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说照片里这幅画是用血画的?”
“我想我应该是不会看错的,毕竟这个颜色和这个干涸后的光泽度,我很难想象是丙烯颜料或者甘油”
辰梦尧一手垫着下巴,一时脸色沉寂,从他的角度来看,这样的画作有些恶趣味过度了。
“不会,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看,这里不就有一个吗?”
夏鑫说着开启了电视机的声音,其中是一篇新闻报道,一个记者对一名画家的采访……
那位画家是一个伫立在角落里的人,他扎着长发,精神焕发。记者走近他,露出了谦卑的笑容:“您好,我对你的作品很感兴趣,能否请教一下你为什么选择用血来创作?”
画家抬起头,眼睛藏在过刘海显得捉摸不定,但是却依稀可辨他露出十分欣喜的眼神。然后,他轻声说道:“鲜血是生命的象征,我希望通过我的画作传达出内心深处的情感和对生命的思考。这幅画作则是我用血诉说心声的一种媒介。”
看着记者疑惑的表情,画家则十分耐心地带着他来到一副画前。继续为他讲述自己的创作
只见他微微一笑,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神秘:“红色是情感与热情的象征,也是我内心对世界的反应。血液中的红色不同于其他颜料,它包含了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力量,能够唤起人们内心深处的共鸣。”
“真是有趣,他这种人,应该有人会感兴趣吧,就那个,写那本犯罪词典的人。”
白素莘一手拿着可乐,一手拿着馒头,边吃边在一旁大加评论。
“冷仕不会感兴趣的,相反,他会觉得恶心。”
魏爰婧在一旁毫无波澜地反驳道,然后将白素莘从她坐着的桌子上赶了下去。
“的确,那个男人不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我记得他很讨厌这种主题,就像是……亵渎生命。”
“没有那么多的论调,有些人觉得是亵渎生命,有些人觉得是生命的表达,人总是因事而异,看法也是多种多样,就像他做的事情,也一样不会被某些人接受。是不。”
白素莘说着拍了拍江俊峰的肩膀,然后将喝空的可乐杯丢进垃圾桶。
“我现在希望他活过来,毕竟他虽然怪异,但是他在的话,这些由他之手所出的案子就不会那么困难了。”
江俊峰无奈的回答道,他所说的正是他此刻所想,毕竟对他来说,能够破案才是第一要务,而冷仕在出书后自杀的行为,无疑是让这一桩桩案子变得更加复杂,因为没有了案情的策划者,本就困难的案子将又少了一个突破口
“江警官,你不用我提醒你,这番话是在指控冷仕是所有案件的主谋,以及你作为警方对于犯罪分子的纵容吧。”
魏爰婧的话忽然变得有些严苛,其实,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冷仕早就琢磨过相关法律,将偶然因素玩弄于手中,所以就算判案,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给他定罪。
“好了,话题都说得有些偏了,我们现在有这个案子要处理的吧。”
辰梦尧说着看了看其他几人,显然,他们也都知道,栗芊的事情发生在前,现在又发生了这件事情,这就代表这这个连环杀人犯不会只满足于一场两场的案子,而是会为了自己的欲求,做下更多的案子,至于手法,这两起的不同已经证明了他没有任何中意的手法。如果说有什么可以当做线索的地方,就是一个最难以捉摸的词,艺术。
“要不要去查查这个人,我觉得这个艺术家似乎有些问题。”
“我吗?这事情得问江俊峰吧,毕竟对方也是名人,我想我这样的人应该接触不到他的。”
辰梦尧继续琢磨着手上的照片,希望可以从中找到更多的细节。
“不可能的,警方更加难接触到了,如果是有确凿证据还好,但是我们目前没有办法,对方就算同意,艺术公司也不愿意让他们的画家和警方扯上什么联系。相反,辰梦尧你还能和对方说不定搭的上话。”
江俊峰说出了一个属于社会常识的内容,却让辰梦尧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上去就知道了,他好像从来没有意识到,当冷仕的书出版以后,他这个书中主角的原型也自然而然的变得略有名气了。
“我?怎么可能,一个法医怎么会和一个艺术家搭的上关系。”
“是啊,一般的法医不行,但你可以,作为《倾君诉》里的主角。”
这一点,随着魏爰婧的点明,白素莘也同意的点了点头。
“是嘛。”
“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魏爰婧说着就把辰梦尧从椅子上拉起,然后就这样顺带着拽出门外,同时默契地接过夏鑫抛来的辰梦尧的背包。
“这样也可以?”
江俊峰看着这俩人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感到有些吃惊。
“魏小姐刚刚就已经在订票了,而且就是下午场的。”
夏鑫在一旁说道,同时也解释了他为什么能够那么迅速地将辰梦尧的东西打包,整理好,及时地在他俩离开办公室的同时将包抛给他们。
“嚯,她还真厉害啊,我都没订到。”
白素莘说着惋惜地晃了晃捏在指间的手机,上面显示着票已售完的公告。
“你也要去?他们俩还能理解,你?”
江俊峰带着些许疑惑的心情,疑惑地看向白素莘。
“因为很特殊啊,以鲜血作画,这红色的颜料会有怎么样的特殊,会画出什么样的画,不都是一件令人好奇的事情吗?”
“咦,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对这种猎奇艺术感兴趣。”
夏鑫一边说着,一边心有余悸地从桌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来逃避白素莘回视的目光,不过即使如此,下一刻,他还是被唤醒了一种许久未曾经历的恐怖感觉,那是只有在冷仕曾经对于他所执着的事情时候,才会表露的一个姿态,对于事情的无限狂热,无尽的好奇心和无底线的热忱。
“那可是鲜血作画,虽然我很反感血液,但是我却很好奇这样的颜料所创作的画会表达出什么,还有,创作出这个画作的人,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想到这儿,我就觉得,好可爱。”
“你真可怕。”
“谢谢。”
同样的对话再度发生,夏鑫没想到,对于这样的女人,明明性别不同、外貌不同、性格不同,和自己的师娘佘沁怡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身上,居然看到了冷仕那般的内在。那一刻,犹如凝望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