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踏上海格的小船,船队划过波平如镜的湖面,向着位于悬崖上方的城堡方向驶去。
新生们穿过覆盖着山崖的常春藤帐幔,进入隐蔽的开阔入口,沿着漆黑的隧道来到了城堡地下。在码头靠岸后,众人登上碎石铺成的地面,在海格的引领下沿着山岩中的隧道攀登,在走上一段台阶后,聚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
海格在城堡大门上敲了三下,大门立时洞开。一个身穿翠绿色长袍的高个儿女人正等在那里,戴着方框眼镜的脸上表情严肃古板,黑色的头发盘成紧紧的发髻。
“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海格说。
麦格教授带着惴惴不安的新生们来到了大厅另一头的一间空屋子里,一丝不苟地向众人解释接下来的分院仪式和学校的基本情况,但欧文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在进入城堡大门之后,欧文只感觉脑海深处“轰”的一声炸开,那些蒙在记忆上的朦胧帷幔瞬间烟消云散。无尽迷蒙的白雾扩散开来,最终形成了一个白茫茫的空间。
欧文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纯白色的空间中。白蒙蒙的空间周边充斥着无穷无尽的白色雾气,在远处如同云彩般轻盈飘舞、翻涌着。
他看了眼自己的身体,一身霍格沃茨的黑色长袍,与外面的自己丝毫不差,甚至他揣在身上的一堆魔术道具和口袋里的魔杖也在。
欧文冷静地结合自身情况进行思考,快速分析着自己现在的状态。在面对突发情况时保持冷静和理智,是一个合格的魔术师必须具备的素质,拥有丰富舞台表演经验的欧文尤其擅长随机应变。虽说他平时看起来慵懒还满腹恶趣味……
当他刚刚产生想要弄明白现状的念头时,一种奇妙的感觉蓦然浮现在心头,让他瞬间明白了很多东西,关于眼前这个空间,关于自己被封禁的记忆……这些问题的答案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就像是他一直以来都知道一样。
“原来如此。”欧文恍然。
“这个空间是我的思维空间,是独属于我的思维殿堂。”
“它从我出生时就存在了,但是我之前年纪太小,魔力波动不稳定,使思维空间有崩坏的危险,所以存在某种自我保护式的屏蔽机制。”
“这种机制不仅隔绝了我对这个空间的感应,还屏蔽了我对于原著剧情的记忆!唔,现在倒是都想起来了……”欧文一手托着下巴,皱眉沉吟着,“但为什么只屏蔽了对原著的记忆?因为这段记忆与思维空间有关?还是涉及到更神秘的领域,比如命运?”
他摇了摇头,把这个目前很难找出答案的疑惑暂时放在了一边,继续琢磨思维空间的问题。
“使用思维空间并不是没有代价的。要维持我与这个空间的连接,需要一种叫做‘连接点’的东西……”
“我三岁时魔力暴动,也就是触发了魔法天赋的时候,就开启了一种连接点收集机制,每年会向我身边投放一种异常……”欧文嘴角抽搐了一下,“我总算知道身边那些幺蛾子情况是怎么回事了,不是某种特殊的魔法天赋,而是这玩意在搞鬼……这就是个扫把星空间吧!”
他看了眼思维空间一侧的白雾墙壁,丝丝缕缕的雾气在上面凝聚成了一行行看得见的字迹,是他这些年获取的连接点情况:
【连接点+1】
【连接点+2】
【连接点+1】
……
欧文算了一下,自己获得的连接点数量正好是十点,这是个很关键的数目。
随着他渐渐长大,魔力波动从无序变得稳定起来,再加上今天他接触到了原著里的人物,刺激了被封锁的关于剧情的记忆。在他看到霍格沃茨的时候,屏蔽机制终于轰然破碎,以这些年收集的连接点清空为代价连接上了思维空间。
欧文又瞥了眼那些白雾字迹,看向了最后三行:
【维持思维空间每年需消耗10连接点,现有连接点数量:0】
【连接点收集机制已升级。】
【即将投放连接点收集端口,投放频率为每年一次……】
“所以说,连接点收集机制升级是什么意思?别告诉我这个扫把星体质加强了……以前我已经搞得家里鸡飞狗跳了,升级后岂不是要翻天覆地?我还是早日找棵歪脖子树吊死免得祸害苍生吧……”欧文仰头望天。
“呃,还是算了,我应该相信霍格沃茨的师生们具有极为优秀的心理素质和强大的承受能力,再不济也有邓布利多这根定海神针兜底呢,应该崩不了……吧?”
“话说回来,连接点到底是什么东西?思维空间崩坏了又会怎么样?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太无趣啊。”
一挥手打散了身前的字迹,欧文眯了眯眼睛,心里充斥着的是真相大白的明悟,难以把控自身的不爽,还有对莫测未来的期待与欣喜。
“等等,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该不会晕了吧?”欧文面色一变。
顾不得继续测试思维空间的作用,他想象着离开这片空间,然后就轻松地回到了现实。他发现自己依然稳稳地站在之前的小房间里,麦格教授已经离开了,新生们不安的议论声嗡嗡地在耳边回荡着。
“我不知道,要是我通不过测验……”哈利焦急地看着正念念有词地背诵咒语的赫敏,脑子里一片空白地扭头对欧文念叨着,“我一个魔法也不会……”
“放宽心,只是个无关魔法的小测验而已。”看着新生们如出一辙的惶恐表情,欧文好笑地摇摇头。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分院仪式是怎么回事,但他愿意遵守巫师们一直以来的潜规则,不对小巫师们说出分院仪式的内幕。按照他老爸的说法,应该让新生们保持对未知的新奇感和期待感,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被坑了这么一遭后,乐于让后代们也抓心挠肺地紧张那么一次。
不管怎么说,反正欧文信了。
听到了欧文的话,哈利轻轻松了口气,开始犹豫要不要背诵一下乘除法的运算律,或是面积公式什么的……他的数学成绩还算不错,或许他应该回忆一下以前学过的诗歌?
这时候,麦格教授回来了,带着新生们穿过门厅,进入了豪华的礼堂。其他年级的学生们已经围坐在四张铺着不同颜色的长桌旁,一双双眼睛看着他们在教师席前站成一排。
麦格教授在新生们前面放了一个四角凳,然后拎着一顶尖顶巫师帽放在上面。帽子打着补丁,磨得很旧,而且脏极了,上面黑乎乎的污垢都快油得发亮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一想到接下来自己要戴上这顶帽子,前世今生都有点洁癖的欧文还是几乎要炸毛了。
听着分院帽扭动着身子唱着古里古怪的旋律,欧文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巫师们……这么不讲卫生的吗?
肯定不是的吧,至少沙菲克家每天都被家养小精灵们打理得一尘不染,就连家养小精灵们也是干干净净的。
可是……欧文扭头看了眼斯内普教授油腻腻的头发,海格乱糟糟的大胡子,还有奇洛头上脏兮兮的紫色大围巾,忽然感到前路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