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空中阴沉蔽日，下着“哗啦啦”的大雨，一个穿着脏乱又狼狈但不免面容清丽的女人怀中抱着啼哭的孩子在高门大户的门前跪在雨中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大喊着：“李信开门，李信开门，有没有人呀。”

里面的仆从听到动静将大门打开，看到晕倒在地抱着孩子的女人扯着仆从的裤脚，喃喃着：“去找李信，去找李信。”

仆从蹲下身子听清后李信两字后，立刻跑回府内报备。

“老爷，门外有个昏倒的女人抱着孩子找你，”已经就寝的老爷听到仆从的喊话，赶忙披上风衣起床，跟随仆从来到大门前查看。

上前看清女人的面容失色，：“快，快去喊人找郎中，”声称老爷的人将女人和怀中的孩子弯腰抱在怀中飞奔至客房。

“阿飞，去喊几个丫鬟婆子，带几件夫人的衣裳来，再叫几个婆子烧点热水羹汤来。”

等一切弄好，天光微亮。

床上的妇人缓慢睁眼看到床边的人，声音嘶哑的喊到：“李信，李信我的孩子呢？”

床边打盹的人惊醒，：“月娘，你醒了，孩子正在乳娘那呢。”

陈月娘满脸的泪痕，握着李信的手：“李信，你知道的文锦他不是那种人不会贪赃枉法的事情，肯定还有没查清的，文锦是被冤枉的。”

李信控制着越说越激动的月娘：“月娘，无论是还是不是，这已经成定局了，圣上已经下了指令，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你莫要再辜负文锦兄的心意。”

“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他从前说的那些誓言如今不过都成了笑话啊。”月娘的眼神一点点暗淡下去，像是带着必死的决心。

李信看着眼前的人，怕她做傻事：“月娘，文锦兄为了保住你的性命才将你休离，你想想你还有和文锦兄的女儿，为了月牙也不能做傻事啊，你要是也走了，月牙就成了没爹也没娘的孩子了。”

李信站起身，背对着月娘站在窗户前，双手在两侧握紧，半眯着眼：“你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回头让乳娘将孩子抱给你。”

李信回到书房，叫来阿飞，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坐在椅子上的人捏着眉心，缓缓张口：“现在陶文锦怎么样了？”

阿飞平静的汇报着：“大人，陶文锦现被刑部的人用刑逼打，到现在还没签字画押？”

李信食指一声声扣在书桌上：“呵，到是个硬骨头，就是可怜了妻女。奥，对了阿飞，你叫乳娘将孩子抱给月娘。”

“是，老爷。”

乳娘抱着孩子来到杜月娘的住处。

身姿丰腴的乳娘将怀里的孩子抱到杜月娘身边，轻声地对着杜月娘说到：“夫人，孩子刚吃完奶睡着了。”

杜月娘感谢的说道：“谢谢你，这般照顾我的孩子。”

乳娘拉起杜月娘，摆摆手道：“使不得，夫人，这都是奴家应该做的。”

杜月娘看着怀里孩子白净可爱的小脸，伤感的对着孩子说：“要是你爹也在该多好。你长大知道娘抛弃你，你会恨娘吗？”杜月娘食指轻戳着孩子的脸蛋。

孩子像是有感应似的，缓缓地睁开双眼，孩子的眼里清澈透亮带着好奇的盯着杜月娘笑着，像是知道是母亲来了，“咯咯”的笑着，伸着小短胳膊扑腾着小手要抱女人。

杜月娘看着怀里孩子那可爱惹人心疼的模样谁看了心都要化了，更别说是自己的孩子。

杜月娘逗着孩子：李信其实说的也对，文锦不在了，我要是也不在了，月牙就成了孤儿了，月牙还这么小，别人欺负她我也不知道了。

杜月娘想着想着便泪流满面，看着眉眼像丈夫鼻子小嘴又像自己的模样，心里下定决心，便将眼泪擦干，把桌上的药端起喝了，又把膳食吃了。

另一边。

阿飞去向李信报备杜月娘态度也所转变。李信听到后嘴角上扬，眉目也带着喜悦之色：“看来连老天都是向着我这边的。”

“阿飞，刚宫里的公公来报，我要去趟皇宫，你继续盯着她，不要让夫人看到她。”

