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无愧于心啊？”
斜眼看去男人眼底满是戏谑，看不到一点夸赞应该有的样子。
“东方修道修的是一方心境，当真是大义禀然。”
幽篮的光线映射着他那张惨白的脸上，只让人觉得更加寒冷。
安莲娜眼神幽幽落向幻门也始终带着冷意。
“还请长老掌门们管好自己的弟子，再让我听到有类似不当言论——”
长枪在他胸前一挥，恐怖的威压让在场众人大气都不敢发一下。
“斩立决！”声音浑厚如钟，一下敲在众人心底。
“是是是，我等必然。”
被如此场景威慑，几位长老不敢应付立马齐齐点头附和，有几位甚至还发起了心魔大誓。
散沙。
墙角少年倚着长剑，眼神落在周围佝偻着腰背的众位修士身上。
如此局面之下，唯一有抵抗之力的修士却如一盘散沙。
都不用刻意挑拨，走两步就散了。
“让楚衣小友见笑了。”
老头见事态控制转身欲走，抬头就瞧见了在一边看了全程的郑楚衣，顿时有感尴尬。
闹事的那几位都是上法仙门的附属小宗，虽然和本宗关系不大但毕竟顶着上法仙门的名头，到让其他宗门的看了笑话。
“无碍，是楚衣鲁莽。”
少年恭敬，连语气都很是平和，仿佛刚刚所见不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清风翻滚着带着边界特有的黑沙呼啸，少年一系月白色长衣衬着天色，腰背挺直像是一杆青竹临风，不傲不屈。
要是你是上法仙门的弟子就好了。
老李抬头看了眼少年，惋惜之情不经意间流露。
郑楚衣也发觉了老李眼底的异色，但假装不知。
又是一夜繁星，炊烟在战场四处飘然上升。
魔族入侵到现在已经有了小半月，先前魔族还似乎留有顾忌没有全力进发，但自从仙门调拨的人马愈发频繁，魔族也加速了入侵的进度。
面对强大魔族的大面积压境，人族就算调拨了大量修士前往也依旧节节败退，不过小半月边界大片疆土就损失了小半。
“这样下去怕是难以支撑援军到来。”
郑楚衣扯下一节袖管包住肩膀上的刀伤，这几日魔族派人断了各宗门的联络，连传信符都暗淡光芒失去了作用。
老李把腿上的淤血用酒冲淡，乌青的嘴唇动了动但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人族怕是要败落了。
夜风出奇的安静，火塘里的木材不安的啪嗒几声也没了动静，黑沙混淆着腥风在营帐周围堆积。
兀的草丛蹿出一个血影。
“魔族！营帐东边出现魔族！”
这人老李虽不认识但他身上带着的是他上法仙门内门的令牌。
“立刻警戒四周！”
看看来人的第一时间，郑楚衣就大手一挥安排弟子警戒，周围并没有什么响动大抵是魔族已经把这里团团包围了。
“别来无恙啊，我们高风亮节的李长老？”
声音有些许耳熟，还没等回忆起这声音主人何许人也那人已经主动走到了他们面前。
“混蛋！”
看见来人的脸，李长老不顾伤势提起长枪就冲了上去。
眼看枪尖就要洞穿他的脑袋，火光一闪他瘦削的身子就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回了原地。
“哟哟哟，还是如此性急。”
男人眼睛眯成一线，没有顾及周围那些人的眼色，自顾自到了老李身边一脚踩在了他脸上。
“卖国求荣的混账！你就不配修仙！不配做个修士。”
男人掏了掏耳朵，这一路来不少人看见他也这么说，但当他把这些人的脑袋摘下来的时候他们就再也没骂过他了。
“我只想活着有什么错呢？既然作为修士我不能活着，那我投奔魔族就好了。”
撵着地上人的脚又重了几分。似是在报那日被众目睽睽下打伤的仇恨。
“可恶，放开李老！”
看见自家长老受辱，弟子几个离得近的当即就飞冲过来，不过还没近身就被几根黑色尖刺洞穿，成了尸体。
“混蛋！你居然敢勾结魔族残害同门！”
看见自家弟子死去，老李眼前通红扯断胳膊就旋转身体长枪也挽着漂亮的圆弧向着男人转去。
男人眼皮微微抬起似是没把这最后的杀招放在眼里，淡淡吩咐了句：“别把人弄死了。”
利器相接立刻就爆发出点点火光，李老头本就重伤，腹部又受一击整个人擦着地面倒飞出去十几米幸亏中途有几位弟子阻拦才算堪堪挺住。
男人身侧漆皮黑猪拿着两锭铜锤战立。
魔族很少露面，人族典籍里也没记载多少关于魔族的事情，只知道魔族天生地养极度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