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好房间,发现阁楼上有一些堆积已久的杂物,翻出来一看才发现是陈旧的磁片以及和洛小时候玩过的玩具。
这样恍惚间我都似乎要忘了,我和洛丫头居然已经快要一起度过第十二个年头了,整合一下就是5800多天,时间过得真快。
窗外灰蒙蒙的,天气说变就变,一会儿便夹杂着雷电,大雨倾盆而下,窗叶子被风刮的哗哗作响,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
我抱着东西走出了房门,刚好看见聂一洛慌忙逃窜回来的狼狈身影。
洛一抖身上沾湿的雨滴,扔掉手上的雨具,语气里满是抱怨:“什么破天气啊,逛个街都能把老娘淋成落汤鸡,老天存心和我过不去叭!”
她顺手拿起挂在墙上的毛巾擦起了头发,一瘫便窝进了沙发。
我撇了眼湿的不像样的聂一洛,把衣服扔给她,颇有些嫌弃的意味:“聂一洛,你不整理一下房间就算了,脏兮兮的就躺我这沙发上,你当我这狗窝呢!”
我作势欲打,洛一歪身子就溜到了沙发的另一侧,玩弄起一些准备扔掉的东西:“唐静,你怎么把这些玩意儿翻出来了,这好像...是你一直不舍的扔掉的东西吧,怎么突然给翻出来了。”
“你再废话我就直接扔在你坟头,让你带着它们一起长眠!”我恶狠狠的说着,其实手已经拉住聂一洛把她往浴室扯。
“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聂一洛,你的智商和年龄是呈反比的嘛!快去洗澡,冻坏了本小姐不伺候!”
洛直接扑到我的身上,故意挑战我的底线:“唐静,我发现只要我哥不在,你就永远装不成淑女,否则的话,你怎么就会凶我呢,唐静同学,看来,是得找个男人好好管教管教你啦!告诉你什么叫做三从四德!”洛义正言辞的说。
我磨了磨牙:“聂一洛你找抽是吧,那我就告诉你,什么叫做惹不得!”
我一个伸手魔爪已经伸到了聂一洛的咯吱窝,惹得她咯咯的笑。
“唐静,你就知道欺负我...我不跟你闹了!...洛闪身进了浴室,回头对我做了个鬼脸,才不甘心的关上了门。
一个小时后,洛裹着浴袍坐在我的边上,一边欣赏着国产狗血肥皂剧,一边还不忘问:“聂谨恒那个混球去哪了,这几天怎么感觉在避着我俩似的,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奸情啊!”
“得了吧,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我一把将桌上新洗的葡萄塞进了她的嘴里。
洛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漫不经心的说:“唐静,你猜我今天上街看到了谁?”
“是不是你的哪个前男友还没断干净,跑来找你寻个说法啊,你这一身骚的狐狸,我这座山神庙可供不起你这座大佛!”
我拢了拢头发,有一搭没一句的聊着。
“唐静你不挤兑我你会死啊!有你这么往人家伤口上撒盐的嘛,本来遇到沈梦池心里就不爽,你还...”
我拿水杯的动作顿时一愣看着她颇为不忿的脸,语气中多了几分玩味。
“沈—梦—池?...”
洛懒倒在我怀里:“对啊,我也奇怪他一个董事长屁股后面跟着的秘书,怎么跑到w市来了,平常就喜欢找存在感,整天跟在后面烦死了!”
我眼眸微抬,无畏的笑笑:“沈梦池这个人,死皮赖脸的本事最是厉害,你觉得他会无缘无故的跑来这里嘛!?”
“当然不会!”洛一口反驳了我,嘴角浅浅的露出一道笑意:“唐静,你有麻烦了!”
我不去理会她变了味的话,窗外的雨还在不停的下,水珠沿着屋檐滴落,滴答滴答的在静谧的夜里出奇的令人心安。
我向来不是一个爱惹麻烦的人,但是,却也绝不会怕麻烦。
沈梦池的到来,也就意味着,那个我最讨厌的人也来了。
呵呵,沈梦池,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清呢!
