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擅留凡尘2

宴会散场后,哪吒便给小龙女安排了住处,就在哪吒的隔壁。

小龙女放着好好的龙宫不住,非要留在这里,哪吒自然也不能亏待。为了让这间房间更温馨点,哪吒还特意让姜子牙的夫人帮忙在屋里置办了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

“这间屋,我找人打扫过了。屋里的字画、床帘、茶具之类的,也是我让师叔母置办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哪吒挠了挠头,又接着说着。

“不过,我师叔母说女人最懂女人了,她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你这服务态度还挺好的嘛,都知道讨好我了?”

“借此聊表谢意,再说了,你堂堂一个水族公主,我怎敢怠慢你啊?”

“你的表现,本公主非常满意。”

“那小的我就先告退了,公主殿下你早点休息。”

“等一下。”

“还有吩咐?”

“我看晚上月亮挺亮的,反正这么早也睡不着……”

“怎么,公主殿下还想赏月?”

“不行吗?”

“行啊,您随意,我呢,就先回房了。”

“不行……”

“不行?难道你赏个月,我还得在旁服侍伺候你?”

“算了,你走吧。”

小龙女扭头出了门,坐在石阶上。头抬得高高的,假装在望月,其实是又和哪吒玩起了欲情故纵的把戏。

“怎么,你又不高兴了?”

哪吒坐到她身边,同样也望着天空。似乎他真的是在看月亮,熟不知其实他的余光里都在注视身边的人。

“没有啊,你不是要回房休息了吗?还坐这干嘛?”

“赏月,陪你一起。同情你一个人夜里赏月太凄惨了。”

哪吒向来“嘴贱毒舌”,小龙女也是适应了,虽然这后半句话不太好听,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扭过头去暗自窃喜。

“真是搞不懂,这破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你能不能别煞风景啊?不懂浪漫,没情调。”

“你喜欢浪漫和情调?”

“哪个女生会不喜欢?”

“既然你喜欢,那你应该去西海啊。”

“西海?难道西海的月亮更圆更亮?”

“那倒不是,但是西海有摩昂啊。你的摩昂哥哥最浪漫,最有情调了。你找他去啊,干嘛还让我陪你看月?”

这一听总觉得哪吒在羡慕嫉妒恨,浓浓的醋味。小龙女也感觉到了,只是不太确定或者说是不敢草率判定。

小龙女自小和哪吒一起长大,小时候哪吒就是这样,总会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可是长大后,他还是对自己这般。有时候,小龙女就会觉得哪吒对自己是有意思的,但是有的时候小龙女又会觉得是错觉。

小龙女只知道自己对哪吒是绝对的喜欢,但是依照她傲娇的个性,她怎么可能会主动跟哪吒表态呢?万一哪吒拒绝了自己,她的颜面该往哪里放?她能做的,就是试探,让哪吒来主动。

“摩昂哥哥是很好啊,他做事周全,温柔体贴,很有绅士风度。”

“你……很喜欢他啊。”

说这话的同时,哪吒渐渐地低下了头。

“嗯,那是当然了。摩昂哥哥还是我第一个遇见的男孩子。”

【“其实先遇见你的人,不是他,而是我。”】

哪吒没再多言,小龙女迟迟没听见他说话,便扭头看他,他仍旧低着脑袋。

“大莲藕,你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

“你和摩昂哥哥也是一块玩大的,你说摩昂哥哥会喜欢我吗?”

哪吒心头一紧,用手用力掐住了膝盖。以前,哪吒就知道摩昂爱慕小龙女已久,至于小龙女是否喜欢摩昂,他从未知晓。虽然猜到,但是依旧自欺欺人,留给自己一丝希望。

“你放心好了,虽然你脾气不太好,善变又娇气,但是你的摩昂哥哥就是喜欢你。”

“摩昂哥哥喜欢我?”

