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看来这些事情,还是应该找本人问个清楚才行了。”
辰梦尧看向凌辻,虽然凌辻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但他似乎从那个眼神中已经得到了回答。
“希望你一切顺利吧。”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他们图什么?”
辰梦尧疑惑地看向凌辻,在他心中,他已经将这个人和另外一个人的形象重合,那么,曾经他未能从那个人口中问到的答案,也许现在这个人可以回答也说不定。当然了,对方也确实回应了他这个期望,回答了他。
“辰法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人吃饭是为了生存,那人渴求美食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口欲,很简单的问题。”
没等辰梦尧回答,在一旁的凌婕就抢先回答了他,然后摆出一个不耐烦的样子,看上去,对于凌辻这种故作悬疑的问题,她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嗯,妹妹说得很对,那么赌博呢?”
“追求刺激。”
这一次回答了他的,是夏梓衿,看上去,她也似乎很容易就明白凌辻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
“然后将追求刺激这一个兴趣刻入本能,就好像追求美食的欲望,这就是他们所图的?太扭曲了。”
辰梦尧很快就理解了凌辻在说什么,所以自然地将两者结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对他来说,无法理解。
“我想我还是无法理解。”
“也许吧,当你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说不定就已经理解了。”
辰梦尧没有反驳,就这样打开了门,然后就看到此刻在外面正打算敲门的莫白。
“怎么了?”
“有急事,老辰,这次得麻烦你和我去一下现场了。”
“我记得辰梦尧先生并不是你们警察局的法医吧,警局自己的法医不可以前去吗?”
凌辻带着些许盘算地看向莫白,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什么。
“对了,我明白了,不是警局法医不能去,而是辰梦尧不得不去对吧?”
莫白没有回答他,可是答案却已经不言自明。
“是这样啊,行吧。那我也有点好奇。”
辰梦尧说着便和莫白一同离开,然后就这样一路上前往案发现场。
“这次的案子是常年独居,33岁,男性,现场清理得很干净。”
“我懂了,是因为你们找不到痕迹,所以要我帮忙吗?”
辰梦尧一边开着手机读着小说书,一边猜测案子的情况。可是,凡事都会有个意外,这次也是一样。
“并不是,这个案子原本还没有棘手到一定要麻烦辰梦尧你的程度。”
“原本?”
“一个麻烦的女人待在现场了,一个从常理上来说,让我不应该叫你去现场的女人。”
从莫白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辰梦尧就明白了真正的原因。
“她在那里?可为什么,她不应该会出现在任何一个现场才对。”
辰梦尧直接说着自己心里的疑惑,在他看来,对方和冷仕类似,也是一个热衷于在幕后操作的人,可是这一次,她却突然出现在台前,着实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我也不知道这种人心里在想什么,说实话,我原以为自己已经是有点奇怪的人了,直到遇见你们几个,比起我……”
莫白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比较异常,我能理解。”
“差不多,不过我还不想用这样的词汇。”
辰梦尧一手枕着头,透过眼角的余光,瞥见莫白虽然目视前方,不过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自己的反应。
“我觉得没什么,毕竟我很早就已经接受了自己不是个正常人这一点了,冷仕……大概也是。”
辰梦尧回想着自己之前的经历,早在遇到冷仕前,在自己决定从事这个工作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意外地不喜欢人类这一点。
“毕竟和活人交流很麻烦啊,既要猜对方的目的,还要察言观色。”
“就因为这个你当了法医?真是奇怪,法医不也得和人打交道,比如说我们现在这样。”
莫白指出了他话语中自相矛盾的地方,然后饶有兴致地等待着辰梦尧对此是如何解答的。
“确实是有这种麻烦,不过毕竟能少和人打交道这一点还是确实存在的。”
辰梦尧说完继续看着窗外,车内的气氛就陷入了沉默,对他来说,他不知道怎么和活人交流,因为交流会因为对方的社会地位、性别、喜好和个人利益等多种原因而发生改变,还需要思考对方是否会为了自己的立场进行说谎。和死者却不会那么复杂,那样的“交流”简单而直白,单纯且不参杂个人因素,对辰梦尧来说,那让他感到舒适。
“我有时候总觉得有些奇怪,你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结婚?”
随着行驶路线的调转,莫白把话题也转变了方向,开始将重心转到辰梦尧的个人生活上。
“我爱她。”
三个字,简短而直白地阐明了原因。平淡的语气可以证明辰梦尧并没有说谎,而且,就国人的角度来说,辰梦尧可以如此平淡的将寻常人不会说出口的词如此简单地说出,那其中所含的爱的分量必定远超一般人。
“好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她让我觉得很舒适,和她相处不会有那种割裂感。”
辰梦尧补充道。
“那,她的妹妹可能就是你最无法相处的那种人了。”
莫白将车打了个弯,驶入一个小区,再在人群前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
莫白说完便解开安全带,拔掉车钥匙后同辰梦尧下了车。
“真的那么难处理?”
“见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穿梭于弄堂,阳光下的两人却恰到好处地走在楼间的阴影里。从空旷的走道慢慢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过。
“老辰?莫白还是把你带来了。”
江俊峰看向辰梦尧的表情没有吃惊,但看向莫白的眼神还是多了几分责怪,当然,辰梦尧很清楚江俊峰这个表现的原因——他已经见过了。
“人在哪里?”
辰梦尧没有多说什么,简单的几个字直接说明了来意。
“她在现场,而且我们没办法……”
简短的回答,却给辰梦尧添了些疑惑。
“我去看看。”
辰梦尧径自走向案发现场。楼是警戒线拉着的楼,房是警员往返最多的房,至于现场,则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姐夫!”
就在辰梦尧踏进门的瞬间,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劫持了他的视线,迫使他锁定在屋子的中央。一个面容熟悉的女子坐在那里,与周围形成巨大落差的是,她的方寸之间洁净得没有一丝血迹。
“她全程都在现场,身上没有任何血迹,也没有任何她活动的痕迹。”
江俊峰跟了上来,和辰梦尧说着案件的不可思议之处。
“从案发开始就在这里?”
“目前的线索来看是这样,甚至案件都是她报的警。”
就像是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她一手举起手机指了指屏幕,示意确实是她报案的。
“不可能是她作案再报案的吗?”
“没有可能,毕竟清理现场和伪造现场是两种技术,没有人能够将自己从一团乱麻的现场,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
“那她怎么没一起被害?”
辰梦尧的眼中毫无同情,在他眼中,这个女人也是一个犯罪者。
“姐夫!我是无辜的!”
“江俊峰你觉得呢。”
辰梦尧无视了女人的话,询问起江俊峰的意见。
“无法理解,她是多余的存在,宛如空气,但却确实存在于那里。”
“确实存在的空气?”
辰梦尧疑惑地环视四周,然后不得不认同江俊峰的想法。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只要查痕迹的话……”
“没有,不是我打击前辈,她就在那里,一直都在。”
辰梦尧一脸的不可置信,在他的认知中,但凡存在于现场的只有两种人,凶手和死者,而像这个女人的情况完全是个异常。和上一次一样,上一次是不存在于现场而存在于案子中,而这一次则是存在于现场而不存在于案子里,简直就像是……
“她在玩。”
莫白低语的话语补充掉了辰梦尧思考的话语,而可见,莫白和他想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