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这么有力的证据,我看他还如何说?”秦琼道,“素贞,你能将这些东西都搬回去吗?”
白素贞道:“搬倒是可以搬,就是太麻烦。恩公不必非要搬回去,可以先放这里,等明日让人来搜查就是了,不然这么搬回去,也不好解释。”
秦琼站起身,点头道:“你说的不错,那就随便拿几本回去就行了,其他的,明日让人来搜查。对了,他既然贪污了这么多钱,应当都藏在了家里,咱们再到别的屋子搜搜,看看都藏在了哪里。”
“嗯。事不宜迟,这就去吧。”
秦琼收了两本册子,让白素贞将剩下的书都放进了墙洞里,而后吹灭了灯,同白娘子一闪身消失了。
两人先是到了卧房中,因房中有人,白娘子便让秦琼一人等着,自己则施展了法术变化了身形,变的同拇指般大小。
而后在卧室里各个箱子中间穿来穿去,又到床底等地方穿梭,过了有一盏茶时间,她才再次回到秦琼身旁,恢复了身形,道:“恩公,我发现了一打银票,每张都有一千两,加起来有几十张。”
秦琼点头道:“卧室里果然存有银钱,只是这么点儿肯定不够,他应另有存钱的银库,咱们到别的房间看看。”
白素贞搂住秦琼的腰,两人飞出卧房,由南向北,一栋房子挨着一栋房子查看。
时间飞逝,时间从戌时到亥时,再到子时,两人查看了所有房屋,都没找到钱库在哪里,最后秦琼怀疑应是在地下有密室。
白娘子也觉着有这种可能,两人便在可能存在地窖的地方,飞入地下查看,最终在一间存放古玩字画的房间下面,看到一个面积十几米的地窖。
进入地窖,秦琼就见满眼的黄白之色,里面堆了几堆银山和两三堆金山,另有各类珠宝五光十色,还有夜明珠等宝物。
秦琼道:“看来这里就是他的银钱库,现在天晚了,咱们回去吧,等明日让锦衣卫来搜查了,看梁翼还有何话说。”
……
第二天,九月十三日。
上午辰正时分,秦琼在都司大堂落座,命人将众人都请了进来,又将梁翼押进来。
他昨天在牢房待了一晚上,此时就见他满脸的土色,头发上还带着几根稻草,想来这一夜过的并不舒坦,跟在巡抚府的温香大床上极为不同。
他向秦琼吼道:“秦琼小儿,你尽快放了我,否则陛下知道了,必没有你的好结果。”
秦琼冷声道:“不劳你通知陛下,我已经写了奏折,送往神京。不知道这个账簿你记不记得?若是陛下看了这里面的内容,不知会作何感想?”
秦琼从桌上拿起一本账簿,梁翼见了,一脸见鬼的表情:“不……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一定是假的。”
“看来不用跟你看了,你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秦琼望向下方的其他人,“这里面记载了过去三年河南赈灾款项的去向,每一笔都清清楚楚,连每个官员曾犯过什么事,都记的清清楚楚……”
下方的按察使、提刑使、开封府尹、几个同知,还有三个千户,都是呆愣愣地看着秦琼手中的账簿,他们还不知道秦琼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就怕是真的。
大厅内落针可闻,这些大人们都屏息敛气,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梁翼,有了这个册子,你谎报灾情,与河南众官员分赃的事已经做实了,你还有何话说?”
梁翼震惊的无以复加,满脸惊骇,难以置信眼前的事。
“锦衣百户陆尔何在?你即刻带人前往巡抚府搜检证物和赃物。”
陆尔走上来应下,秦琼让他上前来,附在他耳边将书房藏匿账簿的位置和银库的位置告诉了他。
“你带人直奔这两个地方去,记得多弄几辆马车,不然装不完。典韦听令,命你带兵同陆尔同去。”
典韦起身应是。
“你务必保证搜检一事顺利进行,若是有闪失,就拿你两人是问。”
典韦两人退出去带人直奔巡抚府。
秦琼扭头看向旁边的白素贞:“你也去吧,盯着他们,若是出了事及时通知我。”
“那你的安全?”
