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冥婚
又是一场冥婚，没有宾客的冥婚。新浪与新娘却是活人，只是地点却是在南王墓室。
“今日是南王纳妃。”面条说道，“左将军主婚。结齐虞两国合二为一。”
左虎为难得看看萧坚，萧坚说道：“甚好。”
仪式完毕，众人退出。这尴尬才上头，因为盖红盖头的是萧坚。
“两不相欠了，”萧坚要自己揭盖头，却被曹云一手按住了。
“这盖头该是我揭。”
“你这分明是要我入赘你曹家。”萧坚说道。
“这件事我没逼你，是你自己愿意的。”曹云说道，“天下那么多男子，我缺你？”
曹云揭开了他的盖头，却递上了铜镜：“瞧瞧你的鬼样。”
铜镜里的萧坚女子打扮却留着一撇胡子，实在滑稽。曹云却是身穿吉服一脸严肃。她缓缓把手伸向主棺，摸出那张狰狞面具，戴了上去。
……
这算什么？萧坚擦拭着满脸脂粉，把满头珠翠丢得到处都是。
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半躺在供桌之上，却一直盯着他，饮着酒。
“你别不动呀……”萧坚说道，“天要亮了，这面条他们来了，这样子多糟心。
“我不糟心，看你样子挺好玩的。”曹云说道。
“好玩？”萧坚说道，“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这哪是妇人行为。”
“我不是妇人。”曹云说道，“燕儿从来不那么矫情。要不是行军打仗也不会现在膝下无子。”
“你骗人，说什么女儿之身……”
“你听谁说过齐国王族安分守己的？齐宫最多的书就是这些书。”曹云说道，“后宫也是如此，我已经是清流了，除了王妃无所沾。行了，你也不是什么……”
“我怎么不是，我……那些女人都是未沾身，她们就……所以才会说……”萧坚说道。“你不是说当日百万庄子我与你已有夫妻之事？”曹云说道。
“那哪有正常人和死人那个的。”萧坚真是无语了。
曹云低下了头，摘下了面具，面具之后那明媚般的笑容实在让人受不了。她拿出了一个香囊：“夫君，里面有一东海珍珠，算是补偿了，大不了下次我乖乖的。”
萧坚接过香囊，轻轻在曹云额头上吻了一下：“原谅你了。”
换好衣服出墓室，守墓小屋里已经准备好早点了。面条见两人红着脸，开心地笑了。
“我为小姐准备了汤药，这回是补身养胎的。”面条说道，“这回可以过安生日子了，我带孩子可拿手了。”
曹云接过汤药喝了下去。
萧坚却拉过面条问道：“以前你给她吃什么药。”
“当然是避子寒宫的。”面条说道，“这都不懂，齐宫里人人都懂的，女人孩子不能随便生，留与不留要看王上的意思，还有呢就是那些王女也怕怀上下人的贱种，所以这药很平常。”
“你家小姐以前一个月喝几次药？”
“我家小姐很忙的，哪能经常喝，还一个月呢……也就一年有这么一两回吧。”面条说道，“姑爷，你是什么意思？”
萧坚这才尴尬。那些乱七八糟的一定是燕儿教的。不觉得对燕儿有些不舒服。
“夫君怎么这般不开心？”曹云问道。
“想到燕儿就不舒服。他……他……”萧坚说道。
“这不关他的事，昨晚我是过分了……”曹云说道。
“那你跟我回虞都，我好向父皇交代。”萧坚说道。
曹云脸色大变：“我以为萧坚你是个守信之人，才一转眼就要毁约，我们的约定难道不作数？”
“是我不对……”萧坚软了下来，“我就是挂念夫人……如今父皇等我回去辅政，虞都不得不呆。”
“我也不是个不讲理的，当初是你答应我的，你既然想做明君，那守信两字可别忘了。我们齐都也不错，离这里不远……”曹云说道。
