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关于沈将军的流言

战承谨理亏,败下阵来:“我这不是实在没招了吗?若是小门小户的,回头我大不了扯个由头退了就是。

但国公府的颜面好歹还是要顾忌的。你看我七哥,虽说对于他这个没过门的媳妇一千一万个不喜欢,还不是一样要忍着。”

“那你就从了呗,反正你战承谨将来也少不了三妻四妾,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战承谨闷不吭声了。

好像沈清歌的话,一下子戳进了他的心里似的。

“咋了?我说的不对?”

战承谨闷声道:“我知道你们都怎么想的,你们都巴不得我另娶,与花无箴一刀两断。

花无箴也从来没有答应过要嫁给我。哪怕日后真的跟花无箴有缘无分呢,反正,我暂时谁也不想娶,十王妃的位子,也不想便宜了别人。”

“那你就把锅甩给我?回头怎么收场?”

“我也不能当着薛国公的面,就跟父皇顶嘴,告诉他我非花无箴不娶啊。父皇一生气,肯定立马就把花无箴咔嚓了。

你尽管放心,父皇才没有那么糊涂,把咱俩凑一对儿,所以我才敢这样说。”

“万一呢?万一呢?”

“要果真如此,我拼了抗旨不遵,也不会答应的。”

“那你九哥呢?那个薛君楼怎么办?她果真相中了你九哥了!”

“这不正好吗?”战承谨促狭地望着沈清歌:“我瞧着她跟我九哥挺般配的。”

沈清歌肚子里的火刚消下去,又“噌”地冒了起来。她自己都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气性。

她扛起扫帚,拔腿就走。

战承谨紧走两步,在她身后跟着:“好好的,咋又生气不理人了呢?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沈清歌冷笑,并不搭理他,自顾走到长安街,已经有百姓在那里候着。

街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小树和悠悠已经按照沈清歌昨日叮嘱,将秩序维持妥当,给前来求诊的百姓按需排号,重病优先,然后告知大家,沈清歌一日只看诊三十个病人。

后面排号的人可以明日或者后天再来。

沈清歌一到,没有废话,直接开始看诊。

战承谨知道自己理亏,彻底得罪了沈清歌,又是端茶递水,又是在一旁打扇研墨,殷勤得就像是个小狗腿儿。

沈清歌自始至终也没给他一个好脸色,呼来唤去的,故意端着架子,脸绷得直抽筋儿。

悠悠今日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对着她数次欲言又止,好像是有什么话说。但或许是碍于战承谨,没有开口。

等到中午,打发走了看诊的百姓,终于有了空闲,沈清歌便主动询问:“怎么了?你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悠悠四下张望一眼,吞吞吐吐地道:“王妃娘娘,这两日,市井之间有那么一点不好的流言。”

不好的流言?

看悠悠的样子,这话不好说出口。

沈清歌问:“什么流言?关于我跟褚文靖的?还是战北宸的?”

“都不是。”

沈清歌眨巴眨巴眼睛:“那就是我跟十王爷的吧?我都听腻了,搭理那些无聊的人做什么?”

毕竟这些时日,自己跟战承谨来往的确密切了一些。天天同甘共苦的,难免有流言蜚语。

昨儿战承谨还刚跟自己发完牢骚,说他被自己拖累了。还好花无箴明事理不计较。

沈清歌当时都想吐他一脸啊。

就他这天天逛窑子,不着调的体质,竟然还有脸理直气壮地反咬一口,贼喊捉贼,这什么世道!

悠悠还是摇头:“是关于沈将军的。”

“我爹?我爹怎么了?”

“有人在议论,说沈将军手握重兵,勾结三王爷,有谋反之意。”

沈清歌顿时大惊失色:“你听谁说的?”

“今儿前来求诊的百姓们说的。我见他们老是聚在一堆儿,交头接耳地议论,还不时把眼光往您这里飘,就觉得他们一定是在说您的坏话。

于是悄悄地绕到他们身后,听他们在说什么。”

“说什么了?”

“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话,说沈将军能得皇上赏识,乃是三王爷从中运作,穆贵妃在皇上跟前吹枕头风。”

“还有呢?”

“沈将军经常与三王爷在三王府密谋,商议如何谋害太子,如何铲除太子的势力,如何谋权篡位。

还说沈将军从军饷之中调拨粮款,帮着三王爷私底下养兵。如今军营里,就有一支装备精良的精兵铁骑,不在朝廷编制,足有成千上万人之多,那些都是为三王爷培养的死士。”

沈清歌脑袋瓜子都“嗡嗡”响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是谁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啊?

假如自家老爹真的跟三王爷有什么阴谋的话,这是抄家灭族的罪过,怎么就能吵嚷得满大街都知道?

她紧蹙了眉尖:“别的呢?”

悠悠瞧着她的脸色,更加小心:“还有人说三王爷利用职权,贪墨了户部许多银子,以此招揽谋士与杀手。他们非但负责勾结外敌,传递情报,还会暗杀与三王爷作对的官员。”

沈清歌面色一凛,若是说前面的话都是捕风捉影,这句话没准儿倒是歪打正着了。

是谁?谁散布的谣言?

难道是太子?

她身子冷不丁地一震,太子放弃了原本的计划,转而采用诽谤战术了吗?

依靠这些流言,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就想让皇帝老爷子心生猜疑,不再信任自家老爹?而且对战承浔起了防备之心?

他突然四处散布关于自家老爹的谣言,必然有所准备吧?

手里难不成掌握了什么“罪证”?

只等老爷子问下罪来,必会有人落井下石,老爹岂不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

怕什么来什么,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不敢怠慢,也没有瞒着战承谨,将这些话一五一十地跟战承谨说了。

“我想立即打马前往军营,将此事告诉我父亲知道,也好早有准备。”

战承谨劝阻了她:“军营里是不让女人家进的,你即便去了,未必就能见到沈将军。还是我去吧。”

沈清歌摇头:“此事你就不要出面了,免得再被卷进这是非里来。”

“我怕什么?这些流言无凭无据的,我父皇不可能轻信,不分青红皂白就一竿子打死。

再说了,沈将军即便是知道了,总不能主动跑到我父皇跟前去自证清白,岂不越描越黑?你也不用太着急。”

“俗话说三人成虎,这流言继续发酵,势必越来越猛,难保皇上不会猜疑。而且,万一这别有用心散播谣言的人,后面还有什么动作呢?”

战承谨轻嗤:“依照我看来,这人是黔驴技穷,没有拿到什么把柄,所以只能靠散播谣言膈应你们。

否则,直接将罪证往我父皇跟前一拍,铁证如山,哪里还会给沈将军喘息的机会?”

话是这么说,可事关重大,能不着急吗?

战承谨略一犹豫:“要不,你去找我九哥商议一下?我毕竟不在朝堂之上,不懂这乱七八糟的利害关系。

九哥对于这军营之事比较熟悉,消息也灵通。假如这转移粮饷与私下养兵之事只是子虚乌有,别人凭空捏造的,与沈将军而言,也就没有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