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第一天,母亲给二凤一包葵花子和一包杏干,让她顺道给郝大娘送去。郝大娘家的窗户直接对着大街,这条街也是二凤上学的必经之路。
郝大娘的丈夫是一名井下工人,个子不高,黑黑的皮肤,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为人老实,手里经常拿着个大烟袋。郝大娘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说起话来慢声细语,性格也极好,从不见她跟任何人发脾气,郝大娘也经常拿着个大烟袋,那是结婚后跟郝大爷学的。他们两口子无儿无女,二凤便成了他们家的常客,隔三差五的往郝大娘家跑。郝大娘家养着一只猫,只要看到二凤就喵喵喵的叫,并且往她怀里钻。二凤对郝大娘抽烟的那个烟锅情有独钟,每次去她都要拿着大娘的那个空烟锅对着烟嘴猛吸几口,二凤特别喜欢闻烟锅里的油烟味,当然了郝大娘是绝不容许她点着烟抽的。
二凤来到了郝大娘家的窗户前朝里张望,看见郝大娘一个人坐在炕上正在抽烟。二凤敲了一下玻璃,听到声音郝大娘推开了窗户,二凤把东西递了进去。
“从老家回来了?”郝大娘问道。
“嗯。”二凤答道。
“二凤,你放学来大娘家一趟,大娘有事找你。”郝大娘说。
二凤点了一下头转身朝学校走去。
放学后,二凤如约来到了郝大娘家,只见她神色凝重,把一个用花布包起来的东西交到二凤手里并说道:
“二凤,你把这个东西拿回去藏起来,不要告诉外人。”郝大娘说。
二凤接过这个一头大一头小,像勺子一样的东西对大娘点了一下头,然后把它放在了书包里。
“近日你不要来大娘家了。”郝大娘说道。
二凤睁着疑惑的眼神望着她。
“不要问为什么,这都是为你好,不要怪大娘。”说完大娘叹了口气。
二凤回到家,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饭,二凤盘腿坐在炕上把书包放在腿中间,她一边吃饭一边寻思着这个布包往哪儿放合适,家里自己没有专门的箱子,是有个大柜子可里面放着全家人的衣服,布包藏在里面迟早会被发现的。她冥思苦想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地方——炭房。
炭房紧挨着二凤住的屋子,高有一米五,宽一米三,进门需要弯腰,里面刚能直起身子。劈柴打炭的事平常都是二凤和姐姐轮流做的,这个星期正好轮到二凤。
二凤仓促地吃完饭,对着家人大声说了一句:
“我准备明天的柴炭了。”说完她把书包紧紧抱在怀里,走到门后从墙上取下钥匙急匆匆地出了家门。
她打开炭房门,弯腰钻了进去,把书包放在地上,然后动手把墙脚里面的炭搬到靠外面的地方,这样就腾出了一块空地,接着她从书包里拿出那块布包准备放进去,可她觉得有些不妥,就这样放进去不仅会把布弄脏还会把布里面的东西压坏,这怎么办呢?二凤又被难住了。她蹲在地上双手托着下巴绞尽脑汁地想着解决的办法。
“有了!”
二凤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喃喃自语道,随即走出炭房,回到家她从衣箱下面取出一个木盒,那是一个旧的梳头匣子,她拿着这个匣子进了炭房,把那个布包放在匣子上面等了一下长度,一看正好,于是她把匣子盖拉开将布包放了进去,紧接着她把匣子放到刚才腾出来的角落里,又将刚才搬出来的炭块堆在了上面,看着匣子被炭块掩盖的不露一点痕迹,二凤满意地笑了。
做好这一切,她开始准备第二天用的柴炭,她打了满满一盆子的炭,又劈了满满一盆子的柴,末了她又在柴盆上面放了一大块点火用的桦皮。她把两个盆子端到家里的灶台前,返身又进炭房把书包拿了出来,然后把门锁好。接着她习惯性的进家准备往门后的墙上挂钥匙,就在这时她突然意识到钥匙不能再往墙上挂了,她要自己拿着,于是她把钥匙放到了书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