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这使疲倦的两人清醒了过来，冯立伟甚至打起大腿来提神。
冰华想去开门，但被冯立伟提醒先确认目标，冰华通过门眼确认和之前照片上的是同一人，就和冯叔示意没错，冯立伟回复开门。
冰华开始简单收拾了仪表，理了理头发。
随后平复了心情，缓缓的打开了门。
房里的女人与门外的男子四目相对，女人心中一动。
眼前的人就是李越，但冰华吃惊的是这个男人面貌英俊，黑色的秀发十分端庄年轻，皮肤比不少女性还要白，还有一双棕色的迷人眼睛。
冰华真正见到本人后，认为自己看到的照片太假了，活生生把一个帅哥拍成了平凡，更感觉以前追求自己的都是些歪瓜裂枣。
“你是？”场面很是尴尬，男人开口把冰华拉回了现实。
“李先生，我”看冰华一动不动的直瞅人家，冯立伟发话了。
“哦，是冯警官吧，抱歉这么晚了还让你上门，可只有现在才能不被打扰，是金夜带你们进来的吧？”
“对，是你弟弟碰见了带我们上来的”冯立伟一边解释，顺便暗示冰华准备，可对方似乎没有反应。
“我放一下东西”李越拿出了一个大箱子，放到了墙角边。
李越顺眼看了一下桌子呆住了，冰华更是一脸尴尬，只有冯立伟在偷笑。
桌子上满是垃圾和烟头，还有几张鼻涕纸，这是冯立伟的杰作，冰华当时想拦也没拦住，后悔的要命，现在就像是一个激战过后的战场残骸。
“是金夜拿的吧？二位等了这么久，真可惜，我手上没相机，否则我保证二位明天一定能上新闻”
面对李越的幽默，紧张的场面消失了，冰华笑着帮忙收拾残局。
“这位美丽的女士是您的同事吗？”李越看着冰华说道。
“对，她叫冰华，是来做记录的”
“那就麻烦了”面对刚刚的赞美，冰华心里美滋滋的。
“好啦，李先生，我们时间都少，先说正事吧”冯立伟见缝插针的话风一转。
李越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平稳的说“十分钟”
“啊？”
“我会配合二位，大约十分钟就能结束了”
面对李越，冯立伟冷笑的说道“李先生，听说你是做记者的？”
李越表示这确实是他的职业。
“我以前审问过一个强奸犯，是个变态，每天到夜里专门袭击女人，每次完事还顺走几根头发，作为纪念，之后我问他拿头发做啥，他告诉我他往自己那柱上一绑特有感觉，然后有一个女记者不知死活的采访他，他就趁着机会问能不能要头发，他十分钟就能完事，气的那个采访的马上跑了”
“冯队！”冰华实在不能让对方再说下去了，不能再让冯叔暗指什么，再说下去就不妙了，何况是在一个帅气礼貌的先生家中。
李越没有生气，仿佛不为所动
“那个犯人我想需要一名心理医生，那名女记者也该做好觉悟，这是我们这一行必备的，但我想这不是现在该说的事，我们跑题了，冯警官”
冰华立刻抢先提出问题，拿出了死者照片，她实在不想再出乱子了。
“这个叫韩秋的女士你认识吗？”
“她死了，对吗？”李越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确认。
“对，她死于自杀”冰华试着用一种柔和的语气讲出这残酷的事实。
李越似乎反应了过来，说道“我和她是朋友，认识她是在一场聚会上，时间在一年前，我们认识之后意外很聊得来，就成了好友，她是学习天文的专业生，我也喜欢天文中的星空，我们两人经常讨论一些学术上有争议的问题，还有一些流行话题。
“韩秋是个看似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孩，我没想过她会自杀，我从冯警官那里了解的时候，还是不敢相信，还有留下些什么吗？”李越的询问就像是在祈求，祈求这只是一个虚假的故事。
冯立伟给了一张照片，上面是韩秋的遗书。
李越看后，不再言语。
小声说了一句“这人该下地狱受罚”。
冯立伟开门见山的说道“你感觉这个混蛋是谁？”
冰华被冯叔的大胆吓到了，这几乎就差明说了，眼神充满惊恐，反观对方却是一脸戏谑。
李越无奈的说道“警官，我与韩秋只是一般朋友，没有更上关系，我可以保证，您不用怀疑我，我的职业让我必须保证信誉”
冰华急忙补充“李越先生，我们没有怀疑你，我们只是来收集线索，不用紧张”。
