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世杰看着令皇贵妃死后发出的指令,一种大难领头的感觉弥漫全身。
“唉,我算是无法逃脱了。”胡世杰哀叹道:“皇贵妃呀,您到死也不放过奴才,那个十二爷真的能碍着十五爷登基吗?为何苦苦相逼呀?”可他转念一想:“假如我真的做成了这件事,为十五爷的继位扫清了障碍,我就是首功啊,那我祖祖辈辈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呀。无论如何,我已经在贼船上了,想要脱身已经不可能了,只能提着脑袋干吧。十二爷呀,对不起了,不是奴才心狠,奴才也是没办法啊?要怪只能怪您的命运不济,偏要生在这帝王之家啊。”
几天后,在令皇贵妃大丧头七日,永璂进宫去为皇贵妃吊唁,他身边的丫鬟小玉被两个太监带到东直门内的一个小四合院里。进入堂屋后,小玉看见胡世杰阴沉着脸,端坐在椅子上。小玉急忙跪倒:“奴婢给胡总管请安。”
胡世杰一言不发,盯着小玉看了好一阵子,小玉瞥了一眼胡世杰充满杀气的脸,她除了恐怖已经没有了其他感觉。
“你叫小玉?”胡世杰终于开口了。
“回胡总管话,奴婢正是小玉。”
“今年几岁了?”
“奴婢十四岁了。”
“哦,正是青春年少啊。”胡世杰阴阳怪气地说:“我知道,你家里有父母双亲和哥哥、姐姐,还有一个弟弟,对吗?”
“正是。”
“听说,你的家人都是一个富豪的奴仆,靠给人家种地、做工过活,我没说错吧?”
“是的,没错。”
“那么,你想不想让你的家人,包括你自己都过上好日子呢?”
“当然想,”小玉像是看到了一线希望,抬起头看了胡世杰一眼:“胡总管是何意?”
“眼下,有一件事情,只要你按照我的指令去做,你的家人从此后就可以有自己的二十亩地了,还可以有两匹马和齐全的农具,那样,你家就再也不用给人家当奴才了。”胡世杰盯着小玉说:“怎么样?你愿意去做吗?”
小玉的心砰砰的跳着,不知是什么原因让这样的好事落在自己头上,她忐忑不安的问:“不知胡总管要奴婢做何事?”
“事情很简单,”胡世杰从桌上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瓶子,说:“以后你每天给十二爷上茶时,把这个小瓶子里的粉末往茶里倒上一点,就可以了。”
小玉心里猛地一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可怕:“那、那瓶子里是、是什么?”
“你问的有点太多了,”胡世杰的眼里射出可怕的寒光:“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这、这-------”小玉吓得浑身颤抖。
“怎么,你想抗命吗?你知道思雨一家是怎么死的吗?那就是抗命的下场。”胡世杰冷冷的看着小玉,口气不容置疑:“现在,你一家老小的命都在你手里,你是想让他们上天堂,还是想让他们下地狱,就看你的一句话了。”
小玉万般无奈,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了那个瓶子。
高大的松树苍翠地挺着不屈的身子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随着凛冽的西北风,摇晃着坚强的身躯,发出尖厉刺耳的呼啸,似乎在蔑视那刺骨的寒风肆意蹂躏天下的苍生。
两匹马拉着一辆金黄色的龙蟠做的车篷在雪地上行走,车后跟着两个小太监。马车在一个高台阶的朱漆大门前停下,小太监打起轿帘,永璂从马车上下来,走上台阶,叩响门环。一会儿,一个仆人开了门:“噢,十二爷来了,快快请进。”
永璂走进院子,仆人在他身后高喊:“十二爷驾到!”
图敏出现在正房门口,对永璂拱手道:“十二爷来了,快请进屋。”
永璂随图敏进了屋,迎面一股热气扑来,永璂不由得打了几个喷嚏。
图敏说:“这天气太冷了,十二爷快坐在火盆前烤烤火。”
永璂把衣袖里的暖炉放到桌上,坐到火盆前,伸出两只手烤火。丫鬟端上茶来:“十二爷请用茶。”
永璂接过茶来喝了几口,觉得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流淌。忽然,永璂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图敏急忙站起身来,给永璂捶背:“十二爷的病还未见好?”
永璂摆摆手:“图兄请坐,不碍事的。最近,老是咳嗽,经常身体乏力,太医瞧过几次,也没少吃药,总是不见好转。”
“哎呀,十二爷怕是太劳累了吧,是否经常熬夜批书啊?”图敏关切的问。
“是啊,”永璂从怀中掏出几卷书稿,又咳了一阵,气喘吁吁地说:“这几回已经批完了,图敏兄请过目。”
图敏接过书稿,说:“十二爷还是好好歇息一阵,调理好身体,再批书不迟。”
“唉,”永璂叹道:“我这病总不见好,随他去吧。我只担心图诚兄,他比我辛苦多了,不知他的进度如何了?”
“书已完成大半了,有些章回还需再作些调整,我这里已把基本定稿的章回抄录好了。”
永璂迫不及待的说:“快拿与我看。”
“十二爷,您还是等身体康复了再批吧?”图敏有些于心不忍。
“不碍事的,如果不批书,我的病的也许会更重的。”
“唉!”图敏叹了口气,起身走进书房。一会儿,他拿着几本抄好的书稿出来,递给永璂,说:“这是第四十五回至五十回的文稿,我已经校对抄录好了。”
“太好了,咳咳咳。”永璂接过书稿,又咳嗽一阵,说:“我回去马上评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