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石、林石、黄平、刘园等因为惦记着神农村美丽乡村建设理事会的事情,因为有了机器人手机穿越时空功能的作用,他们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神农市神农镇神农村。这里的游客越来越多,“浪漫神农寻真情旅游”有神农旅行社运作,有浩源集团资金支持,越来越红火。
游客中来了一群小朋友,要听故事,于是,黄平建议,继续让江石讲小时候的故事。
江城市汉正街的夏夜,一排路灯温馨地照耀路面,漫天星星调皮地眨着眼睛。小燕、大燕、胖子等几个姑娘伢与儿子伢,叽叽喳喳地相互转告:“王奶奶给我们讲故事啰。”“王奶奶给我们讲故事啰。”两鬓白发满面慈祥的王奶奶,坐在竹靠椅上,一下一下地摇着鹅毛扇。
这是六十年代的汉正街,路上偶尔有三轮车、板车、自行车,就是没有汽车通行,行人走路相对安全。到了夏天的晚上,人们都将家里的竹床、木板床搬到路旁,晚上就在外面歇凉。我们这群儿子伢、姑娘伢,喜欢的游戏是“两边救”、“躲迷藏”。当然,我们最喜欢的活动,是听邻居王奶奶讲故事。
我们为了听王奶奶讲故事,我大妹冬梅给王奶奶泡茶水,林家的大燕、小燕给王奶奶摇扇子,我大弟弟玉洪则将王奶奶家的竹床摆在汉正街路旁。王奶奶讲故事时,习惯坐在竹靠椅上,我们则是坐在小板凳上。王奶奶讲故事,声音低时,像泉水叮咚;声音高时,像河水流淌。她一边摇着手中的鹅毛扇,眼睛忽然睁大,忽然眯细。我发现,同样一个故事,因为王奶奶的讲述抑扬顿挫,描述绘声绘色,于是,故事情节,格外生动。
王奶奶会讲的故事很多,我们总觉得听不够听不厌。记得王奶奶讲述《西游记》中的故事——《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让我们看到,虽然白骨精狡诈善变,但孙悟空火眼金睛,英勇顽强,终于战胜妖孽。王奶奶讲述《包拯断案》后,告诉我们说,额头上有月牙痕的包拯,既是一位智慧超群、清正廉明的清官,又是一个半神半凡的超人。凝聚了封建社会下老百姓对于清官的企盼,反映出广大民众对社会公正的向往。
王奶奶讲述《八仙过海》中何仙姑的故事,简单明了,寓意深刻。武当山附近的一个村庄里,有一个茶农,十分勤劳,为人善良,他热情给上武当山的人免费提供茶水。一天,有一个穿戴破破烂烂的乞丐上门乞讨,茶农正准备吃饭,便将自己没有来得及吃的米饭给了乞丐。乞丐狼吞虎咽地吃完饭,还要茶水喝。茶农给乞丐倒了一杯茶水。乞丐走到茶农家后院,看见了几棵茶树,问:“你家现在一年收获多少茶叶?”男主人说:“已经两年没有收获茶叶了。”乞丐仔细一看说:“你家茶树枯死了,你给我打一桶水来。”男主人给乞丐提来一桶水,乞丐念念有词,将桶中的水分别泼向这几棵茶树。瞬间,茶树上的叶子长满了,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样子。茶农喜出望外,叫来妻子,想一起感谢乞丐,发现乞丐不见了。只见何仙姑站在祥云上说道:“勤劳善良,行善积德,终有善报。”
我们喜欢听王奶奶的故事,潜移默化地受到思想教育与情感启迪。王奶奶给我们讲神话传说故事,导致我们产生对古典小说的兴趣。我发现,邻居姑娘伢儿子伢,与我一样,听王奶奶讲故事后,喜欢到旧书店去租图书回家看。王奶奶见我学习认真,还喜欢读书。告诉我说,读文学作品,可以增长知识,陶冶情操。还告诉我如何将小说故事讲述得生动。她用语言描述黑黑的包公的形象,用语言描述狐狸精的形象,我便在王奶奶的指导下,学着讲述故事给街坊邻居听。
