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妥协

赵铁生跟孙氏看到马氏气呼呼的走出来,两人看向跟在马氏身后的赵二华,问他们要去哪儿?

马氏不搭理他们,赵二华回了一句,“爹娘,我们有事出去一趟,这件事情不要告诉狗蛋狗剩,省得他们伤心。”马氏没良心,没想到这些,他得要多想想。

赵铁生跟孙氏点了点头,看到赵二华严肃的神色,也不敢多问,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远。

等他们一走,孙氏愁着脸问赵铁生,“老头子,老二要休了马氏,你为啥不拦着点?”

赵铁生瞟了她一眼道:“为啥要拦着,马氏做了对不起老二的事,老二不休,我也要逼着他休。”顿了下,想到孙氏存不了话的性子,又多加了一句,“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也不要出去瞎囔囔,省得别人又在背后说咱们家坏话。”要是被别人知道老二休妻真正的原因,他们家的名誉又得没了。

以前老大的事情就被人指指点点了很久,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孙氏现在不敢违背赵铁生的话,她点了点头说她知道了。

即便心里好奇马氏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老二的事,也不敢多问了。

等事情过了后,她再悄悄问一下老二好了。

赵二华不知道孙氏的想法,此刻他抓着马氏的手臂,拉着她往村口走,路上碰到村里人,问他们去哪儿,也被他三言两语的打发了。

马氏给他戴绿帽子的这件事情,他得要瞒的死死的,绝不能透露一点风声出去。

“能不能让我见见狗蛋狗剩?”马氏不知道这一去,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两个儿子,就想再见他们最后一面。

赵二华冷斥了一声,“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再让你见狗蛋狗剩的,你要是为了他们好,也不要再来见他们。”他不想让狗蛋狗剩知道他们的亲娘是如此不堪的人。

马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睁大眼睛瞪着赵二华,说他怎么这么狠心,连最后一面也不让她见?

她就是想见一见儿子们而已,就这么一点小要求,也不肯答应她吗?

几年夫妻,连这点面子也不肯给她?

赵二华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的路,冷冷的道:“最狠心的人不是你吗?你要是真那么爱狗蛋狗剩,也不会这么水性杨花了,既然做不到,就不要假惺惺的,让人看着恶心。”他觉得马氏最爱的人是自己,别的也就是附带而已。

现在狗蛋狗剩还小,为了他们好,他会保守住这个秘密,等他们长大后,他们执意要知道的话,他会诚实的告诉他们。

马氏噎了一下,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垂下眼帘,不再吭声。

在这一点上她是对不起狗蛋狗剩,她无话可说。

两人沉默了下来,快要走到路口时,马氏再度出声,“俗话说,有后娘就有后爹,我希望你不要做后爹,狗蛋狗剩是你的亲生儿子,以后对他们好一点,不要让别的女人欺负他们,若让我知道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回来带走他们。”她能为狗蛋狗剩做的就这么多了,别的就靠他们自己了,是她这个娘亲对不起他们,希望他们能原谅她。

“他们是我的儿子,我自会对他们好。”

说完这句话,两人走到赵大荣的面前,赵大荣瞟了他们两眼,一声不吭,大步的往前走。

马氏蹙了蹙眉头,小声的问赵二华,赵大荣来干什么?

有赵大荣在,赵二华也不再拉着马氏的手臂,他双手抱胸,语气冷淡的回答,来帮他找回公道的。

闻言,心里一跳,马氏是知道赵大荣的本事的,吓得她急急的开口,“赵二华,你不能叫你大哥伤人,要不然我一个子也不会给你。”她是真怕赵大荣会伤了那个男人。

赵二华的心一冷,脸色阴沉了下来,强忍着心痛,开口嘲讽她,“怎么?怕我们会把你的併头打死吗?啊?”顿了下,“我很想问一句,你嫁给我这几年,对我付出过真心吗?”

他是真心爱护她的,即使知道她的缺点,也会在别人面前维护她,而她呢?回报给他的是什么?一顶顶的绿帽子。

沉默了半晌,马氏苦笑了一下说,问这话还有意思吗?

不管她怎么回答,他们也回不到过去了。

从她的事情曝光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完了。

若问她后悔吗?