“你的心事我明白了，夫人，为夫志在千里。”萧坚嘴角抹过一丝笑容。
南王陵的喧闹消失了。曹云默默站在陵前，现在竟然有了那么多空暇时光。
虞皇推广新政，轻负减税，丽妃又赐了贵妃封号，自然是喜气洋洋。
“秦王妃的礼来了。”秦王府送礼过来了。丽妃自然知道是女儿的一片心思。
“雪娘这孩子不会记仇。”虞皇拉着丽妃的手，“当年，你还嫌弃她，我都替她伤心。”
“我是她娘，怎么不想疼她，只因为她是曹家的孽种，那个荒淫无度的家伙到现在我都觉得恶心，雪娘竟然帮他说话。”
“爱妃，你误解雪娘了，她是个好孩子，孝敬父母维护家族利益本就没错。昔日，朕与齐王之争那是两国之事，齐王对自己太放纵，以至于盛年而亡，要不是他那不争气的太子继承了齐国。朕统一天下还不知何年。”
“先夫人品如何，陛下最是知晓，但是当今废齐王人品不佳如今天下皆知，这才是他自取灭亡，只不过为何陛下要留着他狗命，还封他为候？如今我听说他日日笙歌，好似什么事都没有。”
“朕也听说了，不过此子已经大势已去，算了吧，莫非爱妃与他有过节？”
“我与他过节大了，就是杀他几次都不减恨，只是难以启齿，被人耻笑，陛下也知齐国王族污秽难堪，小畜生更是禽兽不如，如今我是担心太子殿下被带坏，他那正夫人是小畜生的长姐，妖媚无比，祸害了不少太子府良人，害得太子至今膝下无出，如今那狗屁废王整日拉着太子，说什么教太子开枝散叶，只怕祸害了良家妇人，最后弄个身败名裂。”
“你说的好像是有些理，太子不长进，朕早知道，只不过废了他简单，但是立谁天下才会服气？”虞皇突然不说了，这个眼见漂亮的女人恐怕是越界了。
“朕突然乏了，要回去休息。”虞皇说道，这丽妃的确有一些手段，现在想起来忽然害怕了。妖媚无限，南王的母亲竟然是这样的人，怪不得曹云会早早离开他母亲，站在父亲那头。
丽妃失望了，她泪盈盈看着虞皇：“妾身一定是说错话，惹陛下不开心了，臣妾恳求陛下留下，让臣妾伺候。”
虞皇犹豫了，但是那丽妃身上的香味真让人愉悦。
君王又未早朝，萧坚看着空着的御座长叹口气，那丽妃还真有妖术？父皇那么勤奋之人怎么也会贪图这个，难道真如曹云所说，齐宫就属那妖书最多。这父兄都懒政，这事情不都要自己去办吗？虞都会不会变成了齐都。
左虎找来了整整一箱子那种妖书，萧坚却不敢看，反而让左虎去看。
“这书不能看，左虎都还没妻子。”左虎就是不肯看，萧坚也不敢看，如今虞都王族被那废齐王带偏了，为何会如此，这里总觉得不太对劲。
“左虎，你看虞都出了什么问题？”
“上上下下贪图享乐。”左虎说话很直接。
“你看有何原因？”萧坚问道。
“齐国女妖媚，废齐王居心不良。世人以为天下大定不取上进。”左虎说道。
真的就那么简单吗？也就是那么简单，虞国与齐国并不是天下，东西都有邻国，而众人以为的天下就是这一块，刀剑收享安乐可忘了危险重重。
“你看咱家夫人妖媚吗？”萧坚故意问道。
“我们家夫人是另类。”左虎说道，“主子，你就别提她了，京城都不来，跟她那些兄弟姐妹都不同，再说她本来就不屑与他们为伍的。”
“众人皆醉我独醒。”萧坚说道，“不愧是左虎，风雨欲来，我水来土淹，父皇也许也是清醒的。”
“为什么是也许？”左虎不明白主君在说什么了。
有些事情还是萧坚未料到的，那箱子被打开了，左虎看了一晚上妖书，第二天起来人都有些不一样了，他的眼睛竟然盯着厨娘不离开，这厨娘也只是长相一般呀。
“昨晚你看了一夜书，懂了什么？”萧坚问道。
“我……我……我是想找也许的。”左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满脑都是乱七八糟的，“主子，夫人是不是很好看？”