王奶奶讲故事乐此不疲,听故事的人越来越多,一些老人,一些儿子伢姑娘伢,包括小虎、猴子、三毛等调皮的儿子伢,也来听故事了,让邻居们惊叹不已。因为这几个调皮儿子伢,或在夜半用水枪朝着天空喷水,喊“下雨了”,让睡得迷迷糊糊的街坊半夜慌忙起身,要搬竹床躲雨。这几个淘气儿子伢,或在半夜里燃放鞭炮,“噼噼啪啪”,让刚刚入睡的邻居惊恐不安,爬起来东张西望。
小虎、猴子、三毛的父亲,相互议论,感慨不已。小虎的爸爸说:“小虎逃学,还在半夜喷水说下雨,惊扰街坊睡觉,气得我用棍棒打他,竹棍打断了,可是他顽固不化。奇怪,他听故事后,开始上学了,开始学好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猴子的父亲也说:“我也管不住猴子这个伢,他不上学,我打他;他三更半夜放鞭,我打他,可是他的奶奶始终护着他,让我觉得无可奈何,现在,听故事多了,居然有了好的变化。”几个老街坊的言谈话语中,疑惑,惊讶,高兴,感叹,认为自己的孩子好像走上正道了。
其实,小虎、猴子、三毛的变化,说来话长。我与王奶奶居住在汉正街368号,这是一栋两层楼的宿舍,里面住户十多家,有两扇大门后的过道很长,通过过道,可以通到汉正街的至公巷。白天,宿舍大门开着,小虎、猴子、三毛等一群逃学的儿子伢,喜欢躲在宿舍过道中,向外面丢石头与果皮,砸过路的人,以为好玩。那些人找上门来,小虎、猴子、三毛顺着宿舍过道到后院后门,从汉正街逃到了至公巷。
一个夏天的暑假,我正在家里做暑假作业,因为我家对着过道的墙壁是木板的,猴子居然对着木板壁拉尿,尿水流进了我家房间。我打开房门问,是谁干的。小虎一见是我,吞吞吐吐,有点畏惧,他们是我摔跤的手下败将。当初,小虎、猴子、三毛等一群街坊儿子伢,看见我成天埋头读书,不爱说话,喊我是傻子。他们主动挑衅我,要与我比摔跤。谁知道,我摔跤虽然没有技巧,但力气大,将他们一个个抱起来,然后摔倒在地。小虎眼珠子一转,讨好的口气说:“江石哥,我们嫌公共厕所太远,就地小便。我们以后不敢了。你能够给我们讲故事吗。”
我说:“我讲故事给你们听可以,我还可以请王奶奶给你们讲故事。但以后不能够再逃学,让你们的父母操心。不能够无聊地躲在这过道里向街上丢石头丢果皮,干扰路上的行人,让你们的父母都觉得丢人现眼。”
我说完,搬出几个板凳放在门口,让他们坐下,听我讲故事。那个时候,我读了不少小说,其中有《钢铁是怎样练成的》《林海雪原》《红岩》等长篇小说。我采取边读边讲的形式,讲述《红岩》中江姐的故事;讲述《钢铁是怎样练成的》中保尔的故事。我认为自己讲故事,结结巴巴,枯燥无味,不像王奶奶讲得故事,行云流水,生动形象。谁知道,如饥似渴求知欲望强的儿子伢们,听故事的兴趣很浓。他们喜欢听,我讲故事的信心足了,讲着讲着,流畅了一些。
小虎提出:“江石哥,我们喜欢听你讲故事,更想听王奶奶讲故事,但王奶奶说我们调皮,不愿意讲。”我说:“只要你们改邪归正,我去劝说王奶奶给你们讲故事。”
傍晚,我带着小虎几个儿子伢,在地上洒水降温,给王奶奶搬运竹床,给王奶奶拿椅子,端来茶水。汉正街夏夜的晚上,星空上挂上一轮明月,与路灯相互辉映。我召集小虎一群儿子伢,搬来小板凳,围着王奶奶坐下,听王奶奶讲故事。小虎、猴子、三毛的父亲们发现几个调皮的儿子伢,居然能够主动勤快地帮王奶奶摆放竹床,还能够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听故事,觉得十分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