阿飞得到指令告退下去。

李信来到皇宫殿前，和同行二人行礼作揖参拜后，方站起身，半低垂着头看向脚面。

大殿内气氛肃静，龙雕金灿座椅上穿着明皇色龙衣的皇上，他不开口说话，连带着底下的人也表情严峻，气压低沉。

皇上思顿片刻后询问道：“爱卿们，你们对陶文锦一案觉得怎么处理比较好。”

底下三人，都一脸凝重，都都等待着对方先试水。

片刻后，三人看着你我，再看看圣上已经等的不耐烦的脸色，李信斟酌一二答道：“皇上，就陶文锦一案，臣觉得虽罪名已坐实，但现陶文锦还未在认罪书上画押，不好发落。”

皇上一脸正色的看着底下的李信：“哦，那李卿说说怎么能让这陶文锦老老实实画押？”

“皇上，陶文锦有一妻女，虽说被休了，可感情还是在的，臣愿一试，劝说陶文锦。”

皇上猜忌的看着底下三人：“那二位爱卿对于李卿的提议有异议吗？”

二人异口同声道：“臣无异议。”

皇上抚着座椅龙手，站起身，对着底下的人摆手：“既然无异议，就先按李卿说的做便可，退下吧。”

三人行跪拜礼后，有序离开。

李信来到牢房门外，牢内小吏巴结着上赶到：“大人，你这要去哪，小的带你去。”走到牢房里面，陶文锦浑身伤口的缩在草席子上，李信抬手止步，小吏有眼色的打开牢房门琐。

李信踱步走进陶文锦跟前蹲下，拍着陶文锦的脸：“陶兄，醒醒，”接着便“啪”“啪”“啪”几声，陶文锦艰难的睁开眼皮看着来人。

“李信，咳咳咳咳”，李信轻拍着陶文锦的肩膀：“陶兄有伤在身，不宜激动，慢慢说。”

陶文锦紧抓着李信的手：“李信，你知道的我没有做过那等脏事，我为官多年就清廉多年。”

李信轻拍着陶文锦的手，故作伤心道：“陶兄，我知道，我都不知道，可这……”

陶文锦看着李信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心中了然，仰天大笑着：“，我陶文锦一生为国为民，忠君主，忧百姓，到头来不过命如蜉蝣。”

李信看着已经不顾言语，狂笑着，泪流满面的陶文锦，心中并没有很畅快的报复感。

陶文锦撕下身上白布，咬破手指在白布上写下血笔：月娘，夫君这一生无愧国，无愧于君与民，只愧对与执子之家，今生无法允诺誓言，怪夫恨夫都可，切莫伤害自己，照顾好自己与女儿，若有来生夫希望你嫁得良人，安得一隅，夫绝笔。

陶文锦写完颤抖着流血的手，将绝笔交于李信：“你将这拿给月娘，你安心告诉君上，只要放过臣妻女，臣愿自我了结。”

李信面容苦悲的将血书揣入胸口，对陶文锦保证道：“定把这封信交于嫂子。”

“文锦兄，这是李信最后一次叫你了，要是有来世别这么傻了。”李信拿着信走出牢房，交代了旁边为他开门谄媚的小吏几句。

小吏恭维的对着李信狗退道：“大人放心，小的知晓，定会办好大人交代之事。”

李信看着此人如此想攀援趋势小人模样，觉得此人日后还可堪用，便问他：“你叫什么。”

“小的，名字不雅，丁德。”

李信点点头，随后一句话未说，便走了，后边的丁德还一脸谄笑的恭送着眼神盯着远去的背影，直到脸笑僵，才转身回牢房内，舌尖顶着腮“忒”一声，转头嘱托小弟：“骰子，你去找咱们底下的兄弟弄点药来。”

车夫“吁”一声：“老爷，到了。”车内闭目沉思的李信，睁开眼，撩起官袍下车。

还未走进府内，一道充满活力的声音传来：“李信，你终于回来了。”女子撒娇的扑入李信怀中，抱着李信。

李信推开怀中的女子，按着她的双肩问道：“伊人，怎么了。”宋伊人拉起李信的胳膊摇着，嘟着唇生气的说：“我问你，府里来的那个女人怎么回事，我回来都听见下议论，你还都抱她了。”宋伊人生气的撒娇跺脚，李信看着她，无奈的摸摸她的头，温柔的在宋伊人耳边轻声说：“咱们先回屋再说，嗯，他们都看着呢，”宋伊人白嫩的脸瞬间绯红蔓延至耳根，整个人像被蒸熟的豚鼠一样可爱，埋在李信怀里，李信无奈的笑着，弯腰抱起宋伊人朝院内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