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杀手x医生2

路黎再向递过半寸,她冲着他腹部的伤口抬了抬下巴,“哎,快拿着呀,不吃药伤口恢复的很慢的。”

两人之间原本便隔了一臂有余,为了给他打伞,女人一只手高高的举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便趁着空隙斜斜地打了进来。

他看了眼她眼尾沾了点雨珠的泪痣,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药袋。

“谢谢。”

路黎有些意外,他居然向自己道谢,笑了笑道:“没关系。明天记得来换药,每天八点到晚上七点我都在哦。”

边说她边把带来的另一把雨伞打开,塞到了他的手里。

“明天见~”

女人轻快的脚步声逐渐被雨声掩盖,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晏迟无才收回目光。

【恶种改造进度:5%】

恶种改造值一共有100%,达到满值后任务便会宣告完成。

开口提示的系统代号为666,路黎是它出厂后第一个绑定的宿主。

与教科书中的宿主不同,她被判定为“极度危险的人物”,灵魂囚禁于血窟深渊之中。

666在对她观察当中,并未发现她的危险。何况她前世的记忆都被抽离,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失去记忆的普通人。

它甚至有时候还觉得她挺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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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睡醒的路黎洗漱完再赖会床,便开车去诊所。

这是她第一个世界,原主父母双亡,无亲人。二十五岁,学医四年,在家附近开了个诊所,平时病人不多。

由于地段偏僻,管制松懈,诊所经常会有人过来闹事。原主一直忍心吞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今天雨过天晴,阳光洒在巷子里,将所有阴暗潮湿清除干净。

小善早早就到了,换上一身护士服,正在打扫卫生,看到她来,满面笑容:“路医生,早上好啊。”

路黎回应:“早上好。”

大清早没几个病人,九、十点钟的时候病人才多起来。初秋温度渐凉,多雷阵雨,这段时间以来属今日天气最好。

对面墙壁挂着一台电视机,正播放着昨天的新闻。平时都是这条路段出现伤人斗殴的事,但今天比较意外。

“昨天下午五点半,陈新集团董事长陈某失踪……”

“今早五点,在一处废弃游泳池发现陈某的尸体……”

新闻讯息戛然而止,玻璃门从外拉开,悬挂的风铃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善停下打扫的动作,上前招呼病人。

另一边躺在休息室里的路黎正吃着早餐,水煮蛋剥壳,露出雪白的蛋白,她把蛋黄挑出,丢进垃圾桶,随即吃掉蛋白。

美滋滋的时光没有持续多久,小善声音从门口传来。

“路医生,有位病人找你。”

路黎只好收起还未喝完的甜牛奶瓶子,起身换好白大褂走了出去。

走在旁边的小善神色惊慌,眼里都是害怕,颤颤巍巍地道:“路医生,这个病人好可怕。”

路黎啊了一声,以为那群混混又来了,拿起手机准备报警。

但在她走出来的刹那,抬眼间看到了便看到站在桌前的黑发青年,清晨的光芒宛若淡淡银尘铺在他的身上,微垂的侧脸俊美得像是一幅油画。

她松了口气道:“这么早就过来啦。”

略长的额发遮住了青年的眉眼,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不发一言。

路黎也不在意。看他面色苍白,转头让小善去准备换药的药物器械。随口问他:“除了伤口,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晏迟无迟钝地回答:“没…有。”

路黎拿出听诊器,示意他坐过来:“我听听你的心肺。”

昨晚他去得匆匆,盐水瓶都没吊完,又淋了雨,若是引发炎症,就不好了。

青年站在原地没动,一声不吭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黎见状抬眸,疑惑地问:“怎么了?”

后者迈开长腿,坐到她面前的椅子上。

青年明显放不开,十分局促。看着有一些紧张,搁在两侧的手指收紧了些,黑漆漆的短发衬得他肤色病态的苍白,身高起码有一米八五,身下的椅子被他一坐,显得像儿童椅。

离得近,路黎清晰嗅到他身上沉寂已久的气息,冷冽至极。

怪不得小善会害怕他,他整个人都没有一丝鲜活气息,更像是一具尸体,冷冰冰透着死气。那股死气令人心生恐惧,让人不敢靠近。

路黎握住听筒另一端,撩开外套一角,钻进去贴在他的胸口处。

随着听筒移动,她的手指隔着薄薄的T恤,无意地摩挲过他的肌肉。微冷的胸膛里,那颗心脏正在‘砰砰’地跳动着,速度不正常,一下又一下震着她的指尖。

还未等她仔细检查,青年猝然站了起来躲开听筒,踉踉跄跄地后退,椅子随着他的动作‘哐当’倒在地上,发出巨响。

推着治疗车出来的小善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

晏迟无呼吸略微急促,不太流畅,墨黑的凤眸飞快地看了她一眼,藏在黑发下的耳廓迅速透红,“好、好了。”

好了?好了什么?路黎满眼茫然,还没反应过来,握着听筒的手指停在半空中。

半晌,她才收回手指,疑惑地问:“我碰到你伤口了吗?”

不然他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晏迟无薄唇紧抿。

行吧,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路黎向着不远处瞪大双眼的小善开口:“把治疗车推过来吧,我给他换药。”

小善深吸了口气,平复激动的情绪。推着车过来,看路医生的眼神带着敬佩与崇拜。

不愧是路医生啊。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她只是站在旁边,就感觉窒息了。

路黎用消毒酒精清洗了下手,戴上口罩,对他道:“把伤口露出来。”

青年捏紧手指,嗓音沙哑地道:“我自己换。”

路黎还惦记着休息室的甜牛奶呢,哪里有时间跟他在这里磨蹭。眯了眯眼道:“你后背也有伤,单凭自己根本换不了。你要是怕疼,我可以给你开止疼药。”

晏迟无声音硬邦邦:“我不怕疼。”

“那你怕什么?”

“………”青年扶正倒下去的椅子,慢吞吞地坐回去。掀开衣摆,露出缠在腰间的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