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听北顺着楼梯快速寻找着可疑人影,直到四楼的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婆婆表示刚刚有看见一个穿着保洁服的男人拿着一个花瓶走过。
沈知南几人随后上楼在四楼平台处和孟听北会合。
“怎么样?看见是谁了吗?”
孟听北摇摇头“只知道是个穿着保洁服的男人,我上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看碎片肯定不是自然掉落的。”沈知南说道。
“嗯。”孟听北看向他身后的季时祺夫妇“你们有和谁结什么仇吗?”
“没有。”唐娇娇一改这几天的柔弱脸色,目光冰冷而严肃。孟听北看出来这个女人开始生气了,但是沈知南心里暗暗觉得这个样子似乎才是真正的唐娇娇。
季时祺望向走廊尽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后也无奈的摇摇头。
“出什么事了吗?”小王从三楼的楼梯上探了个头出来“我在走廊上看见你们都上去了,昨天他们俩的病房在三楼呢。”
四楼的几人互相看了看,动身下楼跟着小王走进了三楼中间的一个病房。
病房外面站着几个警察,但是屋里只有张远和另一个警察,小王带他们走进病房后在最后关上了病房的门。
这是个六人间病房,好在医院病人少,这屋里就在左边的正中间躺了一个老赵头。
应该是护士帮忙擦洗过了,他看起来比昨天要干净不少。
“别拘着了,这都问你半天了,你要是想解决也要拿出个解决的态度不是?”张远看似一脸不耐烦的询问道。
老赵头还是抿着嘴盯着被单一声不出。
“你家那除了弄了点消防隐患出来,没丢东西,没出事,没死人。按理来说我也没什么好和你耗着的,既然你不说,我们也懒得上赶着问。”张远说着话,起身拿起了隔壁床上搭着的外衣,又看向身边的警员“我看他也没什么事,一会就把他送回去吧,他们邻里矛盾自己调节去。”
一听说要送回去,老赵马上直起身子,眼睛瞪得溜圆“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说着话双手还死死的抓住床边的白色围栏。
“不回去让你在这占用公共资源?你不想回去也总得有个理由。”
“我有病,我需要住院!”
“你有没有病不是你说了算的,医生说你没病,你就麻溜给我滚蛋!”
“我有病!我有病!我不回去!”
张远皱着眉头,讽刺的笑了一下“看来得通知你女儿回来接你是吧?正好她妈走了她都不知道,连带着接你一起通知了。”说完话张远转头就往门口走去。
听见张远话语间提到女儿,老赵急急忙忙从病床上下来,虚弱的腿脚没能撑住身体,整个人重重的栽到了地上。
旁边的民警伸手上前搀扶也没来得及,老赵挪动着身体死死的抓住张远的裤脚“你别告诉我闺女,别说了,然然复读一年还有几个月又要高考了,孩子考学不能耽误啊!”
张远挽了挽衬衫袖子,弯腰把老赵从地上扶起来,帮他拍拍身上的灰之后把他又扶回床上坐着,拿在手里的外衣又重新扔回到旁边的空床上。
“老赵,你要想让我们帮你,你得先配合我们是吧。我们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又不是来看热闹的。”
老赵苍老的手颤抖的抓着自己病服衣角,几番欲言又止,几分钟之后衣角没了束缚,皱巴巴的伸展开。老赵叹了口气眼睛里滚着泪花看向张远。
“小张啊,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病床上的老赵仔仔细细的讲述着自己和老伴为了保佑外孙高考成功四处烧香祭拜的事,沈知南把笔记本搭在胳膊上记录着他言语中的信息,孟听北张开手指在电脑底下轻轻的帮他拖着。
“我们俩从南山庙里下来的时候,就碰见了一个男的,他脸上画着红的白的油彩,就跟那戏里面的丑儿一样,说话也尖声尖气,摇头晃脑的,听不出来是不是咱们这的口音。”
“南山?”沈知南轻声念叨了一嘴
孟听北悄悄的回复他“应该就是我们来时候的那座山。”
“你看见上面有庙了吗?”
“没有。”
“不是所有的庙都修的你们印象中的那么规整的。”季时祺轻声插了一句嘴。
几人又听见那边老赵继续讲述着“他一上来就说,仙家听见我们祈祷了,他是仙家特地指派下来帮我们的,只要我们按他说的做,神仙保我们家外孙高中。”
“然后呢?他让你们做什么了?”
“他让我们俩把八字写下来,再找两套我们两口子贴身穿过的衣服裤子套在俩纸人身上,又买了两叠黄纸,然后当天晚上他带着我俩去家对面的十字路口那把这些东西都烧了。”
张远越听眉头皱的越深“买的什么黄纸,消灾金吗?”
“我不认识那黄纸是什么,就随便拿的两叠。”
“这和你们家楼道里那些东西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接着和你说啊,他说烧那俩纸人是让纸人代替我们两口子去给神仙做活积德,换孩子考学顺利,然后那两叠黄纸就是俩纸人去仙家那的盘缠。我们俩就寻思着就算不灵也没什么坏处,这事办了也就办了,结果啊,结果我老伴她......”说着说着老赵就哽咽了起来,皱巴巴的手背擦拭着湿润的眼角“办完事七天后,就那天晚上,我半夜隐隐约约觉得我这小时候我老妈从寺庙里给我求得这个护身符,它烫着我这胸口热,热的我睡不着,刚睁眼睛正看见我老伴睡睡觉就起来了,我以为她半夜起夜上厕所,就没在意,但是我问了她一声,她也没回我。”
“七天后?你记这么清楚?”张远认真的思考着他说的话。
“因为那天也是我那外孙的生日。”老赵哽咽了一下“烧纸人的那天我们俩还说了,还有七天就是然然生日了。”
“然后呢,你老伴干嘛去了。”
“然后我就听见防盗门开了的声,但是半天没听见关上,我就好奇她干嘛去了,穿鞋去客厅一看,人已经没影了,我去走廊才看见她正傻愣愣的往楼下走呢,叫她也不答应,是睁着眼睛的但怎么喊也不看我,天那么冷,我就赶紧回屋拿上我俩外衣就下楼追她去。这边我追下楼,眼睁睁的看着我老伴她...我老伴她就那么活生生的被轧在那大车底下。”
张远沉思了几秒“可这跟你们烧纸人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