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西室。
“见过世子!”
“见过世子!”
“诸公好!”
刘义符乐呵呵对着几人见礼,这是刘义符第一次单独来到西室,以至于耳边都能依稀听到惊疑之语,无不是为刘义符到此感到疑惑。
人生难免有许许多多的第一次,这便是刘义符的第一次。
刘义符一路畅通无阻进了正堂,没有任何的障碍,因为刘义符手中有刘裕的手书,门外一些侍卫见此必然不敢多加阻拦。
“世伯!”
刘义符进了房间拱手一礼,有几次他跟老爹刘裕来过这里,刘穆之处理政事的地方不在正堂便是在正堂右侧会客房间。
“车兵?”
正在下笔如有神的刘穆之闻言抬头,面色语气和刚刚刘义符遇到的官吏一样,俱是惊疑。
“快坐!”
尽管心中疑惑刘义符来此的原因,刘穆之还是指了指身侧的坐垫,总不能让这个侄子站着说话。
刘义符笑着应答:“多谢世伯。”
刘穆之将手中的毛笔放在桌案,笑了笑道:“车兵今日怎到世伯这来了,少见得很。”
“既然世伯想让车兵来,小侄以后定要常来世伯此处多听教诲。”
刘义符一副打蛇顺棍爬,说实话其实他也想来这里,看不看政事先不说,最起码能见见世面。
“哈哈!”
刘穆之捋须一笑,对刘义符此言感到极其欣慰,不说别的就言刘义符此时的不骄不躁,刘穆之多少能判断去刘义符日后的成就。
“好好好,以后想来便来,世伯会下令给侍卫。”
刘穆之点点头,没有拒绝刘义符的举动,看着刘义符欣喜的脸色又道:“不过可不能耽搁学业,如今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侄儿省得,多谢世伯。”
刘义符拱手一礼,他目前的确要以学业为重,这是大娘臧爱亲给他下的死命令,逢三差五便会亲自过来抽查。
“嗯…
刘穆之点头轻吟一声,拿起右边的奏本又道:“说吧,来世伯这里有何要事?”
刘义符闻言将老爹刘裕的手书奉上,开口道:“世伯,此是阿父手书,世伯看过便会明白。”
“喔…”
刘穆之为之一愣,将刚刚拿在手上的奏本放在桌案,伸手在刘义符手中接过黄纸奏疏展开一看,眉头一挑。
手书上所言的不是什么大事,总意是征辟四个人入太尉府,这不是什么大事,可偏偏推荐人是刘义符。
更让刘穆之惊讶的,这上面还有自家侄儿的名字,刘秀之,后面依次是沈庆之、柳元景、宗悫三个人名。
刘穆之转头看向刘义符,轻声道:“沈柳宗三人,车兵如何知晓有才?”
刘义符心中一乐,不亏是他老爹刘裕的搭档,问起话来非常默契,都是问了沈庆之柳元景自己宗悫三人,唯独不问刘秀之。
“不敢欺瞒世伯!”
刘义符拱手行礼,紧接着又道:“侄儿前几日听人说起孙恩之乱,沈庆之此人随宗族举兵反抗,乡邻皆赞其勇武,其又出身吴兴沈氏,文案自然不在话下,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侄儿想着无非传三人入京考校一番,若是真有才能,侄儿也能给朝廷出一份力。”
“不见得吧!”
刘穆之绕有兴趣看了刘义符一眼,又道:“考校一番,车兵既然已将此事禀报太尉,想来已有自信,何故拿此语打发世伯。”
刘穆之笑意弥漫,刘义符能将自家侄儿刘秀之与这三人一起推荐,从这一点上来说也能证明三人的才能。
原因无他,自家侄儿刘穆之自然是知晓的,以后少说也得是个干吏,这是他身为叔父的自信。
“让世伯见笑了!”
刘义符干咳一声,这一幕也在他老爹那里刚刚发生过。
其实刚给老爹刘裕说这事的时候,刘义符还真有点担心万一老爹打破砂锅问到底,诸如几人能力他是如何知道的等等。
刘义符在这之前想了好多个理由,结果一个都没有用上,后来老爹见自己推荐了刘秀之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
还顺带夸了句自己有识人之明,搞得刘义符心里还美滋滋了一会…
至于刘秀之怎么进入老爹的视野,这事一点也不奇怪,刘穆之的家底老爹必须是要了解的。
再一个,两搭档这么多年的相处,老爹肯定是见过刘穆之这个侄儿。
“既然车兵有如此自信,打算让世伯授以他们何职?”
刘穆之将手书放在桌案,本来按照他的想法是不让自己侄儿过早接触官场,但是今天刘义符既然提出来,他一时还真拒绝不了。
“啊!”
刘义符闻言一阵错愕,虽然他想让几人在军中效力,但没有想到刘穆之会直接问他。
按照刘义符的设想是把人推荐了,然后进行考校,等将这些流程办完之后,他最后在老爹旁边吹耳边风。
刘穆之现在这种直白,直接将刘义符给问懵了,能不能按常理出个牌。
这就好比问你想在武将中安插人呢,还是想再文官中安插人。
刘义符心中一阵狐疑,自己这小九九八成是被发现了,老狐狸,看问题永远都是争权夺利,咱就不能真的为朝廷出力。
“世伯!”
刘义符叫了刘穆之一声,又道:“朝廷土断如今正确人手,秀之兄沈庆之倒是可以去给谢晦打个下手,至于柳元景宗悫二人,犹好武事,便听命于军中则可。”
刘义符也没有藏着掖着,这件事是一定要达到自己预期的,至于一些小九九,都做出来了还怕别人猜。
不过话又说回来,猜自己想法我便让你侄儿去土断,看谁比谁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