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强躺到床上时倒没想太多,头有些发沉,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嗓子连着鼻腔像着了火,声音倒是并不沙哑,外表也看不出什么,就是难受得要命。
强撑着到了单位呆了一上午,午休时估计不会打扰刘欣欣休息了,才给她打了电话。
“媳妇儿,你干嘛呢?”富强问。
“在床上躺着呢呗,我还能干嘛,也不能动也不让下床。”刘欣欣说。
“早饭吃了吗?”
“吃了,徐姨给做的,可丰盛了。有虾饺、有奶黄包,还有蔬菜粥,小拌菜什么的。多亏你把桌子挪床边儿来了,床头柜根本放不下。”刘欣欣边嚼着什么边说。
“在吃中午饭呢?”富强问。
“不是,午饭正做着,我吃水果呢。进口车厘子,嫂子一早让红姐送来的,可新鲜了。”
“行,小日子过得不错。”
“那我现在除了吃还能干嘛呀,我倒是想回家想去单位,也动不了,我现在就只能躺在这儿吃吃喝喝,跟个猪似的。”
“那不是你的理想生活么,以前谁总说自己的理想生活就是,不用学习不用上班不用工作,天天在家睡到自然醒,吃吃喝喝过猪一样的日子?”
“那你得和我一起,和我一起当一对快乐的小猪。”
“行,小猪,再忍忍,再过十三天,你和咱们宝宝就一起在家快快乐乐的,当小猪。”
“那你呢?”
“我得去赚钱养小猪啊。”富强把话题引回现实,“今天的针打了吗?”
“打了。”刘欣欣的声音变得有点哀怨,“可疼可疼了,那药还浓,只能慢慢往里推,比以前扎肚子上的那个疼好几倍,扎完还疼呢。”
“是不是找的大夫不行,扎针的手法不对?”
“不是,她挺有经验的,扎前还知道让徐姨准备土豆片,让扎完贴上。她说这个药就这样,就是疼,可疼可疼了。”
隔着电话富强都能想像得到刘欣欣说这话时的样子,微噘着嘴,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像只等人安抚的小动物。
“老公给揉揉就不疼了。”富强低声哄着。
“你又不在这儿,怎么揉?”
“我晚上过去?”
“你不是还有课吗?”
“我上完课去,陪你呆一会儿再回家。”
刘欣欣停了一下,似乎挺动心,但还是说:“还是别了,你上完课就得八点多快九点了,再跑到我这儿,呆不了多长时间还得跑回去,时间都搭道上了,还累,还休息不好。”
“还是我媳妇疼我。”富强觉得自己可能是热伤风了,是真挺难受,晚上来来回回的跑也的确有些吃不消。
“不和你说了,徐姨来送午饭了。”刘欣欣说。
“那行,你好好吃饭,没意思了就上网刷刷剧,放松心情就当是放个大假了,自己好好的。等老公抽时间就去看你。”富强说。
“嗯好,你也好好的。”刘欣欣恋恋不舍地结束了通话。
当天富强工作、上课的时候状态都不太好,迷迷糊糊的。
回到家吃晚饭也没什么胃口,蒋丽华看出不对,给富强量了体温,又问了症状,找了去火的药给儿子吃。
边给儿子倒水还边说:“媳妇出个差,这才一天就上火了,真够没出息的。”
富强蔫蔫的,也没精神和他妈还嘴,接过水把药给吃了。
“赶紧回屋躺着去,好好睡一觉,明儿早上要是还不好就跟单位请天假,在家歇一天。”蒋丽华说。
富强摆摆手:“单位不少事儿呢,我睡一觉就好了。”
其实事儿倒没多少,他就是不想在家呆着。
到底是年轻身体好,第二天虽然还是没完全恢复,可比之前强多了。
蒋丽华特地给儿子做了清淡的饭菜,饭后看富强把药吃了,又给带了中午的,叮嘱他一定按时吃。
临出门的时候还问了两回,用不用歇一天,要是儿子自己不好意思请假,她给他们单位领导打电话。
富强逃似的从家里跑出来。
以前他只觉得他妈能干,特别会照顾人,也特别疼他,特别爱他。
可最近他却越来越觉得,这种疼爱是一种负担,这种照顾是一种压力。
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晚上富强也不太想回家,挺想去看看刘欣欣。
可又不能确定自己的热伤风会不会传染,只好坐在车里和刘欣欣用电话聊了一个多小时,过了十点估计爸妈已经睡下了,才上楼直接回屋睡了。
蒋丽华给留的晚饭也没动,没什么胃口。
第三天富强的感冒症状基本消失,为了更稳妥点儿,他还是忍着没去看刘欣欣。
再见面的时候是三天之后。
“老公你怎么瘦了?”这是刘欣欣见到富强的第一句话。
其实不只是这三天,之前富强每天早上洗脸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面颊在变瘦变窄,大概是那时天天在一块儿,刘欣欣没发现。
“我看看,我家小猪好像是胖了。”富强捏捏刘欣欣肉嘟嘟的脸。
刘欣欣自己也回手摸了摸:“胖了吗?我这几天吃的也不多啊,天天在床上躺着,也没运动,吃不下去多少。”
“总躺着也真不是个事儿。大夫不是说三天以后可以自由行动吗,要不你下床走走,就在这屋里,不下楼,不做剧烈运动。”富强说。
“我觉得行,躺得我浑身没劲儿,再这么下去人都废了。”刘欣欣坐起身,准备下地。
富强伸手扶她,手刚碰到她胳膊,刘欣欣就“哎”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富强赶紧收回手。
“不是,不是胳膊,是屁股,扎针的地方,疼。”刘欣欣说。
“不是早上扎的吗,现在还疼呢?”
“不光早上扎的疼,昨天扎的都疼,这个针就这样,扎完要很长时间才会吸收,疼的时间也长。”
富强在电话里倒是听刘欣欣说过,这个针特别疼,可他实在没想到会疼这么久。
“那我给你再拿土豆片贴贴,或者拿热手巾敷敷?”
“没用,都试过,就得等它自己消了。”刘欣欣摆摆手,“我没事儿,扶我一下,我下地走走。”
富强小心地扶起刘欣欣。
坐在床沿上穿拖鞋的时候,刘欣欣又疼得叫了一声,之后走起来倒没什么了,刚开始是小步小步试探着,走到客厅就已经和平时一样了。
晚些时候富强又陪刘欣欣吃了顿他的晚餐,刘欣欣的宵夜,走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开到家得半个小时,再加上洗漱上床休息就得十二点。
刘欣欣心疼自己老公,让富强别掂记她,不用总过来。
富强也怕自己晚上来影响她休息。
于是约定每隔三天过来一回。
刘欣欣扳着手指头数,四次,富强过来四次以后,她就可以回家了。
富强开车的时候还想着刘欣欣伸出四根手指的样子。
无论敏娜的房子装修多好,徐阿姨伺候的多周到,家里老妈多唠叨,刘欣欣还是盼着回去的。
因为那是他和她的,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