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迷迷糊糊的平野悠被闹钟唤醒了,他重重地拍在闹钟的脑袋上,揉着眼睛爬下了床,又是该上学的一天。
在上学年纪的人总是喜欢板着手指头计算放假的时间,就好像放假后的自己无所不能一样,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做,假期就不知不觉地结束了。
现代人的时间相对论真是残酷啊。
平野悠换好衣服过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向洗手间。
妹妹和往常一样总是会比他早起一段时间,所以在他刚踏入洗手间的时候,妹妹正好走了出来。
“早上好。”
平野悠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哥哥,你的领带系斜了。”妹妹好心提醒道。
“谢谢。”
洗手间的镜子前,在冷水的刺激下平野悠才终于有了一些精神,只不过镜子里的他依旧是一副带着阴郁气息的美少年容貌,也无怪乎会被羽良雪奈误以为擅长文学了。
他快速地刷牙洗脸一气呵成。
在简单吃过早餐后,他拎起单肩斜挎包走出了家门。
平野悠的家住在都市圈的内层,父母在公司内都是管理层,经常会忙到比较晚才回家,所以一般都不会回家吃晚饭。
平日里他和妹妹轮流做晚饭,由于妹妹的水平比平野源高出一大截,渐渐地就变成了他给妹妹打下手了。
“滴~”
平野悠刷卡进站,乘坐上了电车。
一路上铅灰色的平层房屋,反射着蔚蓝天空和白色云朵的玻璃大厦,在纷纷扰扰如同细雪般飘散的樱花丛中时隐时现,单调的电线杆一排排地掠过,给人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
平野悠喜欢这样静静地望着窗外的远景,沉浸其中的时候,心灵仿佛得到了放松,就好像和这座城市融为了一体,随着它一同呼吸。
随着一段舒缓的音乐响起,电车到站了,平野悠随着拥挤的人流方向朝着学校走去。
很快穿着圣星学园制服的学生越来越多,三五成群地踏入了校园大门。
刚入门迎接学生的约20米长度的樱花小道,纤细的黑色枝条如工笔勾勒般苍劲有力,上缀满了粉红色的花瓣,点点翠绿的新芽抽发着春的气息。
不见方三日,世间满樱花。
平野悠觉得用这句话来形容眼前的景色非常贴切,醉人的春日下少年少女们正处于绚丽的青春之中。
在教学楼门口换好室内鞋后,他不慌不忙地向教室走去。
然而在刚上楼梯的转角处,平野悠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位奔跑着的学生撞上了。
“啊疼疼疼。”倒在路泽面前的是一位大概1米5左右的短麻花辫女孩。
带有荷叶边的小短袜,黑灰相间的格纹短裙下的蓝白色此时若隐若现,纯白衬衫的领口处系着黑色蝴蝶结,卡其色的贝雷帽歪歪斜斜地戴在头顶。
而她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正躲在厚厚的刘海下偷偷窥视着平野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在平野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接连说了五次对不起。
如此先发制人的招式让他大为震惊,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才能练就这样的道歉速度啊。
“stop!”平野悠大手一摆,对方真的停了下来。
“好了,我原谅你了,以后注意一些就行。不过最好再不要这么道歉,你知道边际效应吗?一句话说多了反而是副作用。”平野悠耐心地解释道。
“非常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说这么多对不起了。”少女埋着头垂头丧气地回答道。
对面的女生叫芦田真绪,是他所在的班里出了名的冒失娘,就算是在其他班级也听说过她的鼎鼎大名。
听说她平时做事总是慌慌张张的,在平地也能不小心摔上一跤,经常会看见她弓着身子向别人道歉的身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所以你这么慌慌张张地是想要干什么呢?”平野悠问道。
“数学老师叫我去办公室一趟,好像是我这次考试的成绩太糟糕了,可能这次逃不过补考了,诶嘿嘿。”她不好意思地说道,头似乎埋得更低了。
“那你快去吧,下次要注意看路啊。”平野悠从地上站了起来,伸出手顺便将对方也拽了起来,随后准备离开。
“平野君,谢谢你!”芦田真绪冲着平野悠远去的背影卖力地挥舞着手臂。
然后,她在转过身的时候又不小心和路过的学生撞在了一起。
“非常对不起!!”
唉,改变之路任重道远啊。
远处看见这一幕的平野悠无奈地扶住了额头。
……
在第一节课刚结束,坂田光就兴冲冲地跑过来拍了拍平野悠的肩膀,“走!平野,出去透透气。”
“怎么今天这么高兴?”平野悠笑着问道。
“因为…”坂田光左看右看,在确认没有人在看他的时候,才在平野悠耳边小声说道,“昨天,我和她的关系有了很大进展。”
“欸,她知道她和你关系有了进展吗?”平野悠忍不住调侃道。
“别打岔,我是认真的。”坂田光又往四周看了看,“这里人多眼杂,先出去吧,我在外面和你详细说一说。”
“好吧,我也想知道你昨天都发生什么。”平野悠站了起来,把椅子推进了书桌下,正准备和坂田光一起离开教室。
“哈?!你说老师让我帮你辅导数学!”
平野悠和坂田光都不禁被这骇人的气势震慑得停住了脚步。
一位女生正将双手撑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大声质问着她眼前怯生生的女生。
“是,是的…”
芦田真绪像一只被人不断拍打着的不倒翁一直在木讷地点着头。
正在发脾气的女生是这个班级里的班长,望月纪。
可以看见在她戴着的一副黑色眼镜下,紧绷着的眼皮正和眼睛正迸射出耀眼的火花。
似乎是为了方便大脑高速运转时的散热需要,她将额头前的头发用蓝色的三角形发卡撇到了两边,露出光洁的额头,剩下的头发则简单扎了一个马尾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