“放心，我没有紧张，我先说一个我的想法，这种自杀事件一般只要确定不是谋杀就会立刻结束，原因不归公安局管理，我也不信你们是出于正义这种骗小朋友的理由才跑过来半夜找我，而且对我的要求也是言听计从，我猜是韩秋的家属让你们查出一个真相，而你们第一个怀疑是我，对不对？”
见目的被看穿，冰华沉默不语。
冯立伟变得严肃，也认真了起来“你清楚还同意见我？”
李越笑了，占据主流的说道“放轻松，我只是说一个想法，见不见你们都不能证明我是不是那个人，我同意这么晚回答问题，是不希望韩秋死的不明不白，让她安心而已。
“我其实没什么可提供的线索，我上一次见到韩秋就发现她状态不好，避开话题，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像是失了神。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告诉我，她每天一睡觉就会做一个噩梦，反反复复不断循环，这怎么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梦，我告诉她只是压力太大了，劝她休息几天这是我们聊的最后一个话题”
冯立伟不解的说“噩梦？每一个人都会做噩梦，你是说韩秋因为一个噩梦自杀？”
李越回答道“我只是在讲述我知道的事情，在那以后我就一直忙于工作，东奔西跑的，没再跟韩秋联系，期间我给他寄过一些营养品，但她可能没收到，之后就听到了你们告诉我她自杀的消息”
到这里，冰华也明白问不出更多了，尤其是看到李越的表情，就像一个审判者。
“十分钟到了，我要休息了，金夜也睡着了，二位警官请回吧”
面对这委婉的逐客令，冰华和冯立伟纷纷起身准备离开，向门外走去。
“等一下”李越从背后喊住二人，手上拿着一面红色的锦旗，像要赐予荣誉。
“不管怎么说，让二位深夜来访深感歉意，本来是想一见面就拿出来的，可冰警官的到来让我感到意外，所以现在才给，这上面的字是我亲手绣的，希望能收下”
锦旗十分美观，上面写着“风雨无阻，夜行警察”八个大字，看着很是秀气，似乎没少花费时间和经历才绣成。
冰华喜出望外，冯立伟则反夸了李越。
“李先生可真是心灵手巧，才华多艺啊”
李越客气的表示这不值一提，送别了二位客人。
“冯叔，你刚刚太唐突了”冰华还在车上责怪冯立伟。
“我怎么了？一开始我就觉得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没打算太客气”
“冯叔，你怎么能说李先生对咱们不客气？他还送了咱俩一面锦旗呢”
冰华反驳道，想维护对方。
“丫头，你不会是看上李越了吧？见到本人后就变了个样，谁知道他私底下是个怎么样的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也没少见，一见钟情最靠不住，还是说你就一心想当个倒贴的舔狗？”
冰华很冷静的说“冯叔，我是认为他风度翩翩，人也很帅，但我不小了，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什么，不用你担心”
看着坚定的眼神，冯立伟也不好多说，就换了个话题“任务还是没完成，办不成还是日子不好过啊”。
“冯叔，没别的办法了吗？”
“线索都断了，也不能再问一遍，但我感觉八成是他，先别说他了，我感觉你就不能同意。但我还真有一个办法，还是需要你的帮忙，只有小华你能办成”
冰华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的问“是什么忙只有我能办成？”
“李越有个干弟弟，你还记得吧？如果你去接近他的话……”冯立伟有些坏笑。
“这绝对不行！冯叔，你一计未遂又故计重施，这绝对不行！”
“小华，你也想让韩秋的死真相大白吧？这样就要有牺牲精神，这样也能了解李越一家，看看他私底下到底如何，我也算你帮了我一大忙，欠你一个大人情，一举多得，你还想拒绝吗？
“这事儿不急，你先考虑一晚上吧”
冰华满脸无语，这一趟她也没料到帮忙帮成这样，还遇见了让自己印象深刻的人。
她感叹起了命运的无常，更感叹起自己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