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赐林刚入睡外面就下起了雨,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
她爬起床,顶着干涩的喉咙,去厨房倒水。
睡意笼罩着顾赐林,下了雨天天气冷了下来,她抖擞了一下身体,倒完水快速躲进了房间。
过了半晌,她收拾好自己出了房门。就看到任子辞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早。”
任子辞抬了一下眼皮,“嗯。”
任子辞跟平常的穿搭没什么不一样,上衣要么白,要么黑,裤子一直都是黑色,今天外面加了一件黑色的夹克,整个人又忧郁了不少。
顾赐林穿好鞋,准备出门。任子辞站了起来,看样子也准备出门。
“你也去学校?”顾赐林抬起头看向他。
“不然我去哪?”
顾赐林点了点头,“我没伞。”
任子辞张开嘴巴说道。
顾赐林心想,“他这么说是让我带他去学校?”她拿起手上的伞看了眼,再抬眼看了看任子辞的背影。
他们俩站在门口,外面的雨势很大,任子辞看了眼顾赐林,顾赐林手忙脚乱的打开伞。
任子辞看着她,随后一把拿过她手上的伞,“我来打。”
任子辞撑着伞站在雨里,他把伞靠向顾赐林,“走不走?”
顾赐林点了点头,走进了伞下。俩个人的衣角来回摩擦,顾赐林侧过脸看着任子辞。
凌乱的发梢搭在额头上,身上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幸好雨势比较大,路上的行人把伞都打的很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个。
到了学校,顾赐林看着任子辞收了伞,她看到任子辞一侧的肩膀都湿了,应该是刚才任子辞把伞靠向她这边。
任子辞把伞递给她,顾赐林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向任子辞。
“你的衣服湿了。”任子辞看了看衣服。
“哦。”任子辞伸手接过纸巾。
“顾赐林别忘了今天中午。”说完任子辞就上楼了。
顾赐林半手还悬在半空中,她嘴角不知觉的弯了起来。
“任爷,咋衣服都湿了?”白宫哲问道。
白宫哲这接着说,“下这么大雨你怎么不带伞?”
白宫哲一想不对,一般下雨天任子辞要是没伞的话,要么给他或者方何军打电话,要么就不来学校。他看着任子辞身上只有一只手臂湿了,“任爷,不对啊。”
任子辞踹了他一脚,“不对什么不对。”
白宫哲笑了起来,“任爷懂了。”
方何军啃着早餐走进来,“你又懂啥了?”
白宫哲凑过去,手臂搭在方何军肩膀上,另一只手指着任子辞湿掉的手臂,“你看,外面下那么大雨对吧,任爷又没有伞,按道理说,他要是来的话身上肯定全湿了。但是!你看任爷只有一只手臂湿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方何军灵光一动,“他是坐车过来的。”
白宫哲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瓜子,“傻子。”
任子辞看着他笑了一下,“对,我是坐车来的。”
方何军摸了摸后脑勺,看了看白宫哲的背影又看了看任子辞。他一把走上去卡住白宫哲的脖子,“你才傻子!”
随后他们两个人扭打起来。
顾赐林一直在想该怎么和岑夏说她今天中午要和任子辞一块吃饭的事。
谁知道第三节课一下课,岑夏就跑过来,“林林,今天中午我有事,就不和你一块吃饭了。”
“刚好我今天中午也有事。”
上午最后一节一下课,岑夏就跑了。顾赐林慢吞吞的收拾着东西,手机亮了一下,
“出来。”任子辞发来信息。
“你先去食堂吧,我待会过来。”
“我在你们班门口。”顾赐林看到信息,伸头往外面看了看。
“快点。”顾赐林只好出去了。
她走过去,身后的方何军伸出头,“嗨,小姐姐。”
白宫哲踢了他一脚,笑道,“任爷的。”
任子辞看了眼,就抬脚往食堂走,“走吧。”
任子辞和顾赐林俩个人并排走,白宫哲和方何军走在前面。走位许多人打量着他们两个人,顾赐林尴尬的低下了头。
任子辞看了眼,“他们两个,非要跟来。”
“没事啊,人多热闹嘛。”顾赐林挤出一个微笑。
她心里挺庆幸的,有这俩个人,她至少不会尴尬,只管安静的吃完饭,然后离开。
“不想和我吃?”
