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廊亭下叙话,徐北云拗不过探春的撒娇让他继续作诗。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于亭中讲起后世的一些故事来。刚把白娘子的故事讲了一半。
此时,袭人出来请云大爷往偏厢,说宝二爷已经读完书。且等云大爷进去抽检。
徐北云从座位上起身,抬眸打量了一眼与平鸳齐名的荣府三大丫鬟,示意她往前带路。
袭人细挑身材上身一件银红袄儿,下身白绫细雕花折裙,青缎背心下的水蛇腰走起路来绰约多姿。
进了偏厢,徐北云随意地抽检一下宝玉所读的书。宝玉对答如流。
宝玉见徐北云也没有为难他,他朝徐北云告辞一声,说老太太那边等他摆饭。便自行出了厢房。
袭人朝徐北云福了一礼,在一旁收拾起宝二爷的随身物品。
瞧着袭人亭亭玉立的身形,让徐北云想起原著中,宝玉和袭人云雨偷情一事。
也不知道此时的袭人是不是失了身。
想到这里,徐北云似是自言自语地道:
“宝兄弟年龄也不算小了,倒是该和政世伯提醒一二,总不能让宝兄弟天天围着女人转。
如果一不小心让宝兄弟太早丢了身子。这样一来可是会对将来的子嗣不好。”
说完,徐北云也不去看满脸红晕的袭人,自顾自地出了偏厢。
袭人抬起杏眸瞧着远去的云大爷身影,贝齿轻咬朱唇,俏脸浮起红晕。愣神之下也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宝玉在亭里和众位姊妹说了几句,因为宝玉抬出老太太来,姊妹自是不敢再留,各自起身依次对徐北云告辞。
宝玉对徐北云点了点头,带着一众姊妹打头走出桂花院。
徐北云瞥见黛玉瞧他时欲言又止的神情。
心知许是黛玉想问他香水的事情,他微一摇头,示意当下不要问。
黛玉见后默默与宝玉众人离开,徐北云所不知道的是。
薛宝钗在离开之时,从一处书案上抽出一张纸筏。
她不动声色地藏在袖口上,薛定钗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下的决定,她原是准备回去临摩完之后再偷偷放回来。
宝钗心中想着:这纸对他来说应该不是很重要吧,反正那张纸就很随意地摆放在哪里。
刚好她所坐的绣墩位置恰好给瞧见。唔,就像她大哥文龙常说的一句话: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我应该也算是读书人吧。薛宝钗在离开桂花院时心里一直不停地安慰着自己。
这也因为是那纸上的四言绝句让她喜爱非常,且字体更是一绝。
待众人一并离开,桂花院又恢复了冷清的样子。
徐北云和晴雯她们在亭中叙说闲话,小角儿又跑回去看小吉祥去了。
不久后,柳嫂子和小月开始摆饭。饭菜是很简单的家常饭菜。
徐北云打算等开了年,酒楼那边的厨子一到位,他准备让柳嫂子到那边去学一些海鲜的烹饪。
徐北云后世是一个吃货,虽然他现在不挑食。但他还是希望柳嫂子把一些常见的海味都学一遍,这样他也就更有口福了。
徐北云和晴雯她们一起用过饭后,在亭中休息一会后,独自出了桂花院往王熙凤的小院迈步而去。
此时已经是酉时,不久,徐北云已经来到凤姐院。
在一位嬷嬷的引领下进了一处偏厢。屋里薰着一股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那嬷嬷脸带笑意,道:“云大爷请在此处吃会茶,婆子马上传话给二奶奶。”
等嬷嬷出了厢房,丫鬟端来热茶和一些瓜果点心。
因为刚吃过晚饭没多久,徐北云只是抿了几口茶,安静坐等王熙凤的到来。
一会,珠帘掀起,平儿的身影走了进来。
她瞧见此时独自一人的徐北云,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一年前贾琏的那翻话。
微光下的俏脸红晕浮现,平儿稍微平整心情,开口道:
“云大爷请稍等,奶奶此时正和二爷在谈一些事,让婢子先来侍候着。”
徐北云抬眸打量着俏平儿,放下手中茶盅,假意道:
“这一年来,也不知是不是北云哪里做的不好,竟让平儿姐姐一次都不往桂花院。北云不知,还请平儿姐姐告知。”
平儿一听,垂首不敢与徐北云对视。心下是又急又羞。
她急的是徐北云误会了,羞的自是因为二爷一年前在桂花院所说的事情。
徐北云瞧见平儿的神情,以为她是因为尴尬,徐北云叹息一声道:
“罢了,姐姐难为情,那我便走罢。还望告知凤姐姐,北云来日再叨扰。”
平儿抬起俏容,急忙摆手道:
“云大爷莫要误会才是,是平儿的不是。还请云大爷万万不要离了此地。
不然一会奶奶寻不到人,该会着急了。奶奶刚才还和二爷因为银钱的事拌了几句嘴呢。”
徐北云听了,有点诧异,这凤姐儿急钱急到这个地步了。
平儿瞧见徐北云不说话,但身子却也不挪起,心下不由一松。
好不容易松下来的心情却又因为徐北云的一句话,一颗心不由得再次纠了起来。
“姐姐是否因为一年前桂花院中的那件事,琏二哥还在难为你?
