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逵俞很诧异地看着在课堂中潇洒步入教室的季朔,他大咧咧地坐下,一张脸冰冷没有表情,眼眸却扬着风暴,全身上下散发着“别惹我”的警告讯息。
英文老师似乎接收到讯息,很敏感的轻咳一声,没有对季朔的迟到发表任何的言论,只是本分地继续尽自己的责任——上课。
课堂上弥漫着低沉的暮气,甚至没有人敢说话,只因为季朔的出现。平常时间同学们对这位学生老大就多有敬畏,更何况是当他绷着一张脸时,那份气势足以将胆小的人吓得破胆,谁敢不要命的自找苦吃,去惹愤怒中的狮子呢?
当钟声响起,几乎是一秒钟内,英文老师连学生敬礼也不管,径自冲出教室,接着更像是退潮似地一群群同学夺门而出,只剩下唯一不怕死的翁逵俞去拔虎须。
翁逵俞拉开季朔前面同学的位子,一屁股坐下,直言无讳地说道:“你这张脸吓得所有人都逃离去了,你想改写自己的纪录吗?”
季朗冷眼一瞥道:“别理我,我现在正火大着。”翁逵俞看着他笑起来。
季朔眯着眼睛着他说:“我生气你觉得很好笑?”
“不,我笑是因为你说你在生气,你当我为什么冒着生命不保的危险来找你说话?”
“因为你无聊。”季朔哼道。
“因为我知道你想找个人说话,否则你不可能在下午三点半的时间到学校来。”翁逵俞笑道。
季朔看着他,眼中的怒火稍熄,嘴角也轻轻上扬。
他站起身往外走,翁逵俞毫不犹豫地背起书包跟着他离开。
“你没骑车来?”翁逵俞跟着他走出校门问。
季朔嘴角扭曲地说:“我怕我这时候骑车会忍不住去撞车,所以没骑。”
翁逵前看着他问:“怎么回事又和老爹吵架了?”
“哼!除了他还有谁会让我火大?”季朔冷笑。
“是吗?我记得你脾气并不算温和,似乎每个人都能——”
翁逵俞本想开玩笑,但却被季朔一瞪,识相结束。
“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轻松下来。”翁逵俞双手高举诚恳地说。
“我知道。”季朔扯扯嘴角,露出了解的笑容。
“说真格的,你老爹又说了什么让你那么来火?”
季朔一张脸又沉了下来,俊脸布满风暴。
“还会是什么事,不过是老掉牙的话题。”翁逵俞默默点头,明白地说:“是陆思瑶去告状了?”
“哼!那个女人总有一天惹爆我,到时我管她是不是老爹选的人,一定要她好看。”季朔咬牙切齿地说。
“看样子要想摆脱她,你只有努力的觅妻了,否则后果堪忧,我可不想喊那种女人大嫂。”翁逵俞老实地说。
“她想当我老婆?除非天下红雨,否则不可能。”季朔一提起陆思瑶就厌恶得想揍人,要他对着那张假脸过一辈子,他宁愿去死。
“有老爹在一旁当她的靠山,我看你最好自立自强,先娶妻再说。”翁逵俞知道季朔最恨别人逼他,但是他也知道他和他老爸的感情深厚,他可以和他父亲吵得脸红脖子粗,却绝不会伤他的心。
“我才十七岁,干嘛自讨苦吃,找个女人来碍手碍脚,况且白龙会是个什么组织你也知道,一般女孩谁有那个胆量跟着我出生入死的玩命?”后者才是他最大的顾虑。
“你不找当然没有,像那个慕黑会的老大不也是女孩吗?现在的女孩有些比我们更强悍,可别小看了。”翁逵俞扬眉道。
“慕黑会?”季朔眼中突然闪过狡猾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翁逵俞看见他突然变了个样子,似乎在筹谋些什么,不禁问道:“你是想到什么了?”
“我想到教训陆思瑶的方法。”季朔双手插在运动夹克内,得意地笑。
翁逵俞像是得到某种讯号,立刻笑道:“你想利用慕黑会帮你除去陆思瑶?”
