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信上写道:“见字如面。为师云游四海去是也。今后不必到清虚观来了。你不许说有我这个师父。我教不了你了。咱们缘分已尽。
日后若有灾殃,也不必寻我。寻我,也不会来。为尽师徒之情,后面附有几张符箓和阵法,贴到指定位置,可保家宅安宁,慎之重之。言尽于此。缘来则聚,缘去则散。来日或有相会之日。”
看完信,秦琼皱起了眉头。怎么感觉师父是要跟他断绝关系似的。
云游四海?他一百多岁了,游什么四海啊?
秦琼拿着信,沉吟半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想到还有几张符箓,便又翻了翻信封,见里面果真有一个阵法图和几张符箓。但他并没有从中看出什么玄妙。
想到他这个师父本身就是道士,平日也多说些神神叨叨的话,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像是道藏和佛经中,神神怪怪的事多了去了,难道都能当真不成。
想到这里,秦琼也就释然了,穿了件石青色长衫,收好信封,来到书房,将之放在了书中。
心想既然是师父安排的,等明天闲了,就贴了。省得来日他见自己没贴,又生埋怨。
刚出了书房,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听声音是元春,与那个名为柳如是的女子的。
想到柳如是,秦琼又不禁觉得非常古怪。她的名字跟历史上秦淮八艳中柳如是的名字是一样的。
秦琼便出了书房,出去迎接元春,不时便见几个丫鬟提着灯走来,后面跟着三个青春靓丽的少女,正是元春、柳如是和林四娘三人。
“元春回来了。怎么两位姑娘也来了?”秦琼迎上来道。
“见过秦大姑爷。”柳如是和林四娘同时道。刚刚吃饭时众人也都认识过了。
元春道:“前面没地方住,我让她们先住咱们这里。”
秦琼眉头轻蹙,荣国府这么大,连个让她们住的地方都没有吗?
“既然是林妹妹的亲戚,自当给她们安排好。这院里房子也挺多的,再来几个也无事。”
秦琼说着,走到元春身旁,一同进了大堂中。
众人各自坐下,抱琴、晴雯两人倒上茶来,就见门帘又被掀开,秦可卿外面套着一件纱衣,里面穿着粉色中衣,身后的长发拢起,由宝珠陪着,走了进来。
“夫君、姐姐,这两位姑娘是?”
元春便又介绍了一番。相见过后,秦可卿便坐到了右侧下首的木椅子上。
她抬起粉嫩的脸颊,转眸向对面的林四娘和柳如是望去,见她俩一个英姿飒爽,一个妩媚娇艳,也不知为何,心中没来由地一颤。尤其那个名为柳如是的女子,给她带来一种极大的危机感。
她打量两人的同时,那两人也同样在打量她。林四娘觉着,这个姑娘虽说娇艳,但却又太怯懦,遇到强势的之人,必会被欺凌,不免轻蹙了眉头。
实则,林四娘的感觉是很对的,在红楼原著中,秦可卿就被贾珍强行发生了关系,而且从书中的情况看,这种事不止一次,若她是个极为刚烈的女子,连第一次都不会发生。
且说柳如是也眨着精明的眼眸,打量了秦可卿一眼,心中暗道:这姑娘倒是个天生的红尘女子,若是在金陵秦淮河畔,必是花魁一般的人物。而且举止之间尽显富贵,一副千金小姐范儿,可见是个官宦家的千金了。
“两位姐姐孤身从金陵来,可是家中遭了事?”秦可卿问道。
秦可卿虽说怯懦,但也是聪明之人,才有此一问。
柳如是也不说具体何事,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便道:“今后住在你们家中,可要凭白给你们添麻烦了。四娘学了些武艺,我学得了一些书画技艺,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尽管说就是。”
秦琼转眸看了柳如是一眼,见她身段苗条,体态风流,脱口而出道:“听闻青楼女子都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看来此言不虚了。”
听秦琼提到青楼,林四娘又皱起了眉头,但也没说什么。
柳如是浅笑道:“此言确实不虚。我也确实学得了一些舞蹈,若是大姑爷感兴趣,不嫌弃妾身技艺鄙薄,改日我可以向大姑爷献艺,博君一乐。”
说罢,浅笑嫣然地看向秦琼。
柳如是自小混迹青楼,对男人的心理摸得一清二楚,刚刚秦琼打量了一眼她的细腰,再接上这话语,便猜测秦琼是想看她如何舞蹈,故此才有这一番言语。
对面椅子上,秦可卿微微蹙起了纤眉,心想刚刚的感觉果然不错,这个女人就是个狐媚子。
元春听了,也觉得这话有些不合暧昧。再看柳如是那娇媚的容颜,心头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秦琼愣了愣,笑道:“既然姑娘这么说了,那可不要反悔啊,等我闲了,一定好好欣赏一番姑娘的舞技。我家元春也极擅弹琴,到时你跳舞,她弹琴,岂不也是一番乐事。”
说完,也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太合适,又道:“你们住在这里,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自当同心协力,和和气气的。
你既是懂些诗书,我正好缺个女校书,平日我写完书稿后,你可以帮我校对校对,这样你也不会觉得白吃白住过意不去了。
还有四娘也是,家里正好没人防护,我出去时,你就在家里照看着,虽说这里是荣国府,但也保不住没有贼人进来。”
柳如是不想欠人人情,林四娘性格要强,更是如此,听了这话,忙就应了下来:“秦兄弟放心,有我四娘在,绝不会放一个贼人进来。”
柳如是也笑道:“若能帮到大姑爷,我自是愿意的。”
秦琼点了点头,看向林四娘道:“四娘怎么开口就称呼我为兄弟啊?”
林四娘还没答话,柳如是就道:“四娘她性格就是这样,成天跟一些江湖上的游侠厮混惯了,张口闭口就兄弟兄弟的,她也难改多来了,大姑爷不要见怪才好。”
“原来如此。”秦琼看向柳如是,又道:“我看林姑娘倒适合做个将军,而你也足以做她的军师。”
“大姑爷谬赞了。”柳如是笑道,声音软糯缠绵,颇为动听。
林四娘则是眼中放出了光,像是遇到了知己,道:“秦大姑爷不愧是能中文武解元的,果然眼力过人,我一生之志向便是做一个像花木兰、穆桂英、秦良玉那样的女将军,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如此才不枉活这一世。”
秦琼赞赏道:“你有此志向,已经胜过许多须眉男子了。只是如今不招收女将,仅有的一个秦良玉女将军也是因为全家都是武将,才有机会组成了娘子军,你……怕是机会渺茫……”
林四娘跌足叹息,道:“谁道女子不如男?只是没有机会罢了,古有花木兰,今有秦良玉,皆是巾帼英雄。若给我机会,我必也能立下赫赫战功,传于后世。”
秦琼想到前世时的一些女强人,感慨道:“时代如此,又能奈何?”
元春听着几人谈话,就觉得越听越不像话,越听越不是滋味,尤其是林四娘的话,让她心中不由得冒出一句“雌鸡岂能司鸣”的话。
便打断两人道:“夫君,天晚了,你也去休息去吧,明日还要早起。两位姑娘的住处也该收拾一下,抱琴,快去西厢收拾两间房子出来。”
抱琴应了一声,就掀开帘子离去了。
秦琼想起柳如是的名字,又联想到如今的朝代按时间算应当属于明朝末期,跟前世历史中的柳如是生活的时期非常接近,便有些疑心这个柳如是就是前世历史中的柳如是,便问道:
“我听说姑娘原名叫杨爱,不知为何要改名成柳如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