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伏击

一片密林的深处隐藏着十几个身着普通百姓服装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这些人个个手持钢刀,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在下山的送葬队伍。

无精打采的送葬队伍,沿着曲曲弯弯的山路向山下走去,康烈尔和普泰琛率十几个侍卫护卫着永璂,乌扎伊尔和安佳兰骑着马跟在永璂身后。突然,一声尖利的呼啸声响起,山坡上的密林中跃出十几个人来,手中的钢刀闪着寒光,扑向永璂的座驾。

“有刺客,保护十二爷。”康烈尔大喊一声,拔刀在手,纵马杀向刺客。普泰琛和侍卫们挥动钢刀,一起扑了上去,转眼间,几个刺客倒在地上。一个刺客扑向永璂,手中的钢刀高高举起。康烈尔一声呼啸,在马上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手中的钢刀飞舞,寒光闪过,刺客手中的钢刀飞向半空。康烈尔刀锋一转,刺眼的刀光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直劈在刺客脑后。刺客脑浆飞溅,滚倒在地。

康烈尔大喊道:“安佳兰,你和乌扎伊尔带十二爷速速离去。”

安佳兰和乌扎伊尔催马上前,将永璂护在中间,三匹马扬蹄飞奔,一溜烟的向山下跑去,几个太监跟在后面护驾。

后面的山坡上一片呐喊声,送葬的宗人府官员和太监、宫女们吓得四处奔逃,康烈尔、普泰琛和侍卫们刀光闪烁,锐不可当。刺客见侍卫们武功高强,来势凶猛,不由得慌了手脚,一个人急叫:“快撤!”活着的几个刺客纵身跃出圈子,向密林中逃去。

康烈尔跑到一个倒在地上哀嚎的刺客面前,一把撕下他脸上的黑布,手中的钢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厉声问:“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刺杀十二爷?”

那人刚要开口,突然,“嗖”的一声,对面密林中一棵高大的树上飞来一只短箭,不偏不倚,正好扎在刺客的喉咙上。那人“哼”了一声,一头扑倒在地,气绝身亡。

侍卫们正要向林中追去,康烈尔大喝一声:“不要追了,保护十二爷要紧。”

侍卫们翻身上马,向永璂跑去的方向追去。

转眼已经是深秋了,乾清宫中片片红叶尽显秋意浓浓,红墙内银杏树泛着金黄,带着一丝丝的遗憾,跳跃旋转,轻舞飞扬,翩然落下。只有几棵经不起秋风吹打的老树阴郁地站着,让褐色的苔藓掩住身上的皱纹;无情的秋天剥下了它们美丽的衣裳,只剩下枯秃的树干寒酸地站在那里。

乾清宫大殿外的露台上左右各有一只乌龟,各有一只仙鹤,取龟鹤延年之意,象征大清的江山社稷万代相传。但是,这里的铜龟长的却是龙头,其实它不是人们认识的龟,那是“霸下”。所谓龙生九子各有所好,《天禄识余·龙种》曰:“俗传龙子九种,各有所好,一曰赑屃,形似龟,好负重,今石碑下龟趺是也;二曰螭吻,形似曾,性好望,今屋上兽头是也;三曰蒲牢,形似龙而小,性好叫吼,今钟上级星也;四曰狴犴(bìàn),似虎有威力,故立于狱门;五曰饕餮(tāo tiè)好饮食,故立于鼎盖;六曰蚣蝮(gōng fù),性好水,故立于桥柱;七曰睚眦,性好杀,故立于刀环;八曰金猊,形似狮,似好烟火,故立于香炉;九曰椒图,形似螺蚌,性好闭,故立于门铺。”

那永璂也是龙子之一,虽然是皇十二子,但是却像“龙生九子”之首的赑屃一样,长年累月的背着一块沉重的大石碑,压得他气喘吁吁、精疲力竭,终至无力承受了。

金灿灿的阳光射入乾隆的御书房里,乾隆倒背双手,在屋里来回转悠,脸上阴云一片。书案上放着那拉皇后留给永璂的锦匣。

胡世杰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房门口,轻声说:“皇上,十二爷来了。”

乾隆板着脸说:“让他进来吧。”

“喳。”胡世杰退了出去。乾隆转过身去,背对着房门。

一会儿,永璂进来了,跪倒在地,叩头道:“儿臣永璂拜见皇阿玛。”

乾隆慢慢转过身来,两只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永璂:“抬起头来。”

皇上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永璂听来却似晴天霹雳。当他接到太监的传旨,命他到乾清宫面见皇上时,他就清楚的知道皇阿玛为何要召见他,都是那份传位诏书惹的祸。他后悔不该烧掉那份诏书,皇阿玛找不到那份诏书,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怎么办?如果照实招来,皇阿玛会问为何烧掉那份诏书?况且,上次额尔图奉旨问话时,他已经犯下欺君之罪,如今若照实禀告,无异于罪上加罪。不行,绝不能吐露实情。当年,皇阿玛是酒醉后写下的传位诏书,事后皇额娘提醒自己,不能向外透露半点风声,可见,皇阿玛事后对此印象并不深。事到如今,只能是咬紧牙关,死扛到底了。

永璂慢慢抬起头来,皇上眼睛里射出的寒光让他心惊肉跳。

“永璂,你可知欺君之罪的后果是什么?”乾隆威严的声音里含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儿臣知道,欺君乃杀头之罪。”永璂觉得一股冷汗顺着后脊梁淌下。

“好,既然你知道欺君的后果,为何还如此胆大包天?”

“儿臣不懂皇阿玛的意思,请皇阿玛明示呀。”永璂的头垂了下去。

“抬起头来!”乾隆厉声喝道。永璂抬起头,不敢直视乾隆凶狠的目光,苍白的脸上冷汗淋漓。

乾隆指着文案上的锦匣说:“朕来问你,这可是你皇额娘交给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