第二天一大早,楼下便响起了不断的喇叭声响,洛烦躁的踢开被窝,打开窗户便破口大骂:“哪个没素质的,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
车里下来的一个人,洛揉着还不太清醒的眼睛:“什么啊,一大早就这么晦气,唐静,找你的...”
她对我做了嘴型,沈梦池。
沈梦池居然找到这里来了,好本事。
令我意外的是他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我,看来身边必然还有他安排在身边的眼线。
我陪洛吃完了早餐,门口的沈梦池已经等候了很久,他恭敬却很生疏的道:“小姐,董事长派我亲自来接你过去。”
我点点头,这种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想来被派了这么个差事,心里怕是窝了一肚子火吧。
沈梦池还是酷爱穿着那身黑色的西装,整个人一丝不苟,还穿着特别骚包的尖头皮鞋,沈梦池长的很传统,一身气质老练的像是早已混迹官场许久的伪君子。
他的样貌也算长的出众,气质又颇为冰冷,随便再修饰一下估计可以选个日子出道的那种,他曾经在我眼里是个走到哪都会发光的闪光体,可惜,姣好的面孔之下居然包藏着一颗狼子野心。
沈梦池接着谦卑却又不失风度的说“唐小姐,董事长请你回去参加晚宴,礼服已经准备好了。”
我心想这个老狐狸是算定了我不会拒绝,才敢这么理直气壮的来。
洛陪着我上了车,车上淡淡的飘着古龙香水的味道,真皮座椅被保养的油光锃亮,我心中绯腹了一句,果然是沈梦池的作风,一向的冠冕堂皇。
我坐稳后才接了他的话,语气很是不待见:“沈梦池好久不见。”
沈梦池客气的笑笑:“唐小姐客气了,董事长说,一切按小姐意思,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
一番虚伪的客套话从他那精致的过了头的嘴里说出,果然,和唐琦待久了的人,都会变的这么虚伪。
典型的富贵人家的寒暄,除了几句问候,整个车间死气沉沉,洛一脸郁闷的靠在我的肩头,贴进了我的耳朵,喃喃的说了几句。
我忍不住一笑,脸别过窗外,聂一洛这家伙,说话是越来越没个正经了。
洛歪着头撇了一眼沈梦池,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完全没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像,实在是太像了!”
唐家,这个陌生的词,相隔三年我不曾再踏足过唐家的大门。
就如我当时离开时的潇洒,我不曾眷恋也不会奢求。
因为这一切,都不配入我的眼。
我穿着米兰设计师定制的一条水蓝色裸腰长裙,衣领及胸口点缀着几颗钻石,头发也微微做了处理微卷的弧度,我踩着白色高跟鞋,踏过鲜艳的红毯,如同一朵娇艳而危险的罂栗花。
洛拉着我的手,扬着高傲的头颅走进了厅内设置的迎宾室,唐家早已为洛准备了上宾的待遇,但是显然对于我这个新鲜的面孔有些迟疑,见到我与洛走在一起,让得一旁恭候的人员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了一眼,都是新面孔,几年没回来,不认识也正常。
我表示让洛先进去不用管我,但洛显然耍起了小性子,执拗的与我站在一旁,直至唐家的主事管家迎了上来,恭敬的行礼带路:“大小姐,家主在大厅等你,请随我来。”
我正欲抬脚,眉头一皱,脚步突然缩了回来,顺势将一旁的洛也给捞了回来,退开了一个大步。
“砰!啊!......”
一捧名贵的青花瓷器从二楼观景台坠了下来,毫无征兆的摔在了我刚才站着的位置,如果我再晚一秒,必然就被花盆砸个头破血流。
我微微抬眼,却没想到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紧接着又一道巨大的身影从二楼摔落,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孩,被人推了下来。
我没有动手,首先跳楼的人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其次,沈梦池已经先一步抱得美人归了。
他徒手接住坠落下来的人儿,华丽的转了个圈,等惊险过后,沈梦池才颇为绅士的松开了手,将人安全的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