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自识
拙著《杜甫评传》上卷,从一九七九年三月中旬写起,到一九八一年五月底脱稿,为时两载有余。
多少年来,我就有了想为杜甫写评传的念头。苦于学浅才疏,总不敢贸然从事。转思光阴荏苒,马齿徒增,若一再蹉跎,有负初衷,何以自释?即“因顽慕勇”,知难而进。个中苦况,可想而知了。
去年二月初,我写了首长歌,以序代题说:“罴兄惠书为红学刊物约稿,嗟予入春以来,为《杜甫评传》撰写之事所苦,不暇作芹溪之游,访神瑛,寻绛草,参妙谛也。无以报命,戏赋此聊以解嘲。罴兄六月将赴美参加国际红学讨论会,并及之。”诗说:“近被杜诗恼不彻,悔攀高驾作遨游。少陵二十青鞋布袜适吴越,我过五十夹镜载笔陟降藏书楼。典籍浩瀚如烟海,千年泥爪隐约实难求。譬如才在江宁赞赏虎头金粟影,欻然东下姑苏吊古阖闾丘。神龙见首不见尾,顾此失彼费冥搜。伏案一载草就廿万字,犹未写尽蹭蹬京华寄食愁。估量仅得三之一,不觉掩卷抚膺长叹垂白头。正尔久违青埂峰下石兄面,未蒙点化焉敢信口说《红楼》?闻君六月飞美洲,身预红学盛会晤朋俦。归来海阔天空话闻见,令我胸襟大快顿忘古人忧。”如此云云,非尽戏言,亦为实录;这真是赶鸭子上架,自作自受了。当时“草就廿万字”,便自诩已“得三之一”。今上卷止于杜甫弃官离华州,即达四十万字。此后时事虽可稍略,而诗作却不少,下卷字数至少不下此数。任务仍然艰巨,岂可懈怠?其实,为杜甫写评传,并不是我所能胜任的,即使勉强完篇,错误定然很多,万望专家和读者赐教。
深深感谢林庚先生和傅璇琮同志为本书作序。他们的过奖,我只能看作是对我的鞭策。
在写作过程中,一再得到夏承焘先生、唐圭璋先生、傅庚生先生,以及诸位师友来信或当面的鼓励和督促,深为感谢。
感谢上海古籍出版社的同志们为本书的出版,给予了热情而有力的帮助。
感谢李庆粤同志利用业余时间誊清了几乎全部的书稿,花费了不少精力。
陈贻焮 一九八一年十月十四日夜于镜春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