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术士会

由于我从小在村子里长大,去过的最繁华的地方就是集市,所以这术士会对我来说就像天堂一样。“哇!这有这么多好吃的!”“哦!这里有这么多好看的衣服!”“哎?这是铁匠铺吗?这些武器看起来好厉害!”……

“喂喂喂。”安看到附近人们异样的眼光,连忙把我拉到一边“你怎么跟个乡巴佬进城一样。”

我嘿嘿一笑,说:“嘿嘿,我太兴奋了嘛。”

安无奈地看着我,说:“你这样完全不像早上才……”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迅速闭上了嘴,慌张地看了我一眼。但那半句话已经引起了我的痛苦,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呜,爸爸!妈妈!”

安看着附近人们疑惑和警惕的眼神,忙安慰我说:“好了好了,别哭了,呃,乖。我不是答应了帮你报仇了吗。”我听了这话,擦了擦眼泪,坚定地点了点头,“嗯!”

“呼。”安松了口气,说:“好了,收拾收拾,我们要去见会长了。”

听了这话,我忙擦了擦脸,整了整再怎么打理也不会变整齐的衣服,摇了摇头,把背挺了起来,跟着安走到了一群极其高大的建筑中。

一进去,迎面便是一座宏伟的建筑,比所有的建筑都高些,就像是万楼之首,显得很威严。但那里并不是我要去的地方,师父将我领到东边的一座房中。那房子并不大,但内部摆饰都很精巧,主座上坐着一个老人,他明明发须皆白,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一双豹眼炯炯有神,显得威严,微微上扬的嘴角又让人感到亲近。左手首席上也坐着个老人,但那老人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脸上的皱纹很深,做得很直,就像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一样苍老而庄重,他扫了我们一眼,就把眼睛闭上了。安向前迈了一步,单膝跪地,行抱拳礼,说:“弟子张长安拜见师父。”

“起来吧。”那声音似乎不属于人间,随即他扫了我一眼,在我们眼神对撞的瞬间,我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立即把头低了下去,“这个孩子是……”

“禀告师父,这是弟子在下山游历时经过一个被影摧毁的村庄,救出的孩子。”

“那村庄呢?”

“仅剩这孩子了。”安说完,把头低得更低了,“弟子无能,请师父责罚。”

突然,一种极其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偷偷瞄了安一眼,看他似乎也是一样的感觉。这种压迫感持续了一段时间,终于消失了,我和安都暗自松了口气。“唉,算了,这也不是你的错。这个孩子与你一样是金属的,资质还不错,就暂时由你去当他的师父吧。”

“可是我的……”安似乎并不觉得会长能一眼看透我是什么奇怪的事。

“像这样的孩子,最好还是先跟你一段时间,而且他还没有到可以进学堂的年纪。孩子。”他突然看向我,我再次把头低了下去。我听见他笑了几声,那声音就像天神一样,“哈哈哈,不要害怕,你问问你那小师父,他也就在这里对我尊重点。”

“咳咳。”那个老人突然开口了,“会长,请摆正自己的态度。”

安也把头低下,说:“弟子不敢。”

会长叹了口气,做出严肃的样子,看着我说:“宰杨,你愿意拜张长安为师吗?”

虽然我还是感到了很大的压力,但我仍然把头抬了起来,坚定地看着会长,说:“我愿意!”

“哈哈哈,好。”那老人又看了会长一眼,但会长并未理他,说:“长安,你呢?”

“弟子谨遵师命。”

“好。孩子,你去给长安磕三个头,就算拜师了。”听完,我立刻走到安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大声说:“弟子宰杨拜您为师。”

一通并不规范的拜师仪式结束后,我和师父走出了会长所在的地方,师父看着我,想了想说:“既然如此,我带你去个地方,见几个人。”

我跟着师父走到了一个幽静的林子中,看到了一座不大的房子,但外观倒是很精致,用五种颜色划分出了五个区域,颜色的搭配令人赏心悦目。进了房子后,我看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三四岁的样子。男的正坐在一个椅子上,正闭着眼。慢慢地品着一杯茶,显然我们地出现并没有打扰到他,他长得要比师父好看些,但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女的则是侧卧在一张榻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看到我们进来,立刻兴奋地坐了起来,她长得很美,尤其是一双大眼睛,露出了活泼的光彩,樱桃般的小嘴微微地笑着,斜着头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介绍一下,这位叫严冰,你以后叫他冰哥哥就行了。”那男的抬头瞟了我们一眼,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这个称号不满,但并没有说什么。“那位是林兰,会长的孙女,你叫她花姐就可以。”

“你好呀,小朋友,你是来干什么的。”花姐微微笑着,那副笑容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动。

“我,我是他的徒弟。”我指了指师父,紧张让我说不出话来。

“嗯?”花姐惊奇地看着师父,“你怎么……”严冰也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师父。

“这事以后我慢慢说。炎呢?”师父看了看四周,问道。

“哼。”严冰突然说话了,他的声音也如坚冰一般,令人不寒而栗,“那个家伙被老师留下了。”

“又因为打架?”师父笑着说,“哎,还真是麻烦呐。走吧,去找他。”这话是对我说的。

我就又跟着师父出去了,走到了一个木制的建筑前,看到了一位老师正在训斥着一位学生,“一天到晚的净惹祸,要是不想上了就滚!”老师看起来很愤怒,那学生却只是低着头,嘿嘿地笑着。

“你!”老师还想说什么,但在看到我们后就闭嘴了,背着手,摇着头走开了。那学生抬起头,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着和我们打招呼:“哟?!安子!今儿个怎么有兴致来看我了?”

师父“哼”了一声,说:“今天是什么事。”

“哎呀。最近都是那事,那小子嘴不干不净的,我就收拾了他一下。”炎看向我,戏谑地对师父说:“哟!这么快?”

“去你的!”师父瞪了他一眼,说:“这是我徒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徒弟”时显得有些过于冷漠了,就好像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和其他所有字都一样,而我所期望的是他能兴奋一点。也是,才当了半天徒弟,哪有什么感情。

“嚯!可以啊!小小年纪当师父了,以后指不定就跟老范一样了。”炎嘲讽地看了师父一眼,师父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什么,对我说:“认识一下,这家伙叫张炎,你以后就叫他炎。”

张炎看着我,笑嘻嘻地说:“你好呀!小徒弟。”

“又不是你徒弟。”师父想他挥了挥手,对我说:“走吧,已经酉时了,该给你找个住处了。”

大约一刻钟后,我正式成为了术士会的一员,师父把我送到宿舍前,就向我道别了。我躺在榻上,觉得师父对我的感情有些说不清,他似乎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样,好像我这个徒弟也只是个陌生人一样,我想也许只是因为相处时间太短了吧,我一定要努力学习,向师父证明我自己的。怀着这样的想法,我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