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杀人

瞎老板会忽然开枪打人，这绝对是我怎么都想不到的。

在枪声落下，惨叫声响起的时候，我都傻眼了，一边还保持着抽烟的动作，一边傻愣愣的看着瞎老板。

我操。

“你怎么开枪了啊？！！”我猛地跳了起来，看着那个倒在地上捂着大腿惨叫的路匪，满脸的不敢相信：“易哥，你这一枪开得太……”

“开得太突然了？”

瞎老板皱着眉头，有些郁闷。

“如果我要说，这一枪是走火了，你们信吗？”

且不说对面那边的人信不信瞎老板说的话，就我们这边的……

连孔掌柜跟海东青都是一脸的“走个卵火傻逼才信呢”。

“算了不骗你们了。”瞎老板嘿嘿笑了起来，挤眉溜眼的说：“这一枪我是故意打的。”

说实话，当时的场面实在是诡异得不行，不光是对面的人闹不明白瞎老板想干嘛，连我们自己人都想不通了。

平常对谁都和和气气的瞎老板，怎么说开枪就开枪啊？

“你们竟然敢开枪？！！我……”

一个拿着手枪的路匪忽然大吼了起来，看他那意思，是准备上演一场忠心玩命救老大的戏了。

但现实却没有如我所想的那样继续发展。

当那孙子吼起来准备开枪的时候，小佛爷已经把赵青栾手里的霰弹枪夺过去了，并且已经举了起来，把枪口塞到了那孙子的嘴里。

“嘴张这么大干嘛？你不知道你有口臭啊？”小佛爷不耐烦的说道：“来，你想干什么，你说，我听着呢。”

那人不吱声了，拿着手枪的那只手，也哆嗦了起来。

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这孙子是怕了，怕极了。

小佛爷脾气不好，在他现在的这种状态下，随手开枪杀人，这种事他是真的能干出来。

此时此刻，或许每一个能看见小佛爷眼睛的人，都能从他眼神里读出来一句话。

“再说一个字，老子就开枪打死你。”

旁边那几个拿着枪的路匪，估计这辈子都没遇见过这么吓人的状况，虽然不是黑吃黑，但也胜似黑吃黑了。

如果他们都是有经验的亡命徒，那现在很有可能就会选择跟我们鱼死网破，毕竟我们已经开了第一枪，这就是个要他们命的信号。

但他们却没有选择这么做，或是说，没有敢这么做，原因很简单。

路匪，终究只是欺软怕硬的路匪罢了，跟那些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徒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就在他们发愣的时候，赵青栾跟赵小三，已经抓住这个时机冲上去了。

没给那帮路匪半点反应过来的机会，眨个眼的功夫，那几个路匪手里的枪就全都被卸了。

“你们那几个！自己主动点！把五连发都给拿过来！”赵小三说着，把刚夺来的手枪随手一扔，就丢到了我们开来的越野车旁边，然后冲着剩下几个拿着五连发的人喊道：“你们要是不交过来，老子就开枪了啊，一不小心打死人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见那些后来的路匪都让我们缴了枪，那些个手里端着五连发的路匪们，也就一个接着一个的没了反抗的心思，纷纷走过来把枪交给了赵小三。

赵小三每接过一把枪，就随手一甩，把枪甩得远远的。

等到最后一把五连发让赵小三甩出去的时候，场中彻底安静了下来。

“来，告诉我，这几年你们都干什么了。”瞎老板走到大胡子身边，也不嫌脏，盘腿就坐在了地上，笑呵呵的对大胡子说：“你要是不说，我就一枪打死你，你说这样行吗？”

“大哥！！我错了！！您要多少钱说个数！！我绝对给！！！”大胡子捂着伤口，疼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声音都是颤着的：“我求求你别开枪！！咱们这一次就是个误会！！！没必要闹出人命来啊！！！”

“砰！”

又是一声枪响，大胡子另外一条腿上，霎时间又多了个窟窿眼。

“像是子弹打在这个位置，要是救治不及时，很有可能会死啊。”瞎老板啧啧有声的说道，表情还是那么的轻松：“你还不说吗？”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大胡子惨叫道：“你说！！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时候，瞎老板在我眼里是那么的陌生。

或许这是因为我从未见过他表现得这么……这么冷漠？！还是残忍？！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易哥，别闹出人命来。”我蹲了下去，凑到瞎老板耳边说：“咱们都是先生，杀人之后会落个什么下场，你应该……”

“下地狱嘛。”瞎老板笑道：“杀好人会下地狱，但要是杀坏人呢？”

闻言，我愣了一下，没说话。

“杀坏人也得下地狱啊，蠢！”瞎老板见我没回答，顿时就笑了起来：“但是呢，这种罪过，是能在人活着的时候弥补回来的。”

“咋弥补？”我一愣一愣的问道。

“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跟因果有一定的关系，回去了再跟你说，我先把这事处理了。”瞎老板说道。

话音一落，瞎老板把枪口往上移动了一下，然后很无奈的对老路匪说：“你不愿意说，又不愿意死，你让我很为难啊，这样吧，我再问你一次，这几年你劫道，除了抢钱抢货，你都干啥了？”

在这个时候，海东青跟黑子已经走了过来。

黑子倒是什么话都没说，完全就是一副看戏的样子，而海东青则是一个劲的皱着眉头，我估计他也是觉得瞎老板把事做得有点过分了，毕竟这是一条人……

“来，你把枪给我，让我来。”海东青非常淡定的对瞎老板说：“你是要问他话是吧？他要是不说，我来帮你逼供，保准他把你想知道的事全吐出来。”

“我就只有抢钱抢货啊！！！”那个老路匪都哭出来了，特别委屈的喊道：“我总不能贩毒走私卖军火吧！！”

“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你这几年是不是弄死不少人了？”瞎老板问道。

在瞎老板问出这话的瞬间，我们都看见那个老路匪的表情变了。

那是一种自己隐藏已久的秘密被戳穿的表情。

“啊，我最近……最近心情不太好……如果是放在几个月前我心情好的时候……我不会这么逼你说出来的……”瞎老板说着，用手挠了挠脖子，似乎是觉得痒：“但现在我心情不好啊，要是你的答案不能让我满意，我就慢慢跟你谈，也不杀你了，先挖你两颗眼珠子出来怎么样？”

或许别人没看见，但在我这个角度上，我能非常清楚且直接的看见，瞎老板在挠自己脖子的时候，被挠的地方鼓出来了一个肉包。

那个肉包，跟人脸很是相似。

这……这是……鬼太岁？！！

“杀人越货很正常吧……”那个老路匪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不停的转动着，任谁都能看出来他说这话是有很大水分的：“我就是宰了几个不听话的……”

“不听话的女人是吧？”瞎老板问道。

老路匪不吱声了，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惊慌失措，变作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你怎么知道？！！”

“你在杀她们之前，是不是还侮辱过她们啊？”瞎老板笑了笑：“她们被你杀了之后，尸首就埋在这附近的山地里吧？”

“你……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知道这些！！！”老路匪已经不哭了，如疯了一般，挣扎着要从地上坐起来：“肯定是有人跟你说的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是她们亲口告诉我的。”瞎老板笑道。

“谁？！”老路匪瞪大了眼睛。

“就是那些你亲手杀的女人啊。”瞎老板笑得很诡异，抬起手来，指了指老路匪的身后：“她们就在你后面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