顾赐林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连忙解释道,“不不不。”
方何军冲着后面大喊,“你俩能不能快点。”
顾赐林躲开他的视线,“来了来了。”抬脚就跑到前面俩个人身边去了。
顾赐林挺随性的,不是那种有架子的人。有的时候岑夏她们都说顾赐林有社交牛逼症,也是个妥妥的搞笑女。
就刚才一段路的路程她和白宫哲他们俩个混的差不多熟了。
顾赐林开得起玩笑,和他们在一块一点负担都没有,反倒还挺自在的。
“小姐姐,我们吃什么啊?”方何军他们一行人站在食堂门口,纠结吃什么中。
他们觉得顾赐林比他们早来学校一年,应该知道许多好吃的。
顾赐林尴尬的挠了挠头,“其实我很少在食堂吃饭。”
顾赐林高一开学第一天和她们去食堂吃饭,就中了个大奖,吃到了一只小蜘蛛,当时就跑厕所去把吃的全吐了,从哪过后就在也没去食堂吃饭,上一次来吃还是岑夏拉她来的,那餐也没吃多少。
“为啥?不好吃?”
“其实是我高一有次吃饭,吃到蜘蛛了,那一上午的东西都给吐出来了,之后有了阴影,就再也没来吃过了。”
方何军一脸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同情你一秒。”
顾赐林看着他点了点头摆出了哭脸。
后来他们跟着任子辞去了三号窗口,原因是因为人少。
从他们进到食堂开始,周围许多人要看着他们,有些人还拿着手机拍。顾赐林默默的低下了头,用手挡住脸,心里嘀咕道,“非他吗来什么食堂吃饭。”
方何军身子向后靠说,“小姐姐,你要适应这些,我天天和他们俩个出来吃饭,就跟出席什么活动一样。有一次有个女的拍照,闪光灯还忘记光了,当时我都尴尬死了。”
白宫哲调侃,“又不是拍你,你尴尬什么?”
方何军一个拳头抬起来,另一只手指着他,示意他别说话。
顾赐林笑了笑。方何军继续和顾赐林说这他们以前遇到过的搞笑事情。
任子辞全程就手插在口袋里,白宫哲和他说话,时不时回几句。
顾赐林冲方何军挥了挥手,“为什么任子辞一天到晚都一脸不耐烦啊?
方何军看了眼任子辞,小声说,“耍帅。”
方何军说得很小声任子辞还是听到了,他看向方何军,“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方何军手在嘴唇上划一下,示意自己闭嘴。
顾赐林身子往后倾,“真凶。”
任子辞低头咧嘴坏笑了一下,用昨天晚上叫姐姐的语气说,“我又不对你凶。”
顾赐林耳根子顿时红了,她站直身体,眼神在人群中看来看去,来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
没过一会,就到他们了。顾赐林就要了一个素菜,半大口米饭。
方何军端着一碗红烧肉,一大碗米饭,“哎,我们坐着。”
方何军找了个没人的位置招呼他们坐下。
任子辞看了眼顾赐林的餐盘,“猪吃的都比你多。”
“我又不是猪。”
“你是傻子。”
顾赐林调整了一下坐姿,面向任子辞,“任子辞!”