“以前在昆仑仙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是他不好意思告诉你。”

小龙女一直将摩昂当作哥哥,摩昂对自己的好,她也以为是出于对妹妹的关心,她从未想过摩昂会喜欢上自己。

“【那你呢?哪吒,你喜欢我吗?】”

两人相视,哪吒捉摸不透小龙女眼中的含情脉脉,小龙女也不能把握哪吒心里的风起云涌。

对哪吒而言,小龙女摩昂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而自己一直都是局外人、第三者。

“其实,当年在昆仑仙院时,我递给你的鱼坠,并不是我送你的,是摩昂让我转交给你的。我当时想解释的,但是,你直接打断了我,我根本就没有机会说。”

难怪那年哪吒送了鱼坠之后,又送了个木雕给自己当生辰礼物,小龙女这才明白。

“好了,我有些乏了,先去睡了,明早还得练兵。”

因情生痛的感觉,哪吒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从小龙女承认喜欢摩昂的那一刹那,他就心碎了。一直到深夜,他也没能入眠。另一边,小龙女因为没有测试出哪吒的心意而苦闷。

这天晚上,哪吒就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了小龙女拿着喜帖,来请他去参加她和摩昂的婚礼。摩昂也跟着她一道来的,小龙女的手紧紧地挽着他的手臂,两人看上去格外的甜蜜。

校场点过兵后,哪吒就让士兵们操练了起来,自己则是坐在一边监视着。哪吒本就不是严厉的将军,对待将士也比较友善,平日在军中偶尔还会和士兵聊家常、开玩笑。所以等到士兵们累得没力气了,哪吒就让他们散了休息。

“哪吒。”

唤人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靖。

“爹,你怎么来了?”

“爹是来辅佐姜丞相的。”

“那陈塘关怎么办?”

“陈塘关归属侯王府了,二公子派了新人前去管理。”

“娘来了吗?”

“她在厅堂陪侯爷夫人说话。”

“那太好了,我等一会儿就去看她。”

“嗯。哪吒,来,爹想跟你聊聊。”

父子俩坐在阶梯上,哪吒感觉到李靖又要跟自己讲什么人生道理,便先开了口。

“爹,你这副庄重的样子,不会又要跟孩儿讲什么大道理了吧?”

“爹在侯王府看见小龙女了,爹想跟你聊聊小龙女。”

“聊她干什么?”

“以前爹就暗示过你自己的人生自己选择,千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爹以为,你听了爹的话,就会去争取自己的幸福。但是很可惜,那日你去找小龙女,她入了魔,最后又跟随观音大士修行。这几年你们都没在见过,但是现在她又回来了,你还敢再去告诉她你的心意吗?”

“爹,你说什么呢?”

“哪吒,你喜欢小龙女,我这个做爹的,也不会感觉不出来。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虽然不好意思承认,但是李靖也不是外人,哪吒也不想再去狡辩什么。

“可是,她有喜欢的人了,她不喜欢我。”

“如果你想放手却又放不下,那你就应该把藏在心里的话告诉她,这样你也不会因为一个人压抑着这个秘密而痛苦。”

“我就是怕,如果我告诉小龙女……她会不会,她会不会疏远我,不愿意跟我做朋友了?”

“很多事,我们都在尝试去做,并不是一定就是要追求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的。你要好好想想……”

……

几日后,朝歌殷商交战,姬发和杨戬中了申公豹的诡计而身处逆境。姜子牙和哪吒为救队友出阵,小龙女一同前往。

哪吒让姜子牙先救走队友,自己则是和小龙女留下来奋力抵抗。

哪吒联手小龙女与申公豹、苏妲己相战,纵使以寡敌众,但是几人仍旧出于势均力敌的状态。

只是,敌方闻仲突然出现,哪吒受袭不甚重伤。小龙女自知不是闻仲的对手,只能带着哪吒先逃为上。

哪吒伤得重,小龙女也没有带他走多远。只是找了个山洞,想先给哪吒疗伤。

“哪吒,你感觉怎么样?”

小龙女很是担心,眉头紧锁着久久不能舒展。

哪吒不愿她太担心,便勉强笑着。

“我没事。”

可是话音刚落下,他就吐了口鲜血。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小龙女急得发慌,可是哪吒却突然拉起她的手,眼睛迷离地看着她。

“好像只有在我受伤的时候,你才会这么关心我,这样…这样真好。”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说这些!”

哪吒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呼吸有点急促,不知道是伤势造成的还是因为紧张。

“小龙女,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这一瞬间,小龙女真的不敢相信是真的。她一直不确定哪吒是否喜欢自己,但是总觉得哪吒对自己是有好感的。可是,她万万想不到哪吒表明心意会是在这个时候。

“伐纣之路漫长…又坎坷,战死沙场也是常有的事。我想,这个时候应该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即便知道你…你不喜欢我,但是我也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说完,他便合上了眼。

小龙女晃了晃他,眼泪不禁落下。这是为他向自己表白而喜极而泣,也是为他身负重伤而落泪。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难过的时候,还是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施法为哪吒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