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冰华重新走访了所有人,始终拿不到新线索,能找的人也是最后见证她的失败的人。

“不知道……”

“不清楚……”

“她没和我说过……”

除了替对方感到惋惜,找不到任何有用的情报,请假的时间快到了。

她上门找过金夜,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人。

幸亏这个小区的规矩严,门口那个保安都有记录,“他好像去外地探亲戚了”保安无奈的表示。

金夜用的是流量卡,所以并没有手机号,暂时联系不上。

连十一号楼也上不去了,想起那个满脸头发的玩偶,冰华心里反倒平静了。

自己孤身一人在大海捞针,所有嫌疑都指向李越。

可他已经走了,所有途径都断了,韩秋真正要死了。

正当冰华觉得誓言失信的时候,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打来的是冯立伟。

刚接上电话,便传来了一阵笑声“小华,本来我心里还有点儿过意不去,现在可真是娘胎里打灯笼找着北了”

话中听不出一点道歉的意思,反倒像是贺喜。

“有个部门点名要找你,位置我发过去了,赶紧过来”

还不等冰华说话,冯立伟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她对这位老上司一直以来也是言听计从,尽管疑惑,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这个地点。

面前是一个大院,看上去有些年头,围墙修的很高,看不到里面。

“小华,快进来!”冯立伟满脸笑意的招呼冰华,好像有什么大喜事。

“我知道你对我的做法看不惯,现在机会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冯叔,我没什么抱怨的,还有,什么机会?”

“进去的,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冰华虽然早就习惯了冯立伟的作为,可见他乐成这样还是头一次。

进到里面后,冰华发现这里面有很多人,可全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表情仿佛在告诉自己“生不如死”。

有些人面前电脑黑屏,还有些人原地摸鱼来了,可没人在意他们。

冰华头一次见到这种氛围,仿佛有大事要处理。

眼前就有两个人走过来了,一人西装革履,满脸愁容,一人表情甚是严肃,像是铁打的一样,看样子是要迎接两人。

表情严肃那个人说道“是冰同志吧?很高兴认识你,路上辛苦了,是我叫冯同志联系你的,因为有任务希望你协助”

满脸愁容那个人又说道“不好意思,我就不客套了,做个自我介绍吧,然后就进去,我叫‘方蒋’他叫‘田武堂’说完了”

随后方蒋就带起了路,一路上碰到的行人勉强的给四人点头示意。

打开门后,除了满屋子的人,还有一大张线索墙,上面密密麻麻堆满了照片,画满了线,仿佛预示着一个大案件。

“各位,清醒清醒,人到了,欢迎”方蒋说道。

众人强挤出别扭的笑容,表示欢迎冰华。

“我们很累,不客套了,直说吧,冰同志,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我没什么能力”

“听我们说完再考虑吧,这件事情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关系重大,你可以停掉手里所有的工作,我们会负责申请”

听到这话,冰华不禁有些慌张,手上的事还没办完又出了新的了,换谁都不会好受。

“您说,我听从安排”

“好,我先介绍一下吧,这些在座的各位都是从各部门抽过来的,负责一个离奇案件,我们甚至挤破脑袋都不知道起因是什么”

冯立伟插话说道“这案子破了这女娃子有啥好处?”

田武堂撇了冯立伟一眼,说道“先破了再说,还有你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方蒋选择了无视二人,说道“把头疼的都拿出来吧,别再犯迷糊了!”

听到此话,众人也没有抱怨,似乎是没有力气再纠缠这个,分别打开抽屉,甩出来一沓照片。

“冰同志,看看吧,现在外界还不知道,但一定会冲上热搜的大案”方蒋说完后就挑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仿佛一场演说就此结束。

冰华拿起照片,看见的第一眼就让自己保持冷静,随后一张一张的翻了下去。

方蒋不情愿的再次开口“我省著名程序员陈海汶家中自杀,我省分子生物学教授李美兰家中自杀。

“剩下的,集团老总到政界精英自杀的不胜其数,全死了”

方蒋像是念殡葬名单一样说出了这些话,可听不出任何感情,像一台机器一样。

“他们都死了?!”冰华不可置信,这些人一大半她都认识,或者说是在新闻上,早已久仰大名。

方蒋又拿出了一把遥控器,打开了屏幕“本来这些人自杀与咱们也没半毛钱关系,可以归为巧合,但跟你的事情一样,他们可都是大人物,必须得有个交代呀!”