要不,一会我求了凤姐姐,请你替我办点事罢。这样你也好离远一点他。”
平儿一双杏眼瞪圆了看着徐北云,心下没有羞意,而是觉得不可思议,云大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平儿有点不太明白了。如果让平儿从心说,她铁定不会离了她奶奶,她这辈子是铁了心要服侍她家奶奶的。
奶奶开心她便开心。如果最终贾琏把她收了房,哪怕最后再送人,她也认命了。
不过这一年来,贾琏倒是从不再逼着她了,她倒是能过上一年舒心的日子。
“我只是个丫鬟,云大爷将来是要出相入将的人儿,又怎会用得上我这种丫鬟帮忙。云大爷快快莫要再说了。
我只求一会云大爷万万不要恼了我家奶奶,只要云大爷顺了我奶奶的意,平儿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云大爷。”
平儿也是急了,有些病语的话也给说了出来。她情急之下,并没有觉得她说的话有错处。
果然,徐北云听了,唇角微弯,剑眉一挑。直勾勾地盯着平儿道:
“哪北云一定如了姐姐的意,倒是还请姐姐不要食言。”
平儿闻言,方才醒起那句顺了奶奶的意是病句。俏脸红晕更甚,一双杏眼急得快要滴出水来。
徐北云见了,赶紧温声道:“其实,一年前我说的那句话并不是哄姐姐,也不知道是为甚。
每次见了姐姐之后心底里总是觉得心安。也许是因为姐姐良善,府上那许多丫鬟才更喜欢和姐姐亲近。姐姐心里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平儿忙快速平整好心情。侍立一旁也不再去瞧徐北云。
王熙凤人未到,笑声已至。
珠帘掀起,一道风骚的身量出现在屋内。王熙凤朝徐北云走过去,笑道:“倒是让云哥儿久等了,凤嫂子先给你陪个不是。”
话落,王熙凤落座在徐北云对面的软榻上,带起一阵香风,闻之神驰。
“云哥儿今早说的买卖到底是甚?怎么个说法?”
王熙凤挺着丰满的身量,一双凤眸熠熠生辉。不过眼神深处却隐有红意,许是刚哭完不久。
“凤姐姐,早上你在桂花院时,是不是觉得很暖和。且闻不到很重的煤炭味。”
王熙凤仔细回想一遍,抬眸不解地问道:“确是,当时我以为你烧的是银霜炭,莫非不是?”
如果真的不是银霜炭,聪明的王熙凤已经猜到,此番买卖能做。
照云哥儿的理,他也不会拿此种事来诓她。想到这里,当即眼神泛起精光。
徐北云点点头,出声道:“确实不是银霜炭,此物名为蜂窝煤。北凉在华州那边拿下了一座矿山。
此蜂窝煤不需要让人守望,也不需要时常添水,哪怕是放在室内,也不会让人闻之不适,只要保持一点通风就行。
此煤工艺虽复杂,但煤矿可以就近挖取,所以,价格就算是平民也可以使用得上。
凤姐姐你自个想想,这么大的销量,利润得有多少。故而北凉一份,你一份,我一份。就是不知道凤姐姐能拿出几许银两投进来。”
王熙凤闻言不住地点头,当听到银两二字,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尬色。良久,方才道:“云哥儿,嫂子我能不能先只投5000两。”
徐北云端起茶盅,抿了一小口,也不搭话。只是凝眸看着王熙凤那一双丹凤眼。
王熙凤被打量得有点心虚,最后,咬了咬银牙,道:“今早和你说的三万两,现下最多只能出到一万两了。
余下的二万银,凤嫂子我要拿到公中的账上,须等明年开年后,府里筹建大姑娘未来的省亲别院。急需要用到大量的银钱。”
“三万两,一分都不能少。且我再给你一份酒楼的份额,不过我有个条件。”
一听到三万两一分都不能少,王熙凤差点从软榻上坐立起来,后来听说还有酒楼的份额才把话停下。
一立一坐间,身段果然是风骚有料。
徐北云星眸前的衣物在极速地碰撞间,差点闪了他的一双星眸。
王熙凤作为女人,对男人的目光何等敏锐。
她瞬间捕捉到徐北云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心下不禁对自己的身段略有自得。
“云哥儿且把条件说来听听。”
王熙凤也只是一时在心中得意,脸上的神情却瞬间进入壮态。两弯柳叶吊梢眉扬了扬。
徐北云放下手中茶盅,打量了一眼平儿,道:“借平儿姐姐一用。一来,凤嫂子你平时也少出府,而我又要读书。
查账的事,肯定要选一个双方都放心且又相信的人,故而我觉得平儿姐姐不错。”
平儿闻言,不等她奶奶发话,她就急忙摆手拒道:
“云大爷顽笑话,大爷和奶奶的买卖何等的值钱,平儿作为一个奴婢,怎能担当此等大任。
请奶奶和大爷另寻他人罢,大爷莫要开婢子的顽笑了。”
王熙凤刚一听到徐北云的话时,就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们二人,后来听到平儿这么一说,才将脸上的神色收回。
徐北云抬眸打量着又急又羞的平儿,道:“眼下就平儿姐姐才是最合适的,一来,鸳鸯要侍奉老太太,走不开。
二来,姐姐你是凤姐姐的贴心人,凤姐姐相信你,而我也相信姐姐。所以我才会说你才是适合的人,这并不是顽笑话。”
王熙凤垂首仔细地思量了一下,最后点头答应。平儿瞧见奶奶应下后,只能默然。
最后,徐北云从怀里掏出五瓶香水,给了王熙凤四瓶红黑色瓶盖,另一瓶蓝色的递给了平儿,平儿急忙摆手不敢收。
徐北云笑道:“以后还要麻烦姐姐多多上心,这一小瓶只是见面礼。快收下罢,莫得让人见了笑话我小气。”
王熙凤先是欣喜地收下,细细观看打量一翻,这种香水还是她第一次瞧见,听闻云哥儿的话,她抬眸扫了一眼徐北云,对平儿道:
“你且收下吧,他能用价值一百两的香水换一个小吉祥,送你一瓶怎么啦?”
平儿听了奶奶说的话后,方才伸出素手接下。只是低眉垂首不敢去与徐北云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