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父子兄弟

玉寿最终还是接下了圣旨,虽然他坚称自己是为了宁南,但是玉贤、玉孝等人却并不买账。

宁南王也同样脸色阴沉。

不过就算如此,玉寿还是很快就感觉到了接下圣旨的好处。

首先他有了名正言顺插手军队指挥管理的名义,虽然名义不会一下子转换为权力,但是有了名义就有了操作的空间。

同时王府的文官幕僚,也有不少主动向他靠拢。

其次他立刻就得到了江左系的全力支持。

原本宁南军的后勤物资和调配,几乎都掌握在大王子玉贤手中。

这不仅仅是因为玉贤是长子,更重要的是他背后有宁南王王妃母族为首的江南盐商的支持。

而这些盐商又承担着宁南的主要财赋,以及后勤采购。

但是如今因为港口完全被毁,船只也几乎被烧了个干净。

江南盐商对于宁南王府的影响瞬间降到了最低点,至少在对江左方面的大军已经几乎完全失去了影响和控制。

取而代之的,现在联军的粮草供给几乎都在依赖江左世族,没有叫做世族代为转运采购,大军立刻就会断粮。

也因此,就算是宁南王府上下,都明知破坏水寨和舰船的就是江左世族,也无可奈何,只能装作不知道。

而这一次朝廷的旨意下达后,江左世族也立刻就摆明车马炮开始支持玉寿,钱粮物资的支配权一下子就转移到了玉寿手中。

在加上他之前就建立了宁南王府版的宣教司,由姜万源在掌管,姜万源一死他便立刻推荐由姜万源弟弟姜万通执掌,而姜万通自然也是他的人。

有这两大利器在手,宁南王猛然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制不住这个庶三子了。

“父王,老三的狼子野心已经暴露无遗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不只是儿臣兄弟,就是父王您肯定也要有性命之忧了。”

被便为庶人,又失去了权柄的大王子玉贤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阴鸩,对朝廷,还有三王子玉寿也都恨之入骨。

感觉到了自己父王对老三产生了忌惮之心,立刻便开始在他耳边吹风。

宁南王虽然心中也有些意动,但是口中却还是呵斥道:“不要胡说,这不过就是伪帝和那李逸的离间之计。”

“父王,人心易变啊。”

玉贤上前一步提高了音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父王念及父子之情,可是老师眼里却只有权力,他明知道朝廷包藏祸心,却还是甘之如饴的接受了那个什么狗屁世子。

而且父王身边的那些个文官幕僚,如今也个个都围拢在他左右。

又和江左那些个乱臣贼子沆瀣一气,控制了大军的后勤,甚至还和那逆贼王炳坤狼狈为奸,居然要建立什么联军统一指挥系统。

如今不光是军中将士,连各路诸侯也是人心惶惶,个个都以为是父王想要吞并他们的人马。

这样下去,人心迟早散尽。

等到弥生贼再来,只怕还是难逃一场大败。”

二王子玉孝等人也连忙在旁附和,“是啊,父王,之前各路诸侯人人争先,结果还是难逃一败。

如今五十万大军已经折损过半,再加上人心离散,若是再战,更加难逃一败。

不如退回宁南王,重整旗鼓再做打算。”

宁南王本来也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不然也会造反造了十几年都还是PPT,顺境时总是野心勃勃,遭受逆境,此时其实早就萌生了退意。

但他心中也还是有些迟疑,闻言皱眉道:“本王当初大张旗鼓而来,如今损兵折将,就这样退回宁南恐怕会让天下人耻笑啊。”

此时他已经不想什么大业了,担心的只是耻笑。

“另外战船舟舰都已经烧毁了,士卒如何渡江?”

大王子听他这样说,就知道他其实已经意动了,连忙再次进言道:“父王不必担心,战船虽然被烧毁了,但是江左之地民船很多,大可以多多的征调民间舟船。

这些舟船虽然不能远行,也不能作战,但是用来运兵却足够了。

另外这段时间,舅舅那边其实也在调集舰船,这么长时间应该最少也有数十架大小舟船了。”

随即又一声冷笑,不屑的道:“至于耻笑,哼,这天下只要还有实力在,谁敢耻笑?

相反,要是连手中的力量都没有了,那么就算天下人都来吹捧又有什么用呢?

到时候,恐怕不要说争天下了,就算是宁南也保不住了。”

宁南王听到这话,瞳孔微微一缩。随即点点头道:“那好,你去叫老三过来。”

……

“世子殿下,为今之计,只有在战场上取胜才能解决一切。”

在另一边,三王子玉寿的营帐内,新任的宁南国相孙彬也在向他进言。

不过说的内容却正好和宁南王父子之间商讨的内容相反。

玉寿闻言也微微点头。

确实如今不管是诸侯联军,还是宁南王府都需要一场胜利,才能凝聚人心。

另外也只有一场胜利,他们才能有和朝廷讨价还价的筹码。

“可是要如何取胜呢,那些弥生贼的战力似乎远超预料。

尤其是那种名为诛邪神将的怪物军团,更是可怕,不但个体战力惊人,而且根本不知道恐惧和疼痛。”

旁边的新任南郡太守,联军副统帅王炳坤,突然接口道:“其实也不算远超预料,其实当初朝廷来的那位陈先生早就已经警告过了,甚至也给了我们对敌的方法,只是当时根本没有人当一回事罢了。

另外那些怪物军团虽然恐怖,但也不是不可战胜。

朝廷用三千人便能将其牵制一个月,使其无法攻克南郡城,甚至如今那些弥生贼也依然不敢向东一步,更不要说出兵瑜洲了。

我们之所以大败,不过是因为人心不齐。联军上下全都想要保存自己,牺牲别人。

看见功劳都抢,看见危险都逃。

更不要说互相之间有什么配合了,不对自己人下刀子就已经是好的了。

所以以下官看来,如今要想取胜只有两个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