有一点。

后悔没能瞒的更严实,被赵二华知道了,抓住了她的把柄,让她这辈子也见不到她的亲生儿子们。

她最后悔的就是这一点。

“的确是没啥意思。”赵二华扯了扯嘴角,又沉默了起来。

见赵二华不出声,马氏也不会开口讨他嫌,赵大荣更不会开口。

三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的走着,走没多久,看到一辆牛车经过,赵大荣抬手拦了下来,问赶牛车的人是不是去县城,能不能载他们一程?

赶牛车的人点头说可以,一人两文钱就可以上车。

赵大荣二话不说的掏出六文钱给赶牛车的人,率先爬上了牛车,在一个角落坐好。

当他们三人坐好后,牛车再度启程。

赶牛车的人笑呵呵的问他们去县城干啥?

赵二华说去县城办点事,接着转移了话题,跟赶牛车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聊天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他们三人还没进城就下了车,走路进去的。

赵二华问马氏,那个男人住哪儿,让她前面带路。

在赵大荣跟前,马氏不敢耍什么花招,乖乖的走在前面,给他们带路。

走了将近三刻钟,在一个小院子停了下来,马氏看了一眼赵二华,低声说到了。

看着不大的院子,赵二华眼里闪过一道暗光,抬了抬下巴,让她去敲门。

深吸了好几口气,马氏快步走上前,抬手拍了拍门板,叫着男人的名字。

片刻,院子门咿呀一声打了开来,男人一眼看到马氏,脸上露出笑容来,伸手一把抓着她的手,正想把她拉进院子时,就看到了赵二华。

“你……”男人是知道赵二华的,他收回视线,看着马氏,小声的问,“他知道了?”

马氏苦涩的点点头。

那个男人没把院子门打开,又抬眼看向赵二华,眼角还扫了一眼赵大荣,心里有点忐忑,他不怕赵二华,却有点怕赵大荣。

他从马氏的口中知道赵大荣的能耐,不敢随意得罪他。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赵二华打量了一下男人,转眼看向马氏,呵的一声笑了,“这就是你选的男人,小白脸,他能养得起你吗?”输给这么一个小白脸,他心情真的是……

“进去再说。”马氏不想让别人看热闹,伸手推了推男人,“不要站在门口,有啥事进去再说。”

男人皱着眉头,不得已侧开身子,让马氏他们进去,等关上门后,他转头看向马氏,用眼神问马氏,到底怎么回事?

马氏无奈的闭了闭眼睛道:“明郎,赵二华他们知道了,他要休了我。”

男人眼睛亮了一下,说这是好事。

他早就想带着马氏走了,是马氏不肯而已。

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他能不开心吗?

不等马氏开口,赵二华笑眯眯的道:“想让我休了她可以,给我一百两银子。”

话音刚落,男人就骂赵二华做梦。

他觉得赵二华是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要一百两银子这么多。

而且他全副身家也就是一百两银子,要是给了赵二华,他西北风去吗?

赵二华冷笑了一声,“不给可以,我就去报官,抓你们这对狗男女,到时候……”未说完的话,让男人跟马氏听的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不用赵二华说,他们也想象得到下场。

“你……你别以为吓唬我,我就会把银子给你,想都别想。”男人不死心,硬撑着回骂着。

“行,既然你们连小命也不要了,那我就成全你们。”说着,赵二华脚跟一转,抬脚就往外走。

他顶多也就是没了面子而已,看看谁怕谁。

看到赵二华真的往外走,吓得马氏脸色青白,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扭头看着男人,“明郎,你是真的要钱不要命了吗?赵二华想要银子,那就给他好不好?银子没了,还能再赚回来的,小命没了就真的没了。”他也不知道男人的身上还有多少银子,不知道够不够,“赵二华,能不能少给一点,一百两银子赚的太多了,我们没有这么多。”

男人也是怕死的人,心里真的怕到赵二华要去报官,他用力的咬了咬牙,说他身上也就只有八十两银子,没有多的了,赵二华他要就要,不要就拉倒。

反正他是不可能把全部身家拿出来的。

赵二华没吭声,转眼看下赵大荣,想向他讨主意。

赵大荣耸了耸肩膀,让他自己做主。

他说不参与这件事情就不参与。

“赵二华,八十两银子也不少了,够你用很久很久了,要是你真的去报官,拿不到银子不说,还会丢了你自己的面子,更会害得狗蛋狗剩无脸见人,这是你想要的吗?要不咱们一人退一步,好不好?”

难得马氏聪明了一回,句句说到了点上,让赵二华听的又犹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