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鬼使神差地跟她走,来到了她住的地方,一个瘦高个子站在我的面前,有点面熟。洪兰说:“这是我的弟弟洪林,他开了一个装饰公司。”我们一起吃了饭,洪兰又请我陪她去公园里转,我们越谈心情越愉快,又约第二天见面。我发现,自己对洪兰有好感,愿意与洪兰多见面,她对我也有心,愿意与我多接触。一来她离婚有一段时间,她期望得到男人的爱;二来我长期与妻子不和,希望找到新的归属,我们一拍即合。
她说:“我弟弟的装修公司想在宜昌接点业务,你与宜昌的企业熟悉,能不能介绍一些关系给洪林。”我接受了她的请求,一个月夜,我同洪林登上去宜昌的大客车。我们住在一家四星级宾馆,我的朋友连志总经理接待了我们,就像当年接待我与洪兰一样,我打电话将几个企业老总约到饭店见面,对他们介绍了洪林,他们看着模样像老师的洪林,同意给他介绍装修工程业务。
回到武汉几天后,洪兰给我打电话:“小林,到我妈妈那里去吃饭吧,我爸爸要你帮个忙。”我登上楼梯来到她妈妈家,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住房,家具简单,但是住房干净。洪兰的父母,菜肴在餐桌摆好了,她爸爸说:“来,来,先喝点酒再说。”吃了饭,洪兰给我倒上茶,她父亲、母亲对我说:“小林,有点事想让你帮个忙,行不行?”
我说:“你们俩位老人别客气,需要我干什么,说吧。”她爸爸说:“小林,你弟弟洪林做空调赔了本,债主上门来闹,想做一个装修工程赶本,需要借30万费用周转。”原来如此,我没有吭声,洪兰母亲说:“洪兰说你有一个朋友在银行当行长。”
洪兰的父亲是个老干部,母亲是个老工人,他们见我没有说话,继续求我:“小林,你是我们家里未来的女婿,你就做点好事,帮帮你的弟吧。”我想,洪兰最喜欢的就是她这个弟弟,再说她弟弟借房子给我与他姐姐住,借汽车我们去跑离婚,我也应该给他帮个忙。还有,未来的岳母岳父开口了,两位老人开始对我这个未来的女婿正眼看了,我就不能让他们小看,洪兰不是与我闹过矛盾吗,我今天就要露一手给她看看。
想到这里,我同意了:“明天上午,我去找银行赵行长。”我带着洪兰来到银行大厦18层的行长办公室,看见赵行长正在打电话,他是我多年的老朋友,忘年交,他打完电话,很热情地给我们倒茶,问:“小林,有什么事情吗?”
他一听是我未来的妻子家里想贷款,二话不说,拨通了一个支行行长的电话:“黄小华行长,我的朋友想贷款,你看怎样办手续。可以,我让他们直接来找你。”看来,支行行长十分尊重老行长,没有要抵押,就要洪兰弟弟赶快去银行办贷款手续。洪兰陪同她弟弟去办的贷款,我没有去管。几天后,洪兰对我说:“款子到帐了。”
我也没有多问,过了一个月,我的几个企业界朋友打电话来说,有一个工程要装修,我对洪兰说到这个信息,要她转告洪林。洪兰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她说:“洪林的生意亏损了,他的钱被别骗了,他去要债,具体什么地方不知道。”一种危急的感觉涌现在心头,我问洪兰:“银行的30万什么时候还呢。”
她拉着苦瓜脸说:“你问我,我去问谁。”一天下午,我下班回到我们同居的地方,进了门,发现洪兰不在家,桌上放着一张纸条:“石小林,我遇到了麻烦事,要离开几天,你不用找我。”
她遇到什么麻烦?她是干什么去了?那30万元贷款怎么还?我翻来翻去地想了一夜。第二天,我到洪林父母家里,没有看见她。又到她姐姐家里,她姐姐是一个中学教师,她知道我与洪兰闹矛盾的事,就说:“昨天洪兰来过,小弟现在情况不妙,她很着急。现在,她可能是到十堰她姑姑那里去了。”
洪兰姑姑我认识,我曾经与洪兰去看过她。我一连几天没有见到洪兰,担心她遇到了什么麻烦,要与她分忧,马上来到汉口火车站,乘上了列车。那是一趟慢车,逢站就停,车上的人挤得满满的,连坐的地方也没有,我就站在两个车厢接头的地方。脚站麻了,换个姿势站,实在站累了,我从提包里取出了一些报纸,垫在地板上,一屁股坐上去。十多个小时,我觉得闷得难受,一个劲地看着手碗上的西铁城手表,觉得时间过得真慢,恨不得把指针拨快一点。
我是清早出发,夜里才到,来到她姑姑家里,她姑姑一反常态,对我没有以前那么客气,既不给我倒茶,又不问我吃了饭没有,明显是在下逐客令:“你赶快回武汉吧,洪兰昨天就走了,你们的其他事我一概不知,不必问我。”
我垂头丧气回到武汉,我再去洪兰姐姐家里,见到洪兰,好象看见了失踪多日的宝贝:“你到什么地方去了,让我到处找你。”她很冷淡:“我知道你在到处找我,没有必要了。”“我们到外面说话。”
我们走到一个小巷口,她停下了脚步:“有什么事情,快说。”我说:“我们现在一起回家吧,还有结婚的事商量呢。”她说:“不用了,我马上要到我父母那里。”我问:“贷款日期早过了,银行来电话催,30万什么时候还。”
她说:“你见我就是为了催款子吧,我实话告诉你,我弟弟的钱被别骗走了。”我一听,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打断了她的话:“什么,银行借的30万元钱怎么还。”她说:“我也没有办法,还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发火。”我说:“你说吧,什么事。”
她装模作样地说:“我准备复婚了,你别生气,生气伤肝,你要知道,我只是你的朋友,而我是我儿子的母亲,还是儿子爸爸的原配妻子,当然,我是为了儿子才这样做的。我希望你听了要冷静,还是一如既往,在我弟弟贷款问题上敢挑担子。”
我听了,差点气疯了,想到帮助她弟弟借银行的30万,想到自己为她离了婚,越想越气。我打了她一耳光,接着要表现出一种男子汉的傲气:“你走吧,天涯何处无芳草,离开你,我不信会打光棍。我在你弟贷款问题上,不会回避责任的。”
我恨她气她怨她不愿意再去想她,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与洪兰分开后的那段时间,我变得丧魂落魄。因为洪兰平时喜欢穿风衣骑红色的凤凰自行车,凡是穿风衣骑红色凤凰自行车的女子从我面前走过,我都要睁大眼睛望着,直到这人与车的影子在我眼前彻底消失。
有天傍晚,我站在桥头,呆呆地看着一位穿红色风衣与洪兰相似的女子,轻声喊着洪兰的名字,那女子样子一下变得好凶,扔来一句叫我无地自容的话:“傻瓜,认错人了,神经病。”我担心自己的神经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因为,我夜里睡觉常梦见她,常叫出了声。这种现象保持了一年多时间。爱上一个女人不是那么容易,一旦爱上,要忘掉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