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叶卿看向欲言又止的叶庆东。
“大爷,外面来了一个婆子,她,她抱着一个小孩子,说,说那孩子是您的骨肉!”叶庆东说完,觉得自己都不相信。
大爷这种性格和那山上的和尚有什么区别。
他已经有无数个日夜为叶家的香火操碎了心。
大爷现年已经十八岁了,早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
老爷夫人去世,大爷又有主意,他也说不上话。
就在这么拖着……这么想来,那孩子也许是大爷的也挺好的!
一旁的三小听见,轻微扭了扭头,叶福眼睛瞪得最大,王本臻好像明白了什么,王本琰眉毛微微一挑。
“带我去看看。”叶卿平静的心泛起波澜。
这段时日,他修习“观”字,看那无尽恐怖,情绪很难有波动。
“是。”叶庆东愣了一下,大爷不应该斩钉截铁说这不是他的孩子,才对吗?
叶卿出了书房,三小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点头示意,一起跟在后面。
他们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因为先生总是教导他们,走路就要大大方方。
如果先生不允许他们跟着,自会让他们停下。
大门打开,一个矮胖的婆子正抱着一个小婴儿。
正值初秋,温度适宜。
婆子看上去不过五十出头,面容白净,相貌和善。
她看向叶卿,只觉心中一阵胆寒。
这位年轻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平静冷冽的气质。
如果普通人看,只会赞一声气质沉稳,可他们不同。
他们狐族最会揣测人心,观人相貌最是拿手。
即便是很难看出的福缘,他们狐族也能够看出来。
眼前的男人!
浑身散发着是一种让人惊惧的气息,就好像是一个恐怖的存在,平静站在那里。
脸上那道烧焦的疤痕,似有无数黑色细小在轻微蠕动着,仔细看去,仿佛天地被笼罩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老妹妹,这就是我家大爷。”叶庆东上前打招呼。
老妹妹?老娘都两百多岁了,当你奶奶都有余。婆子心里冷哼,脸上却堆起一个笑容:“老身花婆婆,这就是姑爷吧。我家小姐最近不方便出来,所以让小的将孩子带过来。”
说话间,花婆婆将怀中的婴儿送到叶卿面前。
叶庆东紧紧盯着大爷的反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希望孩子是大爷的,叶家也有了香火。
又不希望孩子是大爷的,大爷那么稳重,怎么会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来!
叶卿目光落下襁褓之中。
那是一个粉团团的婴孩,刚出生不久,但已经长开了,看上去非常可爱。
仿佛有预料一般,原本闭着眼睛,睡得香甜的婴孩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眼睛睁开,看见叶卿,咧嘴一笑。
阳关下,有着一种夺目的灿烂。
叶卿被晃了了一下。
他除了固定时日考校三个孩子,日夜都在修习“观”字一术。
无尽的恐惧刺激的他有些麻木了,他感到自己的意识都变得冰冷了。
此刻看到这个孩子,叶卿感受到的是一种蓬勃的生机,正如那撕碎严寒的春意,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从他心底滋生出来。
这就是他的孩子!
血肉是这具身体的,可内里就是他的孩子。
这种感觉很奇妙,很难用语言来描述。
也并不是纯正的感觉,而是一种天地内里一般的存在。
这是叶卿修习道术之后,对于天地的一种感知,虽然很朦胧,但的确是存在的。
如果非要说一句具体的,那就是因果!
“是我的孩子,叶叔,带进去吧。”叶卿点头,面色平静。
叶庆东愣住了,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对于大爷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依旧受到了冲击。
花婆婆也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孩子要了,不要我?
想到此处,花婆婆立刻抱紧了自家小少爷,生生挤出一个笑容:“姑爷,小姐让我过来,是伺候小少爷的。”
叶卿愣了一下,随即对叶庆东道:“叶叔,你安排一下花婆婆和孩子的住处,对了孩子有名字了吗?”
花婆婆闻言,松了一口气,笑着回应道:“小名儿有了,是小姐取的,叫团团。”
叶卿点头,抬头看看天空,见那风吹过,树枝摆动,“那就叫扬吧,叶扬!”
“阳?”众人点头,直到几日后才知道,此扬飞彼阳。
青春张扬的扬!
叶庆东见大爷承认了孩子,立刻转变了态度,开始欢天喜地张罗房间。
他更欢喜的是,大爷似乎真的有意中人。
听那花婆婆所说,那女子应该还没出嫁。
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子,有时间和花婆婆打听一下。
考校完三个孩子,叶卿回到自己房间。
这座院落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他脱下人皮,回归了骷髅的模样。
胸口六颗福缘闪烁着。
洁白的骨头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芒。
淬骨九层了!
只要一步之遥,他就能够踏入内腑期,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没有内腑。
这道术进境之猛,让叶卿也很是惊讶。
不过力量的晋升的快感也是让叶卿沉迷。
叶卿盘膝坐在床上,没有运转功法,而是仔细思量。
那孩子的到来,将他的生活方式改变了。
这不是坏事,而是好事。
此时想来,如果自己这么继续下去,会沉沦在那“观”字功法之上。
他之前的那种状态绝对是有问题的。
这种进境速度也有些问题。
叶卿没有看过任何人修习道术,也不知道修习道术会发生什么。
但绝对不会像这般迅猛。
想想那些关于“观”字的注解,叶卿觉得自己要从头重新梳理一遍“观”字道术。
如果以前看不懂,那是因为叶卿没有找到头绪。
此刻有了注解开头,他已经拿到了那把钥匙。
另一个院子,三个孩子正聚在一起。
“那,那是先生的孩子?”王本臻眼睛转动,三个人中,就他的鬼主意最多。
“也是我们的小师弟!”王本琰一脸严肃,显然已经将自己的态度摆到了长辈身上。
他已经开始准备童生考,如果顺利会和先生一起去考秀才。
按照那位教他们课业夫子的说法,他会比先生考得要好。
想到此处,王本琰竟然有些莫名的情绪上涌。
“你们有没有发觉大爷有些变化?”叶福作为叶卿的书童,他时刻关注的都会叶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