九道。
“恭喜姑娘,姑娘真是聪慧过人,那请试一试这最后一题吧。”
周围的人群也不由得围了过来,那些想玩却犹豫着的正好借此机会看看最后一道题难度如何?
“竟然就一个字,怎么猜呀?”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的倒吸声。
“难道是松树?”
“我觉得应该是人。”
江瑟瑟微微垂下眸子,左手轻点桌面,脑海中比划着可能的答案。
“姑娘,我们这个可是有时间限制的哦,一共有一柱香的时间,您看您现在还剩下了最后一节香。”小商贩见江瑟瑟的反应便知道自己这笔生意又赚了,他悠闲地摸了摸自己的十二盏宝贝。
“猜出来了吗?”谢承蕴偏过头看着正蹙眉思索的江瑟瑟。
“嗯,我觉得应该和水字有关,但是剩下的一半我还没有想出来。”
“姑娘,还有最后一点时间了,心中可有答案?”小商贩笑嘻嘻地走上前,已经准备好把东西都收回去了。
江瑟瑟突然拉住谢承蕴的袖子,抬着头俏皮一笑:“夫君,你帮我说出答案吧!”
女子甜腻腻的笑容突然点亮,在今晚的月色里被蹦开的烟花映照的娇嫩欲滴,像一颗上好的樱桃。
谢承蕴眼眸微愣。
然后轻咳一声,开口:“冰。”
小商贩脸上大大的笑脸就僵住了。
“哇,真的是这位公子也太厉害了吧?这都猜的出来?”
“唉,其实我之前也想到这个答案了,我看这题难度也不怎么样吧?”
“切,你猜出来了,你一会儿自己去挑战啊。”
“恭喜这位姑娘,你赢得了挑战,请问你要哪一盏花灯?”小商贩还是努力打起一个笑容,心里却在思考着,难道今年的题目变简单了?不应该呀,明明他那上面的东西是看也看不懂。
江瑟瑟迈着轻快的步伐,仔细看着挂在上面各有千秋的十二盏灯,忽然她取下一盏。造型像一条俏皮的小青蛇,尤其是那对眼睛像是用黑曜石镶上去的,冷峻中又带着一点灵动。
“就拿这盏小蛇灯了。”
“对了,能不能再挑战一次?”江瑟瑟突然停住脚步,礼貌地询问。
小商贩的手差点没拿稳东西,他这一盏灯能抵上别人玩二十次的了,如果再让这个姑娘玩几次,他今天可就血本无归了。
“唉,这位姑娘,其实呢,我们家的灯也就这个样子,不如您在去前面的店家看看,那边的灯更漂亮。”
见小商贩如此热心的推销,江瑟瑟也明白自己在玩下去就让别人没生意可做了,当下就歉意地笑笑。
“为什么选了蛇?”谢承蕴以为她会选一只可爱的兔子。
“这条小蛇很可爱,而且你也是属蛇的,我觉得和你有点像。”女子如嫩葱般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蛇的尾巴。
谢承蕴盯着那条蛇半响,没看出自己和它相似点在哪?
“谢承蕴,马上殿试了,你会紧张吗?”
本来江瑟瑟作为已经知道最终结果的人,对于这次的殿试根本不放在心上,但是看着路边有不少人都在为接下来的殿试做着祈求和许愿,突然意识到对于谢承蕴而言,他是第一次参加,他并不知道自己一定能够中状元。
“一次小小的考试而已,无需紧张。”谢承蕴这说的是实话,不管什么样的考试,在他眼里就只是把一张白纸填满而已。
“那我是不是可以等着做状元夫人了?”江瑟瑟忍不住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容。
“嗯,会让你做状元夫人的。”
这句话很轻,不一会儿就被再一次炸开的渲染烟花所掩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