“嗯哼!我只是想要将那女人的注意力引开,省得她烦我,而且她那个位子也是靠我们的名声打下来的,我可不想继续让她利用。”季朔冷淡地说。
“那你想怎么做?要我去和慕黑会的人交涉吗?”翁逵俞眼睛发亮的问。
自从升上三年级,他们就很少再管闪光内部的事,说实话,他也觉得日子有些无聊了,好不容易季朔有行动了,他体内的活力细胞又再度苏醒,自然想好好大干一场。
“你先去探探他们的反应,如果他们有兴趣,咱们行动起来就轻松一点,如果他们没什么意向,那我们就要更改方向,挑动他们两派的冲突,让他们忙得管不了我。”季朔轻松地说,仿佛一切都已掌握在手中。
“知道了。”翁逵俞应声道。“
“要去吃饭吗?我请客。”
有了摆脱陆思瑶的方法后,季朔又恢复笑容,心情也为之好转。
“不了,我先去找人讨论一下计划,明天给你报告。”翁逵俞喜欢享受忙碌的感觉。
季朔也了解他的个性,只是挥挥手,大步独自离开。
行经一家面店,他一眼就瞧见坐在靠门边的女孩。是那个夜闯闪光集会的女孩。
本来他对女孩子的容貌一向记不清,但奇怪的是他对那名短发、牛仔装的女孩却记忆深刻,其中有大半原因是她的胆量之大和她的身份吧!
有意地,他走进面店,在众多空位之中,选择她对面的空位坐下。
褚子菲难得地翘了体育课偷溜出学校来填五脏庙,正吃得津津有味。
原本她是不会管有谁坐在她对面,但是很明显地店中空位这么多,那男子却偏选她的对面,让她不禁皱了皱眉。
嘴里塞满面条,她很不文雅地抬头想瞧瞧是哪个不识相的人打扰她的清净天地。但这一瞧,却差点让她将口中的面条喷到对坐男子身上。
不是那男子丑得让她食不下咽,相反的,是她从未见过这么帅的男孩,大有大饱眼福的感觉。
但感觉仅止于此,她又低下头吃她的面。
季朔对她的反应感到不可思议,她是第一个不为他英俊面孔而发呆的女孩,这一点,又让他对她更有兴趣。
她是双胞胎中的哪一个?是褚子菲?还是褚子月?
有关双生姐妹的传闻在他脑中浮起,根据传言和他所见的女孩一比对,他几乎能确定,现在坐在他面前大吃大喝,未见丝毫腼腆的女孩是双胞胎中的姐姐——褚子菲。
突然间,褚子菲放下筷子,抬起头瞪着他说:“喂,你干嘛老盯着我瞧,你不知道这样会影响别人的食欲吗?”
季朔轻扬眉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也许我是在看你背后的菜单。”
褚子菲转头一看,在她背后的墙上果然是莱单。
她不吭一声,端起面碗移到右边的桌子,这样总可以吧,她实在讨厌那种打量的目光,让她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即使她换了座位,依然感受得到那股视线,像有蚂蚁攀爬上身似的,褚子菲整个人都觉得不自在。
她猛地转过头,迎上一双颇有意味的眼眸。那个帅得过头的男孩脸上正扬着有趣的笑容死盯着她看。
“难道我背后也有莱单?”褚子菲扬眉问。
“没有。”
“那你盯着我看是什么意思?”褚子菲抿着嘴问。
“没什么特别意思。”季朔耸耸肩笑。
褚子菲狠瞪他一眼,决定不再理会这个拥有一张俊脸的无赖。
季朔低声笑了笑,心情真的好了不少。
本来他一直很排斥二十岁前结婚的,但现在,这指令似乎不是那么难熬了。只要对象是眼前这个有趣的女孩,他有自信生活仍可多姿多彩。
一察觉自己的心情有了改变,他真的下定决心要娶到她。
他缓缓地站起身,此刻他已没有耐性吃东西了,现在他最想做的,是将这个决定告诉他老爸,等着看他脸上震惊的模样。
“后会有期了,褚子菲。”季朔离开前,特地到她身边低声道。
只见褚子菲猛地抬头,嘴里还衔着面条,一脸愕然地盯着他。
那副景象,季朔一辈子都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