“不用担心,这里还有锦衣卫和士兵。”
白素贞犹豫半响,走入里间飞天而去。
这里,秦琼细细审问梁翼,但问了几句后,他就不再回话了。秦琼也不心急,现今物证、人证、赃物都有了,梁翼的想脱罪,已经不能了。
还有在其他州府调查的锦衣卫,他们也应当着手调查了,若能查到证据,就能彻底定死梁翼的罪行。
且说典韦和陆尔带兵赶到巡抚府,趁着守门的人不备,直接冲了进去,院子里的小厮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他们长驱直入,不到一盏茶功夫,就控制了整个院落。
命士兵将女眷围在屋内,把守住房门,典韦来到藏账簿的书房,看了一圈,也找不到开关在哪儿,于是就让人用铁器将整个北面墙全砸了,取出了账簿。
另一边,陆尔带着锦衣卫和士兵,来到玉器阁,踹开房门,在房间满屋子中的玉器中间翻找了一阵,找到了开关,打开了地窖。
确认里面藏的金银,一队锦衣卫进去,开始搬动钱财。
时间飞快流逝,用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才将地窖里的东西搬完,单是金银这两样就装了整整四辆马车,还不论银票和各类珠宝。
他们搬运的时间,白素贞一直在上空盯着,这么多的钱财,她也担心锦衣卫一时控制不住自己,装走一些,到时她就没法跟秦琼交代了。
幸好这些锦衣卫都是受过训练的,并没哪个乱拿东西。而那些士兵并没有机会接触银钱,倒也没出问题。
全都装完,浩浩荡荡的四辆马车缓缓向都司衙门驶去。
他们直接从大门进入了院落中,陆尔进入大堂时,白素贞也从里间出来,走到秦琼身旁。
她向秦琼点了点头,秦琼才安下心来。
现今,桌案上放了一大堆账簿,都是半个时辰前典韦带回来的。
秦琼随意拿了一本账簿,让在座的大人们传看,他们看完之后脸上都没了血色,纷纷用恶狠狠的目光看向梁翼。
秦琼给他们看的不是别的,正是各处大人们犯事的记录,比如他们如何侵占良田、如何制造冤案、如何贪污受贿,将他们所做的能查到的见不得光的事,都记了上去。
看到这些记录,他们如何还不明白梁翼的用心,这就是预备着对付他们呢。
秦琼也看了一些,受到了极大震撼。这案子近乎将河南所有的官员都牵扯了进来。
他震撼的不仅是这桩案子牵连如此之广,贪官污吏如此之多,更被梁翼的心机算计惊到了。
从谋划整个贪污案,到拉河南大大小小的官员入水,再到得到皇帝信任,谎报灾情蒙骗皇帝,造假册子,最后又暗中调查这些官员,预备对付他们,这一整套,设计的密不透风,谋算之深,让人不寒而栗。
他有这样的本领,不用来为国家效力,反而因为贪财,谋划出这个惊天大案,说他是国之巨贪,并不为过。
到时曝出来,整个河南官场怕是都会为之一空。也不知永平帝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想到这里,秦琼道:“各位大人都应当看完了吧,赃物已经运来了,各位要不要验验货,看看真假?”
秦琼逡巡众人,众人都低着头,没人应声。
“梁翼,现今证据都已齐全,你还有何话说?”
梁翼被两个锦衣卫押着,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秦琼,脸色铁青,看那模样,恨不得一口将秦琼咬死。
“我希望你尽快招认了?我这就去写奏折请示陛下,若是现在招认,说不得陛下看在你是皇亲国戚的份儿,还能饶你一命。”
梁翼的嘴唇哆嗦了一会儿,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这时,院外跑来一个身穿银甲的士兵,他单膝跪地禀报道:“西边传来消息,有流民聚集到一起,杀了县令,攻下了城池,现今正往开封府来,请示大人,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