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大会儿，金岩萝才回到席上，笑容依旧温和，与之前相比，眉目间的笑意却真实了几分。
她见柳舒渐不在，立马脸色微变，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当抬眼刹那，目光接触正与何摇光对饮相笑的柳舒渐时，她神情一怔，笑容亦滞住。
陆嘉随？舒渐他……
陆嘉随仿佛也察觉到了她震惊的目光，冲她抬杯，微微一笑，宛若挑衅。
金岩萝犹豫了几秒，还是坐下了，没有去唤柳舒渐。
既然这是柳舒渐的选择，那她没什么好说的。她没有想到过，是她失策了……
柳舒渐偶尔一抬眼，发觉金岩萝已经回到宴席上，眉目里顿时盛满喜意，迅速向何摇光告辞，回到了她的身边。
“阿稚，你刚刚去哪里了？”柳舒渐眉眼弯弯。
“凤君召我，赐了我一些东西，我让致清放进了马车，一会儿你自己去挑吧。”金岩萝心中仍有芥蒂，只是勉强冲他一笑。
她能理解，却并非真正毫不在意。为什么？她不明白柳舒渐为什么会选择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舒渐……”金岩萝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柳舒渐，语气故作温和，“我……”
可只开口说了个“我”字，她便又停住了，在柳舒渐困惑的目光下，她轻轻一笑，佯装轻松地说道:“无事，你酒喝太多，脸都红了。”
柳舒渐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热得发烫，想必已经是很红了，思及是刚刚在陆嘉随那边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他想到自己还没有跟金岩萝商量过，便迟疑地说:“阿稚，我刚才喝了陆大人的酒……不会有什么事吧？”
这句话就好像在问:阿稚，我选择成为陆嘉随的麾下，你不会介意吧？
金岩萝脸上笑容微僵，她放下酒杯，静静地摇了摇头。
柳舒渐含情的桃花眼默默地盯着她看了半天，才轻声询问:“阿稚，你是不是不太高兴啊？”
阿稚很少如这般沉默，沉默得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愫，或者说，是在忍耐些什么。
“我没有不高兴，舒渐，”金岩萝抬头时，恢复了往昔的笑容，似乎仍旧是那个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金岩萝，她温柔地握住柳舒渐的手，指尖凉凉的，像酒一样，略冷，“只是，这样的选择，你将来……不会后悔吗？”
她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她不甘心，是自己请来了名师来教导他，也是自己花费数不尽的银两在他身上，只为让他得偿所愿，高中银榜，最后他成为了榜眼，却转身加入了陆系，站在了她的对立面？为什么？他不是她的未婚夫吗？
“阿稚，我不会后悔的，”柳舒渐语气逐渐加重，他反握住金岩萝的手，目光坚定，“我会证明给你看，你对风霁月的看法是错的。”
“舒渐，你为什么执着于和风大人对着干？”金岩萝蹙眉，满眼失望，“你非要这样做吗？哪怕与我为敌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