方蒋似乎知道冰华最近在做些什么,应该是冯立伟说的。

“来吧,能让你头发都炸的画面”

方蒋调换起了画面,一副高清彩色影像印入眼帘。

自杀的人挂在绳子上,房间里空无一物,墙壁上却画满了线条画,无数的叠加在一起,让照片看起来特别不真实,像是一个电影。

“不要疑惑,我们不作假,这就是真的”

她想求助冯立伟,对方却早就被赶出去了。

“他把现场做成了一个密室?”

“是啊,死者生前的职业是一名画家,于是就画满了画,可能是为了艺术吧”

方蒋又换起了画面,这次是一个视频。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桌子前,手上把弄着一把刀,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迷茫。

冰华猜到了接下来的画面。

男人开口道“我需要先做个自我介绍吗?不对,这不重要了,我一个人来一个人走也算清醒,不能再清醒了。我不知道是我的问题还是这个世界的,总之都疯了,我疯了,所有人都疯了!疯了疯了!”

男人开始狂笑,先是癫狂后是采取了行动,拿着手中的那把刀刺穿了自己的脖子,鲜血染红了周围。

冰华几乎在最后怀疑真的要隔着屏幕把血溅到自己脸上了,心脏差点蹦了起来。

“你都看到了,冰同志,他们都是社会上的成功人士,却接二连三的自杀,跟你碰到的那个韩秋一样”

冰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揣摩自己来这儿的目的,现在总算联系起来了。

“还有这些,老王,照片”

一个西装男又丢出了两张照片,上面是医院,躺着好几个睡着的病人。

“这些人是走了运的,想慢性死亡,吃药割腕儿,被人及时发现捡回了一条命,但都成了植物人,现在在医院躺着,什么也说不了。

“为了不出乱子,我们慎重保密,不让事情扩大,跟家属签了一堆保密协议,让这事情缓了下来,但估计也是迟早的事”

冰华试探问道“这些难道不是巧合吗?”

方蒋大笑了起来“巧合?一堆人同一时间段内自杀是巧合?我们也想把它当成巧合,但有一点,遗书骗不了人,这就让整体事件有了改变。

“我们手上现在掌管着几百封遗书,你之前看到的那封也算,但内容只占极少的一部分,其他的你知道是什么吗?认罪!所有人死前都写了遗书,上面罗列了所有的罪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巧合?几百人搞自杀最后还坦白自己的犯罪,我们初步确认了,基本全部属实,按照法律够枪毙几回了,他们这些人活着不怕人,死了不怕鬼,你认为这是巧合?”

冰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们这些天忙里忙外,有人甚至都累倒了,却什么都查不出来。我们最开始怀疑是某些不法分子使用了新型致幻剂之类的东西,想这些人老实,或者报复社会之类的目标,可很快就否定了这种猜想,因为报告里找不到任何致幻成分的物质,我们急成了蚂蚁却没有任何下落。

“最后,我们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就是韩秋”

“韩秋是突破口?为什么?”

“最重要的因素就是遗书的内容不一样,其他死者生前不是忏悔就是认罪,其他少部分是因为别的原因,可只有韩秋似乎是为了爱情,这太特殊了,特殊的让我们不得不多猜疑”

“随后事情我就不多说了,我找上了冯同志,说明利害之后讲出了你的事情,李越是目前最有嫌疑的”

“李越他不在国内,他前段时间出国了”冰华冷静的回答道。

“我知道,我调查了他的事情,发现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名利双全,值得调查”

“可现在应该没证据”

“我也没说要抓他,冰同志,只是怀疑他有嫌疑而已,现在我们顾不上更多了,找个突破口罢了”方蒋邪魅一笑。

“所以又让我去刺探情报?”

“是啊,你是最合适的,也是最熟悉李越弟弟的,你跟他有过谈话,我希望你能再去他那打听点儿什么”

“上次他能告诉我的都说完了,我认为他没有隐藏什么,我能拒绝吗?我现在还在休假”

方蒋表示“冰同志,你要服从组织上的安排,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说完方蒋便给冰华深深鞠了一躬,连带起周围的人。

冰华虽说又要打探情报,但一想到可以名正言顺的行使权利,不由得同意了。

“金夜好像出省了,联系不到他”

方蒋客气的说“包在我身上,现在没有比这更重要的案子了,你现在算是我们的希望,我们会尽力提供协助的,谢谢您,冰华同志”

听完这些话,冰华反倒不高兴了,因为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对方当工具。

但不管怎么说,一切又继续了,看来不用失信了,对自己来说。