“我夫人的美貌齐国第一。”萧坚得意地说道。
“不可能，她娘才是，她是个丑八怪，”左虎说道，“看女人不是就看一张脸。这就是我昨晚心得。”
邪书……果然是邪书，左虎都不一样了，萧坚令人把那箱东西烧了。左虎耷拉着脑袋。
秦王为正世风，颁布了正风令，禁止在虞都传播不良书籍，虞都的秦楼楚馆无一不慌了，书铺杂货铺纷纷就像糟了难一般，竟然也惹得洛阳纸贵。
“秦王分明是冲我来的。”这耳边说的人多了，太子就有了这种想法，“我们房内密戏与他何干？”
“殿下说得有理，这也是子孙繁盛的根源，他自己老婆都没一个，莫不是吃醋了，要不我们送些美女到秦王府？”如今的兮侯，就是废齐王，他出了一个主意。
只是秦王萧坚油米不进，美人如何去就如何来。
秦王不懂曼妙乐，不近女色，这惊动了虞皇。
人是虞皇安排的，歌舞后留下陪秦王，女子姿色秀丽，更是半遮半掩。是人都难以拒绝。
萧坚想不到自己会败在父亲为他准备的石榴裙下。
“夫人回府了。”一声惊呼……萧坚魂回半条。曹云看着床上的美人儿，什么都没说。直接上车往虞皇宫里而去。留下萧坚和一地鸡毛。
丽妃惊魂未定地看着女儿，虞皇与她缩到了牙床一角。
“父皇母妃，凡事都要有度，我哪里得罪你们了，找个狐狸精来恶心我。都说女人善吃醋，我难道就不是女人？”
萧坚在后面紧追到了皇宫，寻着妻子的脚步来到这排云殿，却看见妻子正在那边指责父母，于是一把拉曹云跪了下来……从此京城都知道秦王是个怕老婆的主，秦王妃的悍妇形象就确立了。
民间都说秦王妃不放心秦王，打那以后做什么都不离秦王三尺远了，出入也算成双成对了。
兮侯玩着他的蛐蛐，哼着他的小调，国虽亡，日子却又过得滋润了，这虞都要数谁家美女最出色，那就是兮侯家了，兮侯的夫人梁姬是昔日的齐王后，这本来树大招风的娘家，自齐国灭了，那一大家子人就都死完了，要知道兮侯当年依仗的就是岳父家，那梁家平庸无能还误国。好在新皇容下了他们。
“秦王妃是什么人？”梁姬突然问道，
“我那不省心的雪娘妹妹，丽贵妃的女儿。”兮侯回答道。
“丽贵妃？是不是那个给你家老头带绿帽的妖妃呀。”
“我爹绿帽多了。”兮侯说道，“这个丽妃还真厉害，齐国第一美女，如今依旧看着让人颠倒，只是我那个雪娘妹妹与她完全不一样，嫉妒心强，当年老头顶喜欢她，后来怕我……呵呵，就把她打发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她可是与我不熟哦，你也知道秦王两口子不是省油的灯，别去惹他们。”
“秦王妃听说有喜了。”梁姬说道，“那我家姐姐还没动静，只怕太子要输了。”
“这怨不得人，谁让我姐喝那么多凉药呢？”兮侯说道。
“所以那秦王那边我们必须拉拉关系，如今是寄人篱下，又不是以前我们自己说了算。”梁姬说道。
“要说以前……要不是我听信了你的话，我们齐国还是好好的，我那南王弟在就不会有这个下场。”
梁姬抱住了丈夫，轻声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一妇人。再说了，南王在世也未必能挡住虞国的军队，如今我们也不算太差吧，我们齐国的王女可都不是等闲之辈，你国舅爷当定了。如今也是为了曹家的好，我才愿意去与雪娘妹妹走动。”
兮侯长叹一声：“婆娘，别搞砸了，也许哪天我们还要借助我那些姊妹的力量恢复我们齐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