方何军坐在对面看着他们俩个拌嘴,筷子咬在嘴里,心里快活死了,“终于有个人能治任爷了。”
任子辞撇向方何军,“滚蛋。”
白宫哲一只手肘搭在方何军肩膀上,“任爷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爷喽。”
方何军和白宫哲相视一笑。
任子辞踢了白宫哲一脚,“闭嘴。”
楚萧潇站在他们后面,眼睛死死的盯着顾赐林。
顾赐林一直以为他们很难相处,刚开始还怕尴尬,现在认识了他们过后,觉得他们也没别人口中那么不好,就跟普通的小弟弟一样,尤其是任子辞,幼稚死了。
他们吃完后,出了食堂。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岑夏。
“夏夏。”顾赐林朝岑夏挥手。
岑夏看向顾赐林,走过去,“林林。”
她看了眼顾赐林后面的三个人,眼神在问顾赐林,顾赐林用眼神问了她后面的人。
顾赐林拉着岑夏的手,面向任子辞他们三个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岑夏。”
岑夏冲他们三个笑了一下,顾赐林准备想介绍他们,“不用介绍,学校名人。”
方何军站在后面一直盯着岑夏看着,心想,
“我靠,怎么能笑着这么酥,声音怎么可以这么甜。”
岑夏拉过她后面的人,“这是我男朋友秦一。”
方何军笑脸瞬间消失,他看向秦一。
岑夏晃了晃顾赐林的手,嘴巴凑到她耳边,“卉卉的信,你给了吗?”
顾赐林拍了一下头,“哎呀,我给忘了。”
她转身对着白宫哲说,“你们等我一下。”
她跑向教室。
秦一拉着岑夏的手,“夏夏,我朋友找我有点事。”
“行,你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回去。”
岑夏走到他们面前,“那个我们有事先走了,你们等一下林林。”
方何军笑着说,“好。”
岑夏冲他笑了一下,转头拉着秦一的手走了。
顾赐林拿着信走过来,她把信递到白宫哲面前。
白宫哲疑惑的看着她。
“这个是卉卉给你的,她要去G市了。”
白宫哲接过信,问“她……什么时候走?”
“对不起啊,这我恐怕不能告诉你。”
白宫哲拽紧信角,任子辞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任子辞说,“走吧。”
白宫哲站在原地,他拿起信封,上面写写着:To白宫哲谂岛见
白宫哲去了谂岛。
海风很大,少年瘦弱的身子,海风吹着衬衫贴在身子上。
白宫哲摸出口袋里的信。
对不起,原谅我的再次逃避。
我总是幻想和你的再次相遇,那时候一定是阳光正好,拥挤、忙碌的街头我们再次相遇,人群中我们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那时我长发别在耳后,带着自信的微笑向你走进,道来一句“好久不见。”
你穿着一身得体的衣裳,笑着对我说“好久不见。”
我觉得我们的相见一定是大方、开心的相见,但是那天你站在我的面前,我发现这么多年过去我依旧是那个胆小的小女孩。
我害怕你看到我无时无刻看着你的视线,我害怕你觉得我一直跟在你的后面觉得烦。
我真的好害怕,躲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放下对你的想念,对你也照成了很多负担,在这里我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但还有谢谢你小时候一直照顾我。
我要走了,我再一次选择了逃避。可能我还是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的自己,我还需要时间。
但我相信下一次,我会坦然的和你说声,“好久不见。”
现在你应该在谂岛吧,还记得当初你和我说这里是梦最初的地方,也是可以展望未来的地方。
我梦最开始的地方是六岁那年见到你,但是我的未来是属于我自己。
所以,白宫哲我们和解,和过去的我们和解。
白宫哲流下了眼泪,他看着前面的大海。
“白宫哲!”“姜和卉!”
“我们顶峰见!”
这是最初他们两个人在谂岛许下的承诺,那也是梦开始的地方吧。
少年时的他们,总是觉得心比天高扬言爱比什么都重要,可是到了最后,还是丢失了最原本的自己。
属于他们爱情的故事已经落幕,下一次茫茫人海中,我还是一眼寻到